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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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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认为别人的生活过得会有多美好,因为离得远看不清,外表依然光亮,内在说不定已经悄悄变质。我就是基于这样的一个认知来坦然过我的人生的。
周日丁北辰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和易苏谋他们吃饭,我估摸着应该就是朱凌斌和我说的是一件事,我问有哪些人。丁北辰说,“就那几个人,估计还有家属。”
想了想,两年前最后和胡翊洲缘分用尽的时候这些人都没出现,现在去算什么角色。“小谋起的头,说答应甘念要请她吃饭的,你们都别他妈的找理由,就算跟二胡没有关系了,那也是我妹妹。”呵呵,他倒是最有良心的一个,没负我当初他们翻墙我掩护的情谊。
每场恋爱都是血腥的,要驱逐上一个人的记忆,才能让下一个人住进来。偏偏我沒有走出这个圈子,除却他,每个人对甘念这个人毫无恶意。
丁北辰说开车来接我,没等我拒绝便挂了电话。我只能随便找出一件耐克的加厚卫衣,一条灰白色牛仔裤再加一双耐克的运动鞋,扎了一个高马尾就下来了。
丁北辰看着我素面朝天,眼睛只亮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头:甘念,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先让我进来。”的确有点冷,春寒料峭的,我还是低估了气温。
只见丁北辰迅速解下他的围巾,扔了过来,“围上。”
他穿了一件森蓝色的风衣,里面灰色的高领针织,看起来是比我暖和很多。我一边围着他的灰围巾,一边随意地问:“朱法和钱定这些年定了没?”
“没有。”他果断地回答。
“还真是缺少这方面的天赋啊,这么些年总该有点女孩子投怀送抱吧。”
“不喜欢,或者不合适。”投怀送抱的肯定是有的,问题是能维持多久的时间。就像吉甄女士说的那样,爱情转瞬即逝,几乎不存在地久天长。
“那你呢?”我顺手系上安全带。
丁北辰愣神,继而回答,“我缺么?况且我想自己做主。”
也是,以丁北辰的出生,如果想要不牺牲点婚姻的自由,真有点说不过去。他们当中,其他人还能自己决定自己和哪个心爱的姑娘交往,娶哪一家的千金。姑且不说丁北辰,就连胡翊洲都没有多少自己可以做主的权利。胡家当家的某次雨天顺道开车接胡翊洲回家,看到儿子用外套遮着一个姑娘在雨里奔跑。儿子上车便问:“那个姑娘家是做什么的?”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没多问,好像是苏州青石的。”青石这个地方,你可以想像道吴侬软语,可以想像到水枕人家,可以想像道炊烟袅袅,但绝不是金玉满堂、雍容华贵。所以这个姑娘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家碧玉,长相端正。当家的说:“有时间还是和潘伯们的女儿多走近走近。”
丁北辰的背景,应该早就有了一串根据身世、美貌、教养而的得出来的候选人名单,他最大的自主性可能就是在那张名单上挑一个最合眼缘的相伴一生了。
这样想来,倒是幸庆起朱凌斌还能自己做主,不然以和我相似出生的卜半夏的性子,断不会送去她家每天饱受白眼的。
我们到的时候除了朱凌斌大家都先到了,好久不见的朱法和钱定也带上了淡然的气质,易苏谋看起来很是开心:“朱凌斌今天有推不了的局,不然肯定是人马齐全地为甘姑奶奶您接风洗尘啊!”
我微微一笑,没提见过朱凌斌的事:“怎么会呢,要说人马齐全,那应该也要通知胡翊洲的吧?”
全场静默,易苏谋微皱眉头:“甘念你真的要?我可以现在打电话给他。”
丁北辰未等我开口就呵斥了他:“事多!”
朴艺也顺着丁的话接了下去:“是呀,是呀。你就不能安心地吃你的啊。不会说话就少说点。”易苏谋一把搂过自己媳妇,“你起什么哄,找打了是不是?”朴艺“呸”地一声,两人就纠缠成一片。朴艺这个媳妇当的应该是最令人羡慕的,起码我是,我没遇上一个易苏谋。
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一桌人相识已久,聊得也算尽兴。丁北辰也柔和起来,微微和他们喝起酒来。
花景的公寓里,毛楚楚收到朴艺的短信:“我和我们家小易和朱法他们几个在德鹤楼,你要和胡翊洲一起过来吗?”
毛楚楚在胡翊洲的公寓,躺在床上看电视,对着书房大叫了一下:“二胡,朴艺她们在聚餐,问我们去不去一起吃饭?”
“好久也没聚了,那去吧。”胡翊洲关掉了邮箱,从沉思中拉回了神,从书房走了出来。
胡翊洲推门而入的时候,丁北辰带着微醺的神色,正夹了一块带有芝麻的红烧肉进我的碗里,他知道我爱吃肉,在泰国时几乎隔三差五地嚷嚷:邮寄我一盘红烧肉吧!我看着美味眼里闪着光芒,乐不可支。
以前和胡翊洲在一起的时候,一得空就在他耳边唠叨,“老公,外婆家红烧肉托梦给我,好像想我了。DQ家的暴风雪系列的抹茶杏仁味也顺带给我请安了......”胡翊洲盯着电脑,写着作业,不为所动。我双手抱拳在胸前,作可怜相,“老公,老公,老公......我们去解救他们吧.......去吧,去吧,去吧。”他被我纠缠不过,直接关了电脑,无奈地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走吧......”那时候,我眼里闪着一样的光芒。
毛楚楚倒是没多大变化,带着眼镜,眼里读不出笑意。看到我时候的表情还是未能出乎我的意料,先是惊讶,又是恼怒,再是把目光转向了朴艺。朴艺当然没有半点内疚,因为那条短信本就出自我手,我只是说手机没带,要和卜半夏通个电话而已。
易苏谋倒是为我圆了局,“服务员,再添两个位置。”在我们对面,服务员很快多上了两双碗筷。
我无视他们,慵慵懒懒咬了半口红烧肉,皱起眉头:“味道不同了呢,不好吃了。”继而戳了戳丁北辰,指着毛楚楚前方的一盘冷菜:“对面的鸡。”
毛楚楚睥睨:“你什么意思?骂谁呢!”
丁北辰缓慢地转动桌盘,用他的筷子夹了一块看起来不辣的鸡肉,有条不紊地过了一遍水,剥开鸡皮,放在我的碗里。“毛小姐,我们家甘念不懂事,离得远些了的菜呢自己懒得动,说给我听的,你吃好喝好,不要为难她了。”
毛楚楚的脸已经红起来了,想要分辩地张了张口,却又侧过头看着胡翊洲,彼时我不出声吃着丁北辰刚夹的菜,胡翊洲不明意味地看着我,喝了一口面前的酒。
这麻辣鸡的滋味还真是吃惯苏南菜的我无法承受的,即使去过了水去了汁还是麻辣难当。我起身去漱口。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娇嗔的抱怨:“胡翊洲,他们欺负我。”
胡翊洲看了眼毛楚楚,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吃饭吧,我去趟卫生间。”
我从卫生间出来,胡翊洲倚靠在门口。“甘念,好玩吗?”
“胡部长,这种时候您不是应该在安慰你的女朋友么?哦,不对,是老婆。当时你是说要和她一年内完婚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哧哧一笑,“还是,她也不够格进你们家?”
“你和丁北辰是什么意思?”胡翊洲不愿浪费时间和我扯东扯西。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说罢,我推了推他,“借过。”
他的眼里有被愚弄了的血丝,我没推开路反而被他牵制在墙面上:“你能干了啊!”话未说完,带着足足的怒气,他一把扳过我的头来,恶狠狠地准确地把唇覆盖上来。我迟疑了两秒,也仅仅是因为中间隔了三年的间隙,我对这张唇的记忆已经陌生得快起不起来了。
我的计划没有打算这么一蹴而就,贪恋了一番这熟悉的味道,清醒过来,找准他的唇瓣一口咬了下去。他急急地缩了回来,盯着我,不可置信,现在的我看起来像一只难以驯服地小野猫,以前他的一个深吻便足以软成一滩水。
“胡部长,这是对连小三都轮不到我的你能做的事么?怎么,很有偷情的快感?”我冷笑。
男人的记性永远没有女人好,更何况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前女友现在竟然和自己最亲近最有竞争性的兄弟走得这么近。
“竟然咬我,这是你自找的。”在男女之事上主动挑衅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就像现在,胡翊洲一只手抵着我身后的墙,把我一直逼到角落,我双手被他一只手死死按着不能动弹,他毫不客气地再次吻上来,带着一丝血腥味,他的舌就此撬开我的齿,我一时恍惚,耳边有“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