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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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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浅终于将画中人的性别改了过来,端详着手中的画像感慨道:“如斯美人,如果能见其一面,洒家这辈子值了!”
“……”
“行了,拿着这画找个人多的地方贴上,”林浅把画递给了他,“咱俩也把帐算算,五十刀加上工本费,打个折,你给一百刀吧。”
“刀是什么?”楚樾不解的问。
“刀!钱!玛尼!可以买东西吃的!”林浅拔高了音调,“你居然问我刀是什么?”
“我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有剑。”不过也不能给你。
“……”林浅的玻璃心瞬间碎成了渣渣,欲哭无泪道,“没钱你来城里混你知不知道爷已经几天没吃饭了?你是来逗我的吧?”
“……抱歉。”楚樾真心实意地愧疚道,“只要有吃的就行吗?”
“哪个意思”林浅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
“少侠!小的誓死追随您!”楚樾一边热泪盈眶地啃着烤鱼一边表忠心。
“不用了。”楚樾继续翻着树枝上死不瞑目的烤鱼,你已经吃了七条鱼,十二只山雀,五只烤河蟹……七八个成年男人一天的分量你一顿就解决了,看这架势还没完,再给你烤下去我还怎么找先生。
“我很好养活的,只要别饿着我,我力气大着呢!我能给你铺床叠被端洗脚水,跑腿送情书取快递!除了暖床我啥都能做。”林浅继续不遗余力地安利自己。
楚樾悠悠看了她一眼,将最后一只烤鱼丢给她:“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早点回家去吧。”说罢,拿起手边的剑背上转身就走。
“姑娘家怎……”林浅张大了嘴,举着烤鱼追了上前,“诶?你知道我是女的!”
楚樾继续往前走,整条街估计没有不知道的。
“诶你怎么认出来的看你呆头呆脑的,眼力倒是不错啊!”
刚才还叫少侠,马上就说人家呆头呆脑了。
林浅吧唧着烤鱼兴致勃勃道,“说真的,你让我跟着吧!我这么机智,你想找谁,我都可以帮忙的啊!我会画像!吃的又不多,任劳任怨,这么难得的跟班你哪里找啊?诶,你闷不闷啊?要不我给你唱小苹果吧?你是我滴小呀小苹果……”
楚樾忍无可忍的停了下来;“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请不要再跟着我了。”说罢,一挥衣袖,纵身离开,消失了。
“就,就这样,飞……飞走了?!”林浅张大嘴巴,蠢蠢地看着楚樾变成一个点,“大,大神啊!”
楚樾因为这个愚蠢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带价,从此寻恭之路上多出了一条耗血耗蓝相当严重的尾巴,甩也甩不掉。当然,都是后话了。
邯郸城中福祥客舍的店小二燕小五最近总有些神经兮兮的,半夜不睡觉扒着门缝往外瞅,日间总是心神不宁地朝楼上看,见缝插针往二楼跑。
掌柜的因为骂人嗓子都哑了。
“掌柜的您就消停一会儿吧!”燕小五愁眉苦脸地对狂灌开水的掌柜说道。
“……该消停的是你!你就不能好好干活吗?你数数一个上午你往楼上跑了多少趟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想干就滚!”掌柜一拍桌子继续开骂。
“我是担心那位客人啊!”小五叹了一口气,“您不知道,那位公子自从从李将军府回来以后就变得很奇怪,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感觉很劳累的样子,不过第二天又往外跑,”他托着下巴,“昨天他还跟我打听这附近有什么道观来着,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掌柜真是没脾气了,他一翻白眼,低头继续拨算盘,“该干的事情别给我偷懒,其他的随你去。”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少恭下了楼,今日他一身白衣,却将一头长发用黑色发带高高扎起,腰间依旧挎着从不离身的小包,手上还提了一个不大的包裹。
“天色已晚,公子还要出去”燕小五连忙上前询问道。
少恭见是他,便温和一笑:“是啊,在下答应了为李二夫人制药,这药材尚缺一味昙花,只在夜里开放,我还需去山上一趟,今夜便不必为在下留灯了。”
“那公子可得小心一点啊,山上夜间不太平呐!”燕小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提个醒。
能听出小二哥语气里的关切并不作伪,少恭心头一热,笑容越发真切:“少恭明白,小哥大可放心。”
少恭上山却并非只是为了寻找药材,昙花并不难找,他借着浓重夜色,凭树丛掩护飞行,不多时便上了山,摘得昙花后,便转身去了山中的一个道观。
战国时除了王室贵族和修仙门派,民间也不乏炼丹的方士,因而道观中多有药炉。
此刻夜深人静,观中道士多已睡下,守夜人也倚着观门昏昏欲睡。少恭无声地飞入观中,他已经来这里查探过,这一次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后院的炼丹房。
药练成需24小时,何况他还需要炼制其他的丹药。想到这,少恭从小背包中取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红色细粉均匀洒落在地上,画出一个圆阵,结印,启动了阵法,将整个道观笼罩在巨大的屏障中,观中众人皆陷入了昏睡。明日待香客上山时,观门禁闭,便不会有人来打扰。
少恭看着丹炉中熊熊烈火,勾起了嘴角。
待少恭回到客舍时已经是隔天的早上,燕小五见他眼中布满血丝,脸色难看,便帮忙热水端饭,少恭睡下后便离开了。
午后,少恭便启程去了将军府,当然,其间不可避免地又迷了路。
这次门仆认出了他,许是上面吩咐过,没有为难他,而是恭敬地将他引进府中。
见到二夫人,少恭问了好,便从包中取出了一小瓷瓶的丹药:“这便是在下为夫人炼制的丹药。”
婢女接过药瓶将它呈进了画屏内。
画屏内的女子打开瓷瓶,轻轻嗅了嗅,将它搁在桌上:“先生当真有把握这药能治好我的病”
少恭挑起俊眉:“夫人说过相信在下的医术。”
“话虽如此,还是谨慎些好,流朱,你过来。”女子将流朱唤了进去,“你一向忠心,便为夫人我试一下这药性如何。”
流朱咬紧下唇,倒出一颗,犹豫着看了一眼画屏外的那个人,默然将药吞了下去。
少恭勾起嘴角。
众人静候了片刻,见流朱没有出现不适,夫人便也服下了药。
少恭见此,施了个礼:“这药需三个时辰见效,在下先告辞,明日为夫人复诊。”
“也好,那妾身便让人送先生出府。”二夫人轻笑一声。
“多谢。”
出了将军府,少恭回头望一眼将军府顶上遮天的黑云,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入夜,少恭一人静坐房中,眉目轻敛,俊美惑人的面容在烛火的照映下越加柔和。
一阵夜风从窗外吹来,烛火摇曳,帘子轻轻飘动。
灯下人的睫毛轻轻一颤。
一双白皙柔美的手从窗外悄悄伸进来,随后露出了火红的衣袖,乌黑披散的长发和一张美艳的脸。
来者无声着地,就像一片落叶。
那女子飘然接近毫无察觉的少恭,纤细如削葱的玉手轻轻划过他的乌发,搂上了他的脖颈。
“夜深人静,公子一人独坐,想是寂寞了?”声音清丽冷清。那双手细细抚摸着少恭白皙精致的锁骨,“不如让玉姬来服侍公子,不知公子可愿与玉姬度过这一夜良宵?”
少恭闭眼微微一笑:“夫人日间伪装瞒过众人耳目,夜间还要出来为人排解寂寞,真是片刻不得闲啊。”
女子先是脸色一变,继而依入少恭怀中,细细抚摸着少恭诱人的侧脸:“看来欧阳先生已经发现了奴家的身份,果真聪慧过人。奴家扮作那李府二夫人也是迫不得已,奴家的苦处,先生可愿意细细听奴家道来?”
“……”
少恭默默思考了一下,张开了眼,笑说道,“夫人自有苦处,少恭唯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到时夫人恐怕是留不得在下了。”
“先生折煞奴家了。先生仪表堂堂,奴家自第一眼看到您,就心中暗许,”玉姬玉臂环上少恭的腰间,嘴角轻轻咬开少恭的衣扣,“先生总是一本正经,不过越是这样,玉姬越是想看看先生失去冷静,这双眼睛,有了欲望,该是怎样的风景……”
玉姬的手已经如触手般滑进少恭衣中,眼看就要继续深入,少恭伸手一把擒住玉姬的手,嘴角浅笑:“夫人自重啊。”
玉姬娇嗔:“先生怎么这般迂腐,人生苦短便该及时行乐,夫君常驻边疆,奴家一人独守空闺,很是寂寞。前些日子第一眼看见先生,就念念不忘,今日再看先生,便觉得心都给先生带走了。”
“夫人说笑了,”少恭摇了摇头,笑道,“百年苦修成妖,夫人早该心若磐石,意志坚定才对。”
话音刚落,玉姬眼中寒光毕现,原本轻抚少恭脖颈的玉手一抓,紧紧扣住少恭的喉咙;“看来先生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玉姬虽然心仪先生,可也是个惜命之人,先生恐怕是留不得了。不过奴家实在不舍得先生这样一个妙人,不如和玉姬接着春风一度,玉姬让先生做个风流鬼,如何?”
少恭笑着斜睨了她一眼;“少恭福薄命浅,怕是收受不起。”
“先生看不上玉姬?那就休怪玉姬……”说道这玉姬表情一冷,“手下无情了!”
玉姬一手扣住少恭咽喉,一手成爪状,直直抓向少恭的心口,少恭也不偏不躲,任由她袭来。
突然玉姬脸色一变,猛地推开少恭,向后踉跄了几步,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怎么会这样?我,我竟然……”强忍着心脏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疼痛,她挣扎着瞪向少恭,“你,你做了什么?”
“在下只是做了大夫该做的,”少恭表情甚是无辜,“为夫人去除身上的病痛,夫人该感谢少恭才是啊。”
“我杀了你!“玉姬愤恨地聚起灵气挥掌攻向他。
“不自量力。”少恭冷哼一身,一挥衣袖,玉姬便被甩出了窗外。
重重摔在地上的玉姬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恨恨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少恭;“你不是凡人!”
少恭无谓地一笑;“辛苦修成人形,却还要铤而走险,既然做出这种事,就该早有觉悟,不知何时就会命丧他人之手。其实你也没做什么错事,只是不该惹上我。”
“哼,今天死在你手上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即使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玉姬咬牙说道。
“尽情恨我吧,在你还能感觉的到痛苦的时候。”少恭高高地俯视着她,“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没有恨,没有痛,没有欲望,那时……”少恭轻轻蹲下身,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你就会乖乖听命于我。”
“什么意思?”玉姬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给你吃的,真的只是治病,或者驱邪的药吗?”少恭也不恼,直起身负手说道。
“……”
少恭从她的腰间取下香囊,掏出瓷瓶,打开细细一嗅道。“这安魂蛊,普通人服下之后,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却听从施蛊之人的命令,对我唯命是从。玉姬是妖灵之身,这盅的效果想必会有所不同,我第一次对妖施蛊,对结果倒很是期待。”
说到这,少恭俯下身,在低着头的玉姬耳边轻轻说道;“从今以后,玉姬为我所用可好?”
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的玉姬抬起头,表情淡淡地说道;“是,主人。”
“乖,”少恭笑得一脸温良无害,“叫先生。”
“先生。”玉姬眼中有暗红色光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