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未到（陆傅）》程卿

9、我的假期结束了

　　暄暄毕竟是小孩子，半夜起来没支持多久就又去睡了。傅振华把儿子抱回房间安顿好，这边陆雨就到了。
　　“怎么是你？你真的来了？”傅振华开门，他是听见了暄暄说要陆雨来，也听见了暄暄说要等陆雨，可是他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而且，暄暄才挂了电话多大一会儿啊，陆雨就赶到了，傅振华严重怀疑他是一路超速超过来的。来的可真快啊，幸亏他在花店碰到陆雨之后，就把洪美云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暄暄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就着灯光，陆雨见傅振华的脸色依然苍白，和那天分别时相比甚至更憔悴了，不禁皱眉。
　　傅振华这才想起那一堆糟心的事，“我不想吃，你请回吧。”
　　看傅振华态度冷冷，陆雨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来由的既担心可能会被拆穿又庆幸能有机会早作安排。
　　“三更半夜的，就算让我回去，也得等到天亮吧。”陆雨知道现在他不能走，于是装可怜，“我可是睡到一半被挖起来的。”
　　“你既然能来，那为什么不能回去。”傅振华现在真的不想见陆雨，“明天我还有事。”
　　“你明天去哪我送你。”陆雨说的认真，“你的情况看上去真的很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看陆雨说的真挚，傅振华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你要是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就去做，你要是困了就去睡，我在客厅你不用管我。”陆雨展示了一下他买的那一袋吃的，“让我进去吧。”
　　看着陆雨，傅振华的心情似乎更沉重了，又似乎稍稍有些轻松，在心里长叹口气，他侧身让路，“进来吧。”
　　“这才对嘛。”陆雨这才得以进门。
　　傅振华给陆雨拿更换的室内拖鞋，然后顺手接过那一大袋吃的来到客厅。
　　陆雨换好鞋子后也跟着来到客厅，环视一周后，发现有一个房门关着，暄暄也不在，“暄暄睡了？”
　　“是啊，给你打完电话之后就睡了。”傅振华说。
　　陆雨小小的溜达了一圈，开始挽袖子，“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不饿。”傅振华回答的简单明了。
　　陆雨没再说什么，提起自己买的东西，径直去了厨房。
　　“喂，陆雨，我真不饿。”傅振华跟了进去，看陆雨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再次强调。
　　陆雨这才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傅振华，“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暄暄很担心，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就算不为自己，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陆雨的话，让傅振华无法反驳。
　　“好了，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就一会儿老老实实的把饭吃了。”陆雨开始往外撵傅振华。
　　“蛋炒饭。”傅振华是看到陆雨正在准备煮方便面。
　　“呃？”
　　“米饭是现成的，鸡蛋冰箱里有，我要吃蛋炒饭。”傅振华微微一笑。
　　“呃......这个......”陆雨尴尬了一下。
　　“怎么，不会做啊？”傅振华笑的有点戏谑。
　　“这倒不是，我是怕烟机的声音太大，吵到暄暄。”看不出陆雨是真的怕吵到暄暄还是确实不会做，“煮面行吗？”
　　傅振华发现，他总是对这样的陆雨无法抗拒。看陆雨是真的要做饭，傅振华无奈把陆雨拉出厨房，“凌晨两点做什么饭啊，一会儿吃早饭了。你如果真不想走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陆雨跟着他来到卧室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框看傅振华准备枕头和杯子，“我不习惯睡沙发。”
　　傅振华愣了一下，“那我去睡。”
　　“那我良心不安啊。”陆雨笑。
　　“那我去和暄暄挤一晚。”傅振华继续收拾。
　　“你就不怕吵醒你儿子。”陆雨还是笑。
　　傅振华停下手，“那我去振雪的房间睡总可以了吧。”
　　“你身为哥哥，睡妹妹的房间合适吗？”陆雨总是有理由。
　　傅振华完全没有脾气，“那你说怎么办。”
　　“一起挤一挤吧。”陆雨说着，跨前几步进了房间，然后随手关门。
　　傅振华下意识后退一步。
　　陆雨也不知看到没有，没事人一样掀被上床，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快点啊。”
　　莫名的，傅振华就想起那天晚上，和陆雨在一起的缠绵悱恻，脸一下子红了。
　　清清楚楚的看到傅振华的脸色变化，陆雨的嘴角好像挑了一下，翻身关灯，“快睡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傅振华摸黑从另一边躺好，这才想起这是自己家，*&%￥*&%！
　　刚开始在心里问候陆雨的祖宗十八代，就听得身边那人说，“振华，以后睡觉记得关窗户，毕竟已经立秋了，夜里凉。”
　　傅振华的一口气只好梗着。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陆雨又说，“你长年不回来，又是你妹妹一个人在家，用不用我找人帮你检查一下插座电源家用电器还有水和燃气什么的，免得出了什么问题振雪不会修。”
　　傅振华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见陆雨了，也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知道暄暄找陆雨来时会那么生气了，其实，那不是不想见，不是生气，而是心虚。因为在他面前出现的陆雨，从来都不是“毒王”的样子，从来都让他错认为是个平凡人；在这样的陆雨面前，他根本提不起防范之心，就更不要说让他返回头去算计陆雨了。
　　就像现在，他明明之前都能肯定陆雨设计了他，但是面对陆雨，他就又开始下意识的动摇了。这真的要不得，傅振华知道，但是他无能为力。
　　等了一会儿不见傅振华回答，陆雨有点困了，“那就这么办了，人我来安排，你哪天有空电话我。睡了。”

　　早餐后，陆雨载着傅振华父子来到医院。
　　原本是要陪着傅振华去取化验结果的陆雨，在下车前被阿媚的一通电话留住了。
　　看陆雨的脸色就越来越凝重，傅振华就明白这通电话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于是就带着暄暄先去拿结果。
　　C2H5OH是乙醇他知道，但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CH3OH，他体内怎么会含有甲醇啊，难不成是他倒霉到喝了假酒，这些天的身体不舒服也是因为甲醇作祟？拿着化验单，傅振华准备去找大夫看看。
　　在候诊区，一个同样是病患模样的人来到傅振华身边坐下，若无其事的开口，就像是自言自语，“已经核实过了，Linda就是‘宇珩药业’的林静，如果照你所说她是陆雨的属下，那么几乎就可以肯定，陆雨就是‘毒王’。振华，你这次收获不小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傅振华不解，“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他也同样是没有其他动作。
　　“当然还有其他。”那人继续说正事，“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整个台湾，虽然陆雨不能完全掌控，但是他说的话还是能对各方势力有很大影响的，但是在今年上半年，台南的黄宇山不知是得了哪一方的支持，开始和陆雨在暗地里较劲，现在更是发展到半公开化。”
　　“陆雨就没有动作？”傅振华问，他可不相信陆雨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陆雨还真是没有动作。”那人也有点纳闷。
　　傅振华微微皱眉，陆雨如此，是因为太过自信认为黄宇山奈何不了他，还是被什么骗过去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我想现在陆雨应该会有动作了。”那人接着说，“因为沈丹虹开始明目张胆的帮着黄宇山了。”
　　傅振华的眉头皱的更紧，沈丹虹在道儿上是很出名的，不只因为她是道儿上最知名的几位老大中唯一的女性，也不只因为她称霸高雄整十年，更不只因为她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最主要的是她惯会见风使帆的墙头草性格。墙头草最大的特点就是看不准风向时绝不轻易表态，而一旦看准风向，那绝对比对方最死忠的部下跳出来更快、更有忠心。那么，现在，沈丹虹出头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陆雨还不知道？
　　“现在上面分成了两派，一是主张陆雨与黄宇山相争警方得利，二是主张暂停对陆雨的打压让他先放倒了黄宇山再说。”那人继续。
　　傅振华听着，雨宇相争他懂，但是，“为什么要暂停对陆雨的打压？”
　　“这次沈丹虹站错了队啊。”那人假模假样的感叹一句，“黄宇山虽然有人支持，但是陆雨如果真是要收拾他，那也是办得到的；如果你的消息也属实，那么陆雨就又多了林静这么个筹码，黄宇山就更不是对手了。”
　　说的有理，但是怎么听都像是警方在姑息养奸啊，傅振华想。
　　“其实相比于黄宇山，我们还是更倾向于让陆雨主事。因为黄宇山实在是太没品了。”那人停了一下，看傅振华不明白，于是解释，“打个比方说，同是要一个人死，陆雨就是直接针对这个人，杀了了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而黄宇山，则是能把打击面覆盖到那人的全家甚至亲朋好友，极尽所能折磨侮辱够了再灭了满门。当然，他也同样不会留下证据。”
　　“那需要我怎么做？”傅振华问。
　　“不是需要你怎么做，而是想让你回去把这边的情况报告清楚了，咱们商量好计划你再执行，毕竟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最接近陆雨的探员了。”那人说明来意，“你有难处吗？”
　　“我回去没问题，因为我对外宣称就是休假的，现在假期结束我当然得回去。”傅振华说，“但是，问题是，我怎么回来？”
　　“这个倒是不难，经过上次沈氏集团的事，国际刑警组织在香港要建一个有关经济犯罪类别的分部，就是借鉴加拿大东部分部的形式，你正好可以帮着我们筹备，而对陆雨，你可以说你回香港是筹建香港分公司。”
　　傅振华：......
　　“尽快到香港，我们等着你。”那人说完，就正好叫到他所排的就诊号码，于是走了。
　　“爸爸，那是黄彬叔叔吧。”在傅振雪去北京那件事上，暄暄见过黄彬一次，难为他居然认出来了。
　　“是啊，记得，谁都不准说的哦。“傅振华嘱咐。黄彬虽是亚洲区此次卧底任务的负责人，但工作地点却是在香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他亲自跑到台湾来告诉自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