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之褒姒的重生》奚凉宵

13、第十章

　　李珩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腰上的扭伤还没好全，便又开始往少恭屋子里跑。知道少恭善弹琴曲，他不时给少恭带来几本自己命下人从民间淘换来的琴谱解闷，偶尔也会给少恭带一些邯郸城中时兴的吃食。

　　少恭虽高兴有人陪伴，偶尔也会说笑道；“将军难得回都城一次，总是在少恭这里厮混，不免冷落了府上的几位夫人，她们知道了必定是要怨少恭的吧？”

　　“诶！”李珩挥挥手，“别提了，一个女人闹起来就够烦了，更不要说几个凑一堆，我都快炸了！”

　　见他一脸不堪其扰的样子，少恭忍俊不禁地笑道；“少恭看来，将军倒是乐在其中，不然怎么会有了几房夫人不满足，还跑到青楼楚馆里风流快活？”

　　“少恭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李珩瞪圆了眼睛，慌忙解释道，“我去那些地方从来都是只喝酒，可从来没叫过姑娘，我李珩虽然好酒，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知好色则慕少艾，喜爱美色是人之常情，少恭能够理解，将军又何必遮掩呢。”

　　“我……”李牧一脸百口莫辩，只得叹了一口气，“随少恭怎么想吧，不过我真是对那些姑娘没啥兴趣，找她们还不如来看看你呢……”

　　“嗯？”少恭扬起英气的眉。

　　“我是说，纵有仙姿玉色也不过红颜枯骨，和少恭一起饮酒论古今才是人生快事，上次一起喝酒因为少恭有伤，不能尽兴，下次，等你伤好了，我们说什么也得真正大醉一场！”

　　“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李珩继续说道；“明日，大王前往城郊秋猎，命我随行，这一去便是半月，便不能过来陪少恭了。”

　　“王命岂能不从？更何况，少恭已不是三岁小儿，将军无需介怀，路上小心便是。少恭等着将军满载而归。”

　　“哈哈，好，借少恭吉言！”

　　次日李珩果真带着一众手下驰马离开了将军府。没了李牧隔三差五过来捣乱，少恭虽觉着有些清寂，不过一人看看书，和玉姬聊聊天，不知不觉中，这日子倒也一天天过去了。

　　某人，玉姬又来找少恭闲聊。说是闲聊，也就是玉姬自顾自泡茶，少恭默默翻书，偶尔玉姬想起一些修行上的瓶颈，就向少恭求教。这不问还好，一问少恭便想起了被他遗忘了将近一个月的不知所踪的楚樾。他便向玉姬提起了此事。

　　“先生要寻人？”玉姬搁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不错。”少恭点点头，“他与我一同来到此地，不过我们却在半路上失散了，这一路上我也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奈何人海茫茫，竟没有丝毫他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数百年前，以我玉妖一族的声望和势力，也许能帮先生一把，如今我族人皆流散在外，彼此杳无音信，不能互通消息……”玉姬有些黯然地说。

　　“不是玉姬的责任，玉姬何须自责？”少恭见她如此便安慰道，“也是我自己粗心，才丢了他。来日方长，我倒不急于一时……”

　　心思细腻如玉姬怎能看不到他虽说不在意，眼中却有几分抹不去的忧虑。

　　玉姬临走之时，命下人为少恭拿来了换洗的衣服。随着伤口的渐渐愈合，少恭已经能做一些换衣服之类的简单动作了。

　　正当少恭在拉下的幔帐内宽衣解带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半透明的幔帐外若有似无的视线和几不可闻的交谈声。虽然声音刻意压低，少恭还是清楚地分辨出来她们说话的内容。

　　“他就是欧阳大夫？”

　　“对啊，长得实在没话说，身段又好，听说还会弹琴呢！”

　　“难怪大家都在传二夫人为了他魂不守舍的，天天往他房里跑，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

　　“那将军岂不是……”

　　“还将军呢，我看将军自己都被迷得找不着北了！你没见他一见着欧阳大夫就乐呵呵的，上次我听流朱说啊，将军还和欧阳大夫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两人都衣衫不整的。”

　　“天呐，这男人和男人还能？”

　　“瞧你那蠢样，我那在宫里当差的哥哥说了，那些贵族大人啊，都喜欢玩男人，你看那欧阳大夫，年纪是大了点，架不住人家生得好啊，那细腰长腿，是男人谁忍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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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幔帐内，少恭静静听着，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入夜，一个梳着椎髻的绿衣少女神色紧张地提着灯笼在回廊上匆匆赶路，忽然从暗角里伸出一双手，掩住她的嘴巴不由她呼救就一把将她拖入了黑暗中。

　　“唔唔……”少女拼命挣扎着。

　　“别紧张，”男子的声音富有磁性而温和，“在下只问姑娘一个问题。”

　　“欧……”少女瞳孔放大，齿缝间挤出一个字。

　　“嘘，”少恭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在下可不希望明日他人从姑娘的口中听到那个名字，否则，在下也不知道姑娘还能不能见到你那位在宫中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少女睁大的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

　　少恭见那眼泪濡湿了他的手，便微微皱了皱眉；“告诉我，是谁教你说那些话的？”

　　少女被蒙住了嘴，呜咽着摇了摇头。

　　“慕夫人？”少恭见她不肯说，便试探了一下，果然，少女的眼神变得惶恐，激烈地挣扎起来。
　　证实心中所想，少恭也懒得纠缠，一掌击晕了少女，将一颗红色药丸送入她口中，站起身来，冷笑了一下；“只能怨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慕夫人今夜的心情颇为愉悦，夫君不日便要归来，临走前，她缠着他终于答应了给自己带时兴的上好玉簪和手环，想到马上就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地在那个正室和二夫人面前扬眉吐气，她就激动得难以入眠，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

　　她刚穿好了一件里衣，才发现自己将一件深衣落在了外头，便高声唤等候在帘布后的婢女递进来。婢女应和了一声后边不吭声了。

　　慕夫人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便有些急躁，正要出去，一只手却伸了进来，手上拿的确是那件衣服。

　　“早干嘛去了！”慕夫人咒骂一声，扯过衣服，走到里边正要穿上，却忽然想起了，刚才的那只手，干净而修长有力，分明是男人的手！

　　屋里居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她尖叫着慌忙披上了衣服；“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女眷的房中！来人！快来人！”

　　“夫人无需惊慌，”来人声音清冷动听，“少恭深夜来访，惊扰夫人，还请见谅。”

　　“你……欧阳大夫？”慕夫人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欧阳大夫这是为何？”

　　“少恭只是听了一些传闻，与少恭和将军、二夫人有关。心中疑惑，便来找夫人求证。”

　　慕夫人心中一颤，眼珠一转；“那些下人闲着没事干，乱嚼舌根也是常有的事，先生权当玩笑听便是了。不过妾身倒是不曾听说这些。”

　　“夫人说的是，少恭身微命贱，倒是不在意风言风语，可是有人将将军和二夫人也牵扯进来，少恭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将军和二夫人有恩与少恭，少恭只想为他二位讨个公道罢了。”

　　“话虽如此，欧阳大夫也不该来质问妾身。妾身确实不知下人所为。当然，这也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明日必好好训斥那些管不住嘴的贱婢们。”

　　“呵！管教不严？”少恭冷笑一声，“恐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欧阳大夫此话怎讲？妾身一直与人为善，从未动过为害姐姐和将军的歪心思，欧阳大夫慎言呐！这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遭人非议，欧阳大夫还是请回吧！”慕夫人色厉内荏地叱道，然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夫人可是还等着那位名为蓝玉的婢女？”少恭一语便道破了她的心思。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慕夫人大惊失色。

　　“不过是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罢了，”少恭漫不经心地说道，“作为一个婢女，她的话太多了，少恭斗胆，替将军和夫人，小小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下人。夫人也不必动怒，不久，您就能见到她了。”

　　“你，你这个疯子！”慕夫人愤怒地拨开帘布，“我不过是命下人散布了几句谣言，你居然想要对我赶尽杀绝！”

　　“少恭无心为难夫人，可惜夫人却要为难少恭，少恭虽然不好与人相争，不过却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我有说错什么吗？”慕夫人阴恻恻地说道，“你和那个二夫人都是一路货色，都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上花样多得很，还长得一张狐狸脸，不然怎么会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自打回了将军府，哪里正眼看过我一眼！”

　　少恭听到这里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夫人也是因为被将军冷落，才会背着众人与府中的下人苟合了？”

　　“你在胡说什么？”

　　“少恭有没有胡说，夫人心里清楚。”少恭讳莫若深地一笑，一甩衣袖，将身后的帘子一掀而起，露出一个被捆得严实，封住了嘴的汉子。他一见慕夫人便拼命扭动着唔唔地说不出话。

　　“夫人想必也知道我国通奸的刑法有多么严重吧。”少恭看着夫人惨白的面容满意地一笑。

　　“那又怎样？你根本没有证据，就凭抓了一个下人，就想诬陷我罪名，真是笑话！”

　　“捉奸在床？夫人倒是提醒了少恭。”少恭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想怎样？”慕夫人警觉地盯着他。

　　“少恭只是想请夫人好好睡上一觉。”他的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梦醒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你，你别过来！”慕夫人惊恐地看着少恭步步迫近，他的两指间捏着一颗药丸，“那是什么东西？！”

　　“只要过了这一夜，夫人自然就知道了。”少恭将夫人逼到了床边，她支撑不住身子，一下仰倒在了床上，还来不及喊人，便被少恭一把掐住了喉咙，被动地张开了嘴，吞下了药。

　　少恭轻轻松开夫人的喉咙，任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喘着气。

　　慕夫人的目光渐渐涣散，神志模糊，最后的一眼清明是少恭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那近乎邪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