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的艺术》青祗

46、《风华》七

　　“来人。”安之奕扬声唤来侍从，萧长都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唤来侍从，不禁皱紧了眉。
　　“丰城情况现在如何？”
　　侍从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安之奕，道：“回殿下，丰城城外驻有大军四十万，今日辰时，便在丰城外掠阵叫战，现下，丰城已是——已是——”
　　侍从说不下去，安之奕却能想象的到丰城的惨状，丰城守军满打满算也才十八万，怎么能和北狄的四十万大军相比，而且，北狄准备充足，粮草丰厚，哪像丰城，纵然里临城较近，可也多有不便。
　　如今北狄全军出动，攻进丰城，后方必定空虚，若能有人此时强攻北狄后方，必能得胜，可安之奕也明白，他虽然在此地被多加照顾，可那是因为他那便宜爹，其他的在没有一份尊敬可言了。
　　他来时虽然挂了一个不小的职位，但终究只是不堪大用的虚职，这样的职位，一般都是官宦子弟用来镀金的，而他的目的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纵使皇帝对齐王这一脉不对付，可他不能明晃晃的把萧子毓当靶子，何况萧子毓老实了十多年。
　　位高而无权。最好的处置办法。
　　安之奕转头看了一眼萧长都，平静的说：“丰城虽不是非去不可，可丰城之危却是非解不可。萧叔叔，相信父王在世时也不想看到他辛苦守住的城就这么被破，你认为我们现在该如何？”
　　萧长都虽然忧心萧子毓的安危，但他跟随齐王二十余年，自然也知道齐王平生最恨的就是北狄。闻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子毓是齐王唯一的血脉，不容有失，可边城同样承载着齐王所有的心血，左右为难便是现下这般。
　　安之奕也不逼他现在就回答，转头对侍从道：“你去将本世子带过来的楚慕言叫来，本世子有事吩咐。”
　　侍从退下后，萧长都开了口：“那人身份不明，你怎能让他近身？”
　　安之奕浅浅一笑，毫不在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既然想踩着林家上位，我又何必阻了他的道。更何况，楚慕言不会那么笨，放了这么好的升官加爵的机会，而杀了我这个不得圣宠的齐王世子。”
　　萧长都继续道：“总要小心行事。”
　　“放心吧，他如果真的是糊涂人就不会利落的卖了林飒。”安之奕转过身：“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吧，说不得，还有一番布置。”
　　“世子——”
　　安之奕却不再理他，大步离去，萧长都只能跟上去。
　　出云十三城的将领多是当年齐王提拔上来的，对于萧子毓还存了几分尊敬。而安之奕的大招，就在于这些人。
　　安之奕手上没有兵，这时他目前的短板。
　　但有了这些人，他手上的兵源就不足为虑了。
　　婺城，固原城，关宁府，这三个地方多壮民，因其山地险要，围守之人甚众，因此，此刻也是兵员最充足的地方。
　　婺城守将秦有忠，年52，其子秦嗣殷31，当年婺城一战，父子俩差点都丧了命，若非齐王驰援，秦家父子早就没了命，因此对齐王，多有感激之情。
　　固原城肖乘，37岁，父亲哥哥都战死于丰城，后成为齐王亲卫，因齐王战死沙场，被提为上将军，后北调提到固原城，成为守将。
　　关宁府，何生，此人原本乃是文生，因在家中被人污蔑，险死还生，被齐王所救，收作西席，后弃文从武，被齐王遣至关宁府20余年。
　　拿着萧长都给自己的资料，安之奕笑得眯起了眼。这样三个人，或多或少都被齐王施过恩，且人品上乘，就算不看在齐王的面子上帮忙，就目前丰城的情况，也不会袖手旁观。
　　正思索间，侍从已将楚慕言带了过来。
　　“世子。”萧长都小声提醒道。
　　安之奕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慕言，这人从自己刚到这里开始就想自己频频示好，一开始以为是个弄权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层身份。
　　宁家竟真的舍得，嫡长子就这么放出去。偏巧楚慕言不受重视，处处被林飒打压，被安之奕捡了便宜。
　　原本楚慕言只是想从中挑拨，毕竟，安之奕长于林笑清之手，若是操作得好，必定会有一场争斗，可他没想到的是，安之奕压根儿就不待见林家，林飒什么的，直接被他打了军棍，革了职。
　　是否开罪林家且先不说，却让大多数人大快人心。
　　这也是这么多天来，安之奕没有受到难堪的原因。
　　不得不说，林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战场厮杀，惨烈之处难以想象，安之奕既然打定主意，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所以，他穿着萧长都交给他的链子甲，拿着长枪同敌人战在了一起。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当初在倩女幽魂的世界因为无法修炼玄心奥妙诀而苦练武功，即便没有了功力，但那些招式却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招一式间，如行云流水一般，每刺出一枪，便带走一条生命，喷溅的鲜血染红了铠甲，已然是杀红了眼。
　　在他周围，护着他的人不少，可也被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了，但更多的是激动。
　　齐王世子到底是齐王世子，即便被人当金丝鸟养了十多年，却依旧继承了齐王的风范，齐王旧部皆红了眼眶，守了这么多年，直到此刻，他们才觉得值得。
　　也因此对林家更加的恨了。
　　城楼上。
　　何生虎目圆睁，眨也不眨的看着远处奋勇杀敌的少年，似乎是怕错过一丝一毫。
　　当年他被人构陷，若非期望相救，早不知轮回多少年了，因此他记了齐王的恩，这恩德足矣让他那命抵。
　　看到恩人的孩子如今有此能力，他自然老怀大慰。
　　“王爷，您看到了吗，世子如今已经有了您当年的勇武，他未来必不弱于您！”
　　“将军。”亲卫捧着一封书信疾步奔来，何生回过头来，敛了一切情绪，脸上又便会人前的僵硬木然。
　　“何事？”
　　亲卫单膝跪地行礼，捧上信函，道：“将军，上京来信，意郡王已率领四十万大军向丰城赶来，不日便将到达！”
　　闻言，何生一喜，上前两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哈哈哈哈哈哈——好！”何生猛然转身，看向北狄驻兵的方向，朗声道：“兄弟们，再坚持一天，意郡王已率领四十万大军驰援，等明日意郡王来了，儿郎们随着本将军，一举将北狄的崽子们赶回他们的老窝！”
　　听到有援军，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兴奋的大叫起来！
　　许是这消息刺激大家，砍起敌军的脑袋也格外有力！
　　夕阳西下，火烧云连绵千里，远方的山林郁郁葱葱，此时也似被镀上了一层光芒，城楼破败，军旗飘扬，随处可见因伤而痛苦呻吟的将士。
　　他们不是不想离开，可惜，纵然能从其他的城借到兵，终究不能因一个丰城而放弃其他城的防守。
　　所有的人都在期待，即将到来的援军，那时，出云十三城将会拥有喘息的机会。所以，他们心甘情愿守在这里，不让北狄的士兵踏进丰城半步！
　　有一次抵抗住了北狄的进攻，活着的人都精疲力尽。
　　战后的休整却是至关重要，幸而入夜后，便开始下雨。为所有人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另一边，军帐中，意郡王面色不太好看，本来他带人驰援丰城，谁知还没有到一线峡便下起了雨。
　　一线峡向来以地势险峻著称，山路崎岖难行，怪石嶙峋，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深渊，或者滚下山崖被那些石头活活碰死。
　　而雨具不足，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因为担心士兵冒雨赶路会生病，如果病在军队里蔓延开，就麻烦了。萧子慎无奈，只得让全军停止赶路，找了一处斜坡安营扎宅。
　　如果这雨一直这么下，原本的作战计划就要被搁置，若是不能及时赶到丰城救援，只怕整个援军的将领都会被受到责罚。
　　他的左首处坐着厉如清，右首坐着林继川，此时的他们无论立场如何，担忧的心思都是一样。
　　虽然同是武将，厉如清却是最看林家不惯的，见了同等级的林继川更是没有一丝好脸色。此刻虽然两人坐在一起，却是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林继川偏头看向沉思的意郡王，近两年他与这个意郡王非常不对盘，明里暗里两人也斗了不少，只是这次如果意郡王倒霉了，他也讨不到好处，右手不自觉的拿起一旁的茶杯，假作饮茶，放下茶杯后，慢吞吞的开了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渡过翁金河。否则，丰城危矣。”
　　意郡王听着外面的雨声，微微皱眉，“两位将军有何想法？”
　　厉如清想了想，问道:“如今军中大约有多少士兵分发不到雨具？”
　　意郡王眼神微亮，“五分之一。”
　　厉如清沉声道，“既是如此，不如让有雨具的人先走，剩下的人轻车简行，雨停后快速赶来。”
　　“北狄尚在临城屯兵十万，这样一来，若是遇上大批北狄大军，我军兵力不足又当如何？”林继川嗤笑一声，慢悠悠的开口；“若是因此而造成更大的伤亡，谁又能担这个错？”
　　厉如清微垂眼睑，“因为全军速度过慢，而让北狄攻破丰城与分兵驰援丰城救丰城一线之间，这两条路又作何选择？”无论如何，丰城太过重要，若是丰城被攻破，那么，北狄进攻出云将一马平川。
　　意郡王拨了拨额间的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想法。他虽然才识不差，但终究只是第一次上战场，经验到底少了，没有经过历练，也实在难以服人，尤其坐下的厉如清和林继川都不是什么良善的，
　　接到旨意带兵驰援前，萧子慎便已经接到皇上的旨意，让他掌领虎符，也算给了他兵权让他多了些底气，但终究事不如人，厉如清和林继川之间的矛盾深，他和林继川又何尝没有矛盾，而且厉如清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抬头看了眼在帐外雨中站岗的士兵，这些人的命全部握在统领者的手中，一步走错，这些人便要送命。
　　“再等一日吧，若是明日再在不停，便让大部队先行。”
　　厉如清听着意郡王的话，眼中多了几分亮色，见萧子慎已经有了决议，没什么好商讨的，便起身道了惭愧，转身回了自己的帐中。
　　第二日中午，雨停，萧子慎大喜，立率全部全速前进，到达翁金河时，已得前方探子来报，北狄待得天一晴，便又发起了攻势。
　　“报！”一个士兵急速赶到萧子慎马前，“王爷，屯守临城的北狄十万大军正在从丰城西城门进攻！”
　　萧子慎皱紧了眉，看向身后的厉如清，“厉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厉如清看了眼四周士兵虽然士气尚足，但这几日的急速赶路的确也让人吃不消，根本无法与北狄大军作战，他想了想：“如今大家连续几天赶路，又累又饿，不如暂且到婺城安营让大家歇息，再请婺城守将借军，待我等大军养好精神再全力一战。”
　　林继川想要说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唇，沉默的点头，萧子慎也只能点点头。
　　厉如清看了眼四周的地形，心头松了一口气，道：“臣知道有一条路可以抄小路到婺城，且路途较近。”
　　萧子慎眼睛一亮，忙道：“还请厉将军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