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蒙童

8、第八章

　　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容华不知疲倦地搜索秘境、探寻遗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十几年后，在几千米深的寒潭下，他寻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隐蔽洞府，从洞府门口设立禁制的独门手法上看，这儿曾经的主人竟是他那消失已久的师尊！

　　他师尊向来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看着洞府里堆叠成山的玉简和古籍，有种预感——他要找的东西一定在里面。

　　废寝忘食地翻阅了3个月，他果然在其中找到了破解永生咒的秘法。

　　记载秘法的纸张似乎是一本手稿的残页，看得出是他师尊的字迹。那几张残页里面涵盖的东西很杂，既有师尊对修行的体会，也有关于一些珍稀灵兽神兽的资料，还有他对于一些高深法术的研究心得，其中就有永生咒。

　　可解法虽然是找到了，先不说施展时的艰险，光是秘法所需的几种材料就极为难寻，其中一种甚至已经几千年未曾现世。不过只要是这世间存在的东西，容华就有信心寻到它。

　　真正让人绝望的是，这秘法本身就存在着不可忽视的瑕疵。

　　用此法解咒，虽然能解除对身形的禁锢，但同时，长生不死的效果也会随着永生咒的解除而消失。若是清欢刚中永生咒，或中咒的时间不长，倒无妨，可她已经中了太久，会在解开永生咒的同时变成百岁老妪模样，即刻死去。

　　容华想找到那本完整的手稿，却遍寻不得。

　　找到秘法有多惊喜，之后就有多失望，容华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幸好，为了不让徒弟们，尤其是清欢，发现他的异常，他对外一直宣称闭关或游历，谁也不知道他真正在做什么。若是让欢儿这么空欢喜一场，他不知会有多心疼。

　　不过容华毕竟修行万年，其心性之坚韧非常人可及。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失落一阵后，很快又振作起来，开始探寻各个大大小小的秘境，希望能有新的收获。

　　一晃又是几十年过去，他却再没有寻到任何与永生咒相关的东西。

　　且由于他长年不见踪影，清欢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得生疏起来，从最开始每次回去都飞扑到他怀里，变成淡淡行礼后相对无言。容华嘴上不提，心里酸涩无比。直到偶然撞见清欢迷晕清秋，她那时候满脸的痴迷让他震惊之余，意识到了解咒已经迫在眉睫，再拖下去清欢怕是要彻底毁了。

　　深思过后，他不再外出像没头苍蝇般胡乱寻找，几十年的失败告诉他，要得到现成的适合清欢的解咒方法，机会实在太过渺茫。于是他拿出虽然无用但还是珍藏着的残页，开始潜心研究师尊的秘法，希望能从中衍化出新的办法。

　　遇到清欢之前，容华一直都只专注于自身修为，对于偏门的法术医术之流只是略有涉猎。而在这几十年间，他四处奔波的同时，不断钻研师尊留下的古籍，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积累，与其去寻找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解咒方法，靠他自己也许希望更大一些。

　　容华结合他自身的能力和清欢的状况，钻研了几年，还真被他琢磨出一个办法。

　　在那几张残页的记载中，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法术，似乎是上古时期的仙人创造的。法术的名字已无法考据，且只有达到上神修为才能够施展。施展者可将自身的一魄分离出去，控制它进入受施者体内，能够从根源上影响或改变受施者的体型容貌甚至性别。

　　但这法术有一个致命的地方，由于这改变逆其本源，受施者在被施术后活不过五年。

　　单看这个法术似乎没什么用处，容华每次看到也只是一眼略过。但某日，又一次翻阅残页之时，他突然灵光一现，这法术若和解除永生咒的秘法结合起来使用，或许……能成功！

　　而且自得到秘法之后，虽然无用，但每次看到与秘法相关的材料，容华还是会不自觉地收集起来，甚至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最难得到的材料也被他收入囊中。

　　容华眼里满是血丝，压抑着几乎彭涌而出的激动，将得到的所有材料取出，颤抖着手分好份，发现一共可以施展两次。正好一次试验，一次正式。

　　起先，他打算试验的对象是与人形最为接近的灵猿。

　　做好一切准备后，他刚要动手，却正巧遇上了解了所有前因后果的清秋欲强行突破禁制，要闯进来见他。

　　容华稍一想便猜到了大徒弟这般反常是为何，叹了口气，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开启禁制让她进来。

　　于是清秋就这样知道了容华的计划，当即请求由她代替灵猿作为试验对象。

　　容华起先并不同意，而后被她的“徒儿和欢儿是姐妹，骨骼血液多少有些相似，所以由徒儿来当试验的对象是最合适的。况且，徒儿如今的状况，急需永生咒来解救”所打动。

　　作为师父，他自然知道大徒弟近来修炼遇到了瓶颈，若是五十年内未突破，便会不可抑止地红颜老去，这是每个女子都不愿发生的。之前他还有所疑惑，向来修炼一路顺畅的清秋怎会突然停滞，现在想来，八成是为了清欢的事。

　　而永生咒所需的材料虽然没有解咒所需的那么珍稀，但也十分难得，若不是为了清欢，即使是他，手上也不会齐全。

　　“永生咒为师随时都可对你施展，这次的试验步骤复杂，风险极大。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容华虽然心动，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又是心上人的姐姐，拿来做实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三天之后，清秋依然坚持。

　　容华如今心里排第一位的是清欢，又强调了一遍危险之后，终是同意了。

　　实验很成功。

　　当然，二人不会把以清秋为试验对象的事告诉清欢，清秋也不希望妹妹背负太多，便连她中永生咒的因果也干脆一并瞒下。

　　清欢只是得知，她有望长大了！

　　一时间，整个山顶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这是自清欢心智成熟以来再没有过的。

　　由于施咒解咒消耗巨大，容华闭关休整妥当后，才开始为清欢解咒。

　　看着闭目躺在榻上的女孩，容华的心激动地一下快似一下地跳着，脑海中却一片平静，施术的手平稳异常。

　　随着永生咒逐渐解开，清欢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长，骨节噼里啪啦一片作响，虽然昏迷着，但嘴角痛苦的呻吟还是不住溢出。容华没有时间安抚她，待她的外貌成长得差不多后，立即开始施展第二个法术，分离出一魄进入她体内，控制住她全身的骨骼筋脉，但为的不是改变，而是固定。确认她的每一丝肌肤都被控制住之后，容华一心二用，一面控制，一面又对她施展起永生咒。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一声盛过一声。

　　仙界每百万年一次的浩劫，竟比预计提前了整整一百年！

　　以为今天能完结的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