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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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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勋抱着玹清回到沐家,将玹清放在床上,便准备离开:“我一会儿会把你哥哥引来,你别担心。”
“等一下......”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没有多余的话语便离开了。
果真不久之后玹清便见沐晔匆匆跑来,沐晔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微微发白,皱了皱眉头,转身叫下人打了盆热水过来,又顺便传来沐家的医师,帮玹清清理伤口。
“被九皇子伤的?”他坐在一边看下人帮玹清清理伤口,皱了皱眉,“你们轻一点。”
玹清看着沐晔很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低下头:“对不起......”
沐晔摇摇头:“我只是在气九皇子将你伤得这么重,还有就是,我居然让你一个人去九皇子府上打探消息......下次不要再去了,实在太危险了......不,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有自保的能力,这不过是个意外,哥哥不要太紧张了。”
“意外?紧张?你还真是伶俐懂事啊?”
“对不起……我……”
“够了够了,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沐晔疲惫地摆摆手。
玹清看着沐晔坚定的表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便点点头:“好啦,我知道了。话说回来,二哥,我今天去九皇子府上查探,爹爹的事果然和他有关。”
沐晔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玹清摇头,九皇子有多强,她今日算是领教到了,和他硬碰硬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但要绕过九皇子的话......对了,还有那个梁正莘!......可是,九皇子隐藏得如此之深,又怎么会让别人发现
自己的真实实力呢?而那个正巧撞见全过程的梁正莘,恐怕......已经成为九皇子剑下的亡魂了吧?那大理寺卿一职,又该会是又谁来担任呢?
沐晔见玹清沉默良久而又一言不发,心情更郁闷了,难道爹爹真的没救了?此时沐家被监控的如此之严,要想接触到所谓的“叛国罪”的证据根本就不可能......对了!他忽然抬头看向玹清:
“我们可以先去牢中看看。”
玹清愣了愣。
沐晔解释道:“爹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对于此事,我们在这里空着急也不是办法。爹爹说不定知道该怎么办。”
玹清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偶尔几点依稀的灯光还在不眠的跳跃着:“也好,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那我们明日就去如何?”
玹清摇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今日我独闯九皇子府被九皇子发现,他这几日定会想办法查出我来,等这个风头过去后再去也不迟。”
“有理,”沐晔缓缓点头。
几日后,玹清从迎春楼打探完消息,顺手买了些吃的便往家走。今日下了些许小雨,她的左臂有些微微疼痛。自从上次在九皇子府上负伤以来,她的左臂每逢阴冷天气里就疼痛不已。医师查不出什么原因,但她知道:是剑气入骨,落下了病根。
她猜得果然不错,事发第二天,九皇子便以查刺客之名对全城进行搜查,而梁正莘也的的确确是死了。可她没想到的是梁正莘的尸体居然是在太子的府上被发现,这个九皇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居然将这个“谋杀”的罪名移花接木到太子头上。
临近家门口,一阵喧闹声打断了玹清的思绪,她抬头看去,沐家门口是朝廷派来监视的护卫,而一个文弱的书生正被他们推攘着。
“你这书生好生顽固,跟你说过了,沐家没有玹清这个人!”一个护卫冲他吼着,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玹清不是沐家亲生子女,不可能入族谱,再加上家中很多人对她不善,不喜欢她,以至于外界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只知道沐家有个养女,却不知其名。总的来说,她就是一个在正常情况下被遗忘的人。
书生恳切的再次上前:“请各位官爷放我进去吧。我只是......”
另一个护卫打断他的话:“只是什么?沐家现在什么样儿你不知道吗?你想死是吗?”
先前那个护卫又道:“叫你报上姓名你也不报,凭什么放你进去!快滚!再不滚老子剁了你!”说着威胁性的拍了拍腰侧的配刀。
书生一愣,吓得连忙后退一步:“你......”
玹清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扬手冲书生喊道:“刘慕良!”心里却叹道:这书生怎么这般没有脾气?
沐家门口的两个护卫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随即又不屑的笑了笑。
刘慕良偏头看向玹清,脸上惊喜的冲玹清走去:“玹清,我正找你呢。上次你说你住沐家,可为何......”
“你是来登门道谢的?”
刘慕良点点头。
“何必呢,沐家现在......”
“不,你救了我,我自是该登门道谢的。”他坚定地看着玹清。
玹清心想:书生大概都这么固执吧?不过,她还真没想到刘慕良真的来登门道谢了。原本以为他不会来的,毕竟现在沐家处境堪忧,大家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可这个刘慕良......哎,算了,不说也罢。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婵媛楼坐坐,顺便聊聊天吧。”
“玹姑娘真的住在沐家么?”刘慕良一边喝茶一边问,他长得并不是很出众,眉清目秀倒也引得好几个女子频频向这边观望。
玹清点点头:“我是爹爹的养女,也不出众,外人不认识我倒也很正常。”她笑笑,刘慕良的气质倒是跟普通书生的气质不大一样,想必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吧。
刘慕良皱眉,放下茶杯:“沐将军现在出了这种事,玹姑娘要怎么办?叛国最怕是九皇子给沐将军扣上的一顶大帽子,想要无罪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玹清摇摇头:“我一个女孩子家再怎么也做不了什么。我只是想现在尽量去救爹爹,给爹爹减轻些罪行。爹爹绝不会做出叛国这种事的,这是世人皆知的,只可惜,”她苦笑道,“上位者却不是这么想的。玹清也无法,想救爹爹却是有心无力......”
“玹姑娘......”
“若是爹爹被判罪,那沐家的人绝对也会受到牵连......”玹清叹了口气。
“那玹姑娘岂不也会......这怎么行!玹姑娘什么都没做,怎么可以......”刘慕良一脸惊讶和愤懑的为玹清抱不平。
玹清笑的苦涩:“谁不是呢?沐家人难道都是活该吗?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啊。爹爹这么好的人,又一心为国,居然也会被诬陷。”
刘慕良低头自责:“玹姑娘救了在下一命,在下却实在不能为玹姑娘做些什么......”他蓦然抬头,“不,玹姑娘,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姑娘的,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受到如此待遇,刘某怎可坐视不理?”
“你一介书生,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摇头,起箸吃了口菜。
刘慕良看着玹清,似在犹豫,终于开口:“不瞒玹姑娘,在下刘慕良实为刘学士刘尚勤的儿子......”
“什么?”玹清吃了一惊。
“很可笑吧。”刘慕良自嘲的笑着。
“那,那天在河边......为什么?”玹清不解。
刘慕良叹气,缓缓叙述:“爹一共只有两个儿子,我哥哥刘慕恒才是爹爹的最宝贝的儿子,我......的娘亲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后来因为怀上了我才被爹爹纳为妾,再后来娘和别的男人好上了,爹爹咽不下这口气,把娘赶了出去,我因为是个儿子便被留了下来,却也始终得不到爹爹的平等对待,小时候体弱,治病花了家里不少钱,爹爹便也更讨厌我了。哥哥也经常使下人欺负我......时间长了,连外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在外自报家门反而会招别人嘲笑......”
玹清想起在沐家门前那两个护卫听到刘慕良名字时的神情......不反抗么?这种问题玹清不会去问,因为作为一个有类似境遇的人,她知道,反抗毫无作用。
玹清微微停箸:“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不知道,爹爹希望我如何我就如何吧。”刘慕良犹豫着,看向玹清清澈的眸子,愣了愣,“但这次我一定会帮玹姑娘的,玹姑娘请放心。”
玹清叹气,一个不得宠的儿子又能做什么呢?“我向你打听个事,沐家被判为叛国罪,依据为何?”
“听说是抓到邻国玉珂国的奸细,奸细供出沐南成的投降信,上面还有沐南城的印章,人证物证俱在,难以驳回。”刘慕良也一脸苦恼。
玉珂国和安玙国边界处有一个争议地区,两国经常在整个争议地区发生小规模的战斗,也因此,两国关系非常不好,而驻扎在争议地区的正好就是沐南成手下一个战功斐然的将领。当然,这个将领现在也被抓了起来。听说,他的出身并不好,却十分受沐南成重用,也自然而然惹来不少名门贵族的不满和非议。(玹清所在的国家为安玙国)
玹清想了想:“我有个办法,还请刘兄帮忙。”
“叫我刘慕良就好。”
“好。你可否想个办法让我见一见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