《诗说》闯关灯

4、chapter.4 重逢旧友

　　繁华过，行路陌，几搓岁月应蹉跎；
　　撩清酒，忆思络，裘褒不及寒霜迫。
　　谈笑应，杯盏勤，乡愁璎珞少时清；
　　路人奇，羌管精，浅语轻留入梦吟。

　　今井萤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一如当初，虽醉心与钱财却不失为一个好伙伴。
　　过去她惜金如命，却还是有基本的判断；今日她久居于山，当然也并不引响对村中的了解。
　　蜜柑奇她为何不去大城市发展，哪怕就是一个出云也可以去安顿安顿啊。
　　今井萤却说是因为那儿人太多，影响研究，所以婉拒。
　　这九年在平安京，且不说她学了些阴阳术法，只是毕竟女儿身，闺中礼仪还是懂得大多。
　　当然，她也很好奇从方才开始一直燃着的香是什么，虽说在平安京也见识了许多香，但是今天的这种香还是从未闻到过。
　　“小莹，你这熏的是什么香？”
　　尽管在平安京女生之间多以姐妹相称，但蜜柑还是觉得既然她已回来了，还是如平日一般唤她小莹的好。
　　今井萤明显怔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关注熏香，但下一秒她又恢复正常，并且解释起来“这是从大唐运过来的，芊芊说是需炼蜜和匀，窨月余取出，旋入脑、麝丸之方可，我便将它燃了起来，结果发现这味道还挺好闻的，另外我私底下留意了一下，将它的配方顺便也罗列了出来。”
　　话毕，她一招手，一个身着十二单衣的女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将方子交予蜜柑手上。
　　蜜柑将方子纳入怀中，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是式神？”
　　那女子向她微微行礼，顷刻之间化作一张符，应正了她的猜想。
　　今井萤将符咒收入一旁的抽屉，冷静的看着发呆的蜜柑。
　　“小，小莹，”好大一会蜜柑才缓过神来，她看这一旁的今井萤，突然觉得她好陌生“你是阴阳师？”
　　今井萤微微颔首，表示确认。
　　按理来说由于女性的体质更容易招惹鬼怪，所以女阴阳师也不足为奇，但是如今的世道女子只是一个花瓶，又怎容得下女阴阳师一说？
　　行平蜜柑再怎么有见识，大抵倒还是个孩子，是以对今井萤擅自在深山内学会了阴阳之术没有多大反感。
　　几句寒碜便就过去，只得说儿孙自有福罢。
　　正聊得尽兴，房门忽的被敲响，门外的人似没有料到屋内还会有外人，一边念念叨叨的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
　　“今井，这是你要的沉香二两，檀香二两，龙脑二两，麝香二两，甲香一钱，马牙硝一钱，另外，沉香需细锉，以绢袋盛悬于铫子当中，勿令着底，蜜水浸，慢火煮一日，檀香则需清茶浸一宿，炒令无檀香气味，而龙脑就另研即可。”
　　那人说到这，停顿了半晌，边抬头边问道：“你的东西都在这，我要的……”
　　话还没问完，就看见了一开始就被忽视的蜜柑。
　　“流架？”见来人看到自己就傻了，蜜柑担心地挥了挥手。
　　“蜜柑，不，行平你怎么来这？”流架回过神，同时马上反问。
　　蜜柑奇怪，自己怎的就不可来这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决定回答流架的问题。
　　“我昨日才回来，今个来看看她。”
　　话毕，她看向流架，意味很明显，叫他回答方才的问题。
　　“这……”流架尴尬地一扬手，给蜜柑看看了看手上的那些东西“今井萤说芊芊不见了，所以我帮她去拿些东西，话说回来，今井，我的报酬呢？”
　　他向今井萤问去，就见今井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幅画，交予流架，蜜柑在一旁还没看清那画上的人就被流架将画塞回了袖子。
　　“芊芊，送客。”
　　就在蜜柑还想一问究竟的时候，今井迅速下了驱客令，就见方才的那十二单衣女子又随之出现，将流架送出了门外。
　　原来她就是芊芊。
　　蜜柑看向今井萤，琢磨着天色也渐暗，自己在这又呆了些许时辰了，再呆下去一个是不好麻烦她，一个则是嫂子会着急。
　　正想着如何告辞，却听今井萤轻声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若无要事，请回罢。”
　　语毕，芊芊起身相送。
　　随着芊芊到门外，才发现流架在门外静滞多时。
　　“流架？”
　　蜜柑唤了一声，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流架见她出来，挥挥手，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就像刚见一般
　　“我送你回去。”
　　不容她拒绝，却也不是无理。
　　只是温和地阐述事实：天快黑了，时间晚了，一个人在森林不安全。
　　仅此而已。
　　蜜柑跟着流架重回村子，一路上却没有说得上几句话。
　　却更加让她确定
　　——物是人非。
　　流架也是，小莹也是，九年的时间将他们冲散成几个个体，就像散落于尘世的棋局，零落各异。
　　过去的事情不会重复，曾经的温吞也不再重演。
　　她的家散了，整个村子的伙伴也散了。
　　所有人都往自己选择好的路走去，独留她在这个十字路口，徘徊不前。
　　没有人等她，没有人帮她做选择。
　　甚至，只有当年的百鬼夜行一如既往，行向远处的深山，不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