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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倒霉的开始 ...

  •   终于通过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的考试,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国考,过关斩将,终于艰难的走到了这一步。

      早在一个星期前,得到录用通知的时候,老妈已经拿着大喇叭,通知了所有的邻居街坊。

      不过是考上个公务员,在他们眼里却像当了皇后一样光宗耀祖,叶芬芳打量着穿衣镜里的人儿。

      笨拙的手法,轻描的淡妆,略微合身的制服,反复擦了几遍的新皮鞋,一丝不苟的马尾辫。深吸了一口气,带上帽子出门上班。

      刚才十足的精神劲,在挤了半个多小时公交车以后开始打蔫儿。

      叶芬芳一脸黑线,心里暗暗想着:

      “等发了工资,赶紧买个电动车,制服都给我挤皱了。”

      在挤了四十五分钟公交车之后,终于到达了终点站,旧城区H公安局。

      手里攥着资历档案,到人事处报了道,领了工作证,终于在后院找到了传说中的档案楼。

      这楼是80年代风格的建筑,进了大门就是宽大的楼道,两侧一排排单间门房。后期改建了过道,加了一溜趟的玻璃窗,单间也打通,改成了大档案室。

      叶芬芳一进去就目瞪口呆了,这是档案室吗? 比大学图书馆藏书量还大,而且杂乱无章。

      不仅有文件夹、档案袋、羊皮纸、妈啊!还有线装书!这是古代的东西吧!

      终于走过一排排文件架,看到墙角里四台老旧台式电脑,居然还是大头屏幕的。

      刚才的新鲜劲已经全无,此时满脑子只充斥着三个字:

      “坑爹呀!”

      这跟电视上演的完全不一样嘛,还指望来个办公室恋情,还想着看了那么久的宫斗戏,可以在办公室小试身手,失望之余眼角扫到一个埋在屏幕后面的身影。

      走近了细看,约莫是三四十岁的妇人,也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的在输文件。应该是同事了,叶芬芳清了清喉咙走上前,堆着微笑说:

      “阿姨你好,我是新来的文员叶芬芳,你可以叫我小叶,或者芳芳。”说完伸着右手准备握手。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那人没有抬头,还在打字,只是眼角扫了叶芬芳一下,其实明确的来说那是瞪。

      叶芬芳纳闷了半天,猛地想起来,赶紧改口说:

      “姐姐好,刚才电脑挡住了,没看到您的脸,姐姐也是刚毕业吧,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哪一台电脑能让我用啊?”

      那人终于动了动上半身,转头看着她说:

      “这边两台是我的,你坐对面。”

      叶芬芳看了看那两台一层灰尘的老爷机,咽了咽唾沫。看来第一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了。

      半晌功夫,终于擦完椅子桌子显示器,总算能倒杯热水歇口气了。连上电源以后按了开机键,等……一杯茶喝完以后……还是蓝屏。

      叶芬芳站起来看了看对面,刚好看到那大姐的胸牌上第一个字是刘:

      “刘姐,这电脑是不是坏了,都打开十多分钟还没启动到系统。”

      那刘姐眼皮都没抬嘴里吐了句:“再等10分钟就好了。”

      叶芬芳张着嘴巴半晌闭不起来。

      趁开机的功夫,叶芬芳跑去见识了一下,国家公仆的食堂,好在房子虽破,伙食还不错,有荤有素可以自选。

      因为是中午,大多是米饭配菜,也有两个窗口是面和汤水。

      终于在午饭时见识了,这分局有多少员工。不过大家都自组小团体,叶芬芳自己打了份餐,找了个角落坐着吃。

      反正从小就被当透明人,早就习惯了。默默吃完饭,回到档案室一看,电脑居然启动完成,某卫士提示,您的电脑启动49分钟……

      饭后开始了昂长的工作,刘姐负责的,是警局档案库的分类、排版、权限设定以及卷宗描述。

      而叶芬芳负责的,是把纸类文字档案,输入电脑建成电子档案,涉及图片、图案或非文字等,则要用数码相机,或扫描仪录入电子档案。

      然后上传至局域网,等待刘姐排版编辑,完成后再上传至警局内部资料库,以方便有权限的警务人员查阅。

      原本叶芬芳是很爱写些小东西,博客啊、微博啊、每日小心情之类的,自以为是文艺小清新。

      可输了一下午文字之后,忽觉得看见屏幕就眼晕,摸到键盘就手抽筋。但是还有1个多小时才能下班,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打算装作去一旁的书柜翻档案,小小的偷一下懒。

      抱着懒散偷懒的心,胡乱翻看着文档夹,走一排翻几篇。

      这些档案还真够乱的,前一本是99年的,后面居然夹着一本57年的,才搁下一本65年的,里面竟然塞了几张86年的图片。

      翻着翻着就没了心情,抱了几本2010年以后的文案准备往回走。一回身,忽见一个小孩蹲在书架前,两只手捧着腮,眼珠忽闪忽闪的望着她。

      这小男孩可真是个小潮童,带翅膀的小上衣,配着牛仔哈伦裤,一双银闪闪的小滑板鞋,沾了些泥巴,依然是很可爱。

      叶芬芳蹲下身来,摸了摸他头说:

      “好可爱的小孩,你爸妈也在这里上班吗?”

      那小男孩不吭声,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瞧着她。

      “你爸妈在哪个部门啊,是不是迷路了?”

      不曾想,那小男孩慢慢的站起来,扭头就往后面跑。叶芬芳往后看了看,见还有个关着的门。心想,应该是哪个同事的小孩,想必比自己更熟门熟路吧。嘴角笑了笑,抱着文件回到电脑前继续输入。

      “2011年6月14日傍晚,H城区,X家属院,门前走失7岁男童一名,上半身阿拉蕾小恶魔上衣,下半身浅蓝牛仔哈伦裤……”

      叶芬芳一边打字,一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连忙翻看后几页文案,附有彩色照片,细细看了人脸,心里一惊,真是刚才的小孩。

      虽然衣服不一样,那长相,那神情,一丝不差呀。这小孩走失了,怎么会在档案室里?

      越嘀咕心里越发毛,站起来问刘姐说:

      “刘姐,刚才你看见咱们档案室里的小孩了吗?”

      刘姐总算抬起头,正眼瞧了瞧叶芬芳说:“你看了一下午电脑眼花了吗?警局管的严,员工不能带家属进来,档案室更不能让外人进,内部员工也要出示证件才能进来,这栋档案楼只有我们俩。”说完又低头埋进屏幕里。

      叶芬芳哑口无言,心里想着,刚才我明明摸了小孩的头发,难道是我先看了文件后有了联想?摇了摇头揉了揉眼不再乱想。继续输入“……家属悬赏5万酬谢。(警局批示:未结案。)”

      终于熬到6点,可以下班了,叶芬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拎了包包准备走人。站起来一看,不知何时,刘姐早已不见身影。

      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老油条,一分钟都不多待。”

      拖着饥饿又沉重的步伐,好容易走到公交站。翻遍包包才发现,中午翻饭卡的时候,把公交卡忘在办公桌上了。

      没办法,包里没有零钱,周围也没便利店,只能回去拿了。

      掏出钥匙打开档案室大门,还没待进去,一个身影嗖的一下抢先进入。还以为是刘姐也忘了拿东西,细细一看,却是个纤瘦的男子背影,正立在自己办公桌前,翻看着下午自己刚输入完的,失踪儿童文档。

      “你干什么,哪个部门的,档案室要有申请令才能进,知不知道。”

      那男子头也不回的说:“你新来的。”

      叶芬芳被堵了一下还没答话,那男子接着又说:“你下午见到这个小孩了吧。”

      她心里一惊,这货怎么知道,难道那不是幻觉,为什么,什么情况。

      男子也不等她理清头绪便说:“电脑打开,两台都要开。”

      叶芬芳也来不及思考,机器人似的,木愣愣的摁亮两台主机。眼角却瞥见那男子,不知从哪里摸了个双肩包出来,放在一旁。掏出了线香、黄纸、砚台、铜镜、红绳……

      “什么跟什么,我刚刚是回来拿公交卡的,这货谁啊?发什么人来疯。”

      使劲摇了摇头,指着他鼻子说:“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要锁门了,你快出去。”说完就要扯男子袖子,却一把抓空。

      男子诡异的闪开了,不等她开口问,只见下午看到过的男童,怯生生的从后排的书架,露了半拉脑袋瓜。

      男子冷漠的说了一声:

      “出来。”

      “你是来抓我的吗?”小男孩一脸惊恐的瞧着男子。

      男子并不回答他,反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男子皱了皱眉,说:

      “那就只有看你回忆了。”

      说完,男子摆了香炉,点燃五根线香,拿了红绳一头系在炉脚,一头丢到小男孩脚下说:

      “双脚踩。”

      男孩乖乖的踩在红绳上,男子又用毛笔,沾了砚台里的红色墨汁,在黄纸上乱七八糟的画了三张,就着香燃起,丢到小男孩脑门前,瞬间燃成灰。

      小男孩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只看见头顶像幻灯片一样,闪现着零碎的画面。

      一个穿着电工裤的男人,提着工具箱,看不清脸。像是信号不好的电台,画面一闪,还是那穿着电工裤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扳手,一个钳子,隐约有小孩的哭声,喊着:

      “疼,好疼,别打我,叔叔别打我。”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尖叫声。

      画面又闪,像是天桥,又像是步行街,人来人往,偶尔有人弯下身瞧。

      “叮铃”是硬币丢进瓷碗的声音,也有汽车穿梭的声音,嘈杂。

      画面一黑一明,像是摄影机的盖子一开一合,应该是这孩子在眨眼。只是眨的越来越慢,后来定格在歪斜的角度。只听一个沙哑的男声说:

      “现在这娃们太娇气了,这点伤就挺不过去。”

      影像一黑,男童已经睁开眼睛,满面泪痕。叶芬芳早已惊呆,摸不清状况也不敢发问。

      男子轻车熟路的,开始收拾东西塞进背包。打开一个八角匣子说:

      “你先进来,我不是抓你的,是来帮你回家的。”

      男孩拿小小的手背,擦了擦眼泪,伸手轻轻一碰那匣子,嗖的光影一闪就不见了。

      叶芬芳的三观早已崩塌,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消失,人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展现。还有这个不知道来历的怪人,还有这诡异的档案室,这古怪的古董电脑,这理不清的糟糕头绪,像越扯越乱的线团,揉成麻……

      “小鬼。”

      咦,鬼? 叫我? 叶芬芳站着发楞,那纤瘦男子推了她一把。

      叶芬芳猛地回过神来开始咆哮:

      “小鬼? 你才是鬼,你才小,姐姐大你好几岁,呈什么能!你以为弄个小临时演员,搞个近景魔术的小把戏,就能唬我啊!你当姐姐我是唬大的啊!谁批准你进来的,你开证明了吗? 你有领导批字吗? 快滚出去,少耽误姐姐我回家!”边吼着边推推搡搡的轰那人走。

      那人只是歪着嘴,冷冷的似笑非笑,也不躲闪,任由叶芬芳把他推出室外。

      却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全黑,早就没了便民利众的公交车。

      那男子双手插兜,耸着肩晃悠到门口,长腿一迈,跨上摩托车。冲着叶芬芳的脸打了个响指,吓得她一哆嗦,懒懒的扬了下眉说:

      “没车了,我送你回家,顺便讲讲案子。”

      “案子? 这是正规编制的警察的事吧,我只是个文员,跟我讲的着吗?”

      叶芬芳站在门口犹豫着,这个公安局曾是城市的总局,现如今城市外扩,此处早成了破旧的老城区。到处是拆的七零八落的旧楼,又是修路又是挖坑,就是打车,这个时间点,恐怕也得等上半个多小时,还不一定有的哥愿意过来。

      思来想去把心一横,也学着他刚才的豪迈,一腿跨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后腰,自己的包包抵在胸前,生怕跟他碰撞了似的。

      “坐好”不等话音落,嗡的一声,车已发动飞出。

      话说这还是叶芬芳,头一次坐摩托车。小时候坐过初恋的自行车后座,后来一直坐老妈的电动车后座,再后来就坐老爸的副驾驶,仿佛直接跳过了摩托车那个阶段。这速度真是甩开电动车一大截,又比汽车灵活,不多时就到了H城区X家属院。

      “X家属院?你带我来这干啥,我又不住这儿。喂!话说你叫啥我还不知道呀。”话刚出口,叶芬芳脸就红了一红,这个时机,怎么就脱口问人家名字了,好突兀的说。

      “在下洛尘”男子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

      啥情况?抱拳礼?这货是穿越的吧,还是逗我玩?

      叶芬芳也不多问,只拿眼角扫了扫洛尘,心想,说不定真是便衣什么的。

      咦,这院门看着好熟悉,似乎,仿佛,大概,刚才在小男孩的回忆里看到过,这应该就是走失的第一现场了。

      又瞄了洛尘一眼,那厮正皱着眉,盯着大门上左右两个摄像头发愣。细细的看洛尘的外貌,要不是那狂妄的气势,时不时的痞气,还算是挺顺眼的小帅哥一枚。

      细长的眼睛,隐隐的双眼皮,睫毛笔直略长,鼻头高挺却不宽大,嘴唇薄厚适中,略微还能瞧见几根漏网的胡渣子……

      什么情况,自己怎么开始观颜了,摇摇头甩去杂念。清了清喉咙说:

      “应该申请调令,去查查那天的监控录像。”

      洛尘直接回了句:

      “你档案没输完吧,后面有备注,当天监控断电,并无录影。”

      “呃,好吧。当我没说,可是……那……我们现在要查什么?”其实叶芬芳早想回家了,肚子已经默默的咕噜了半天。

      “再等等。”洛尘只是静静的盯着,一动不动。

      叶芬芳无数个白眼丢过去,又左右张望,四顾无人。

      不多时,听见有人说话交谈,越来越近。原来是已经晚上8点,物业下班,换班的保安和白日的水电工,一面说话一面走。至小区门口的车棚前,各自打开自己的电动车下班回家。

      其中有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满面黑气,眉头深锁,从洛尘身边擦过。

      待众人走后洛尘冲着叶芬芳说:

      “就是他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叶芬芳一脸狐疑。

      洛尘轻描淡写的说:

      “阴魂缠身,晦气弥漫,这厮不知背了多少命案。今日先送你回家,我盯他一日找找证据。”说完也不管叶芬芳满脑子浆糊,只一拧油门,嗡的一声扬长而去。

      真是哪里都比不过自己的小家,吃完老妈丰富的庆功饭,又美滋滋的洗了热水澡。此刻只懒懒的,卷在自己的小床上,揉着被发动机震的发麻的大腿,回味着不可思议的一天,这时才细细的理清了思绪。

      猜测洛尘应该是刑警队,或者侦察队的,为了破案来找自己协助。不过说话总是阴阳怪气,什么鬼了魂了的,估摸他想说的是凶神恶煞吧。但是那失踪的小孩,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唉!算了,想也想不明白,此刻脑子已经昏昏沉,真是吃饱了就只想睡觉。

      半夜发梦,只觉得周身冰冷,像是躺在浴缸里。洗澡水早已凉透,想开口喊老妈加热水,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想抬手开热水,费了老大的力气,却一动也不能动。猛的睁眼,发觉仍是躺在床上。

      被子早被揣下床去,想伸手捡起来,却依然动也不能动。心里慢慢的清明起来,原来是魇住了啊,算了继续睡吧。正闭上眼迷迷糊糊间,望见下午那个小男孩,蹲在自己床边,捧着腮帮子,圆圆的眼珠,滴溜溜的看着自己。

      啊!想要大叫,声音却卡在喉咙。只觉得憋闷气短,蹭的一下,蹿坐起身,终于梦醒了。

      叶芬芳揉了揉眼睛,顺手拍亮台灯,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床边。生生的把未完的哈欠吞了回去,不是发梦,那小男孩还在床边。心突突的窜蹦起来,越来越快……

      “姐姐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大哥哥给了这个符,说鬼差不会再抓我。让我来找你,把记得的事情都说给你,让你帮忙找证据。或者是能让我想起自己埋在哪里,只要找回尸骨,我就能投胎了。”说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叶芬芳。

      啊!尸骨? 证据? 投胎? 什么情况,我还没睡醒吧,梦中梦吗?

      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泪花都要挤出来了。真疼!不是做梦,真的见鬼了?

      赶紧拽开床头柜,记得前年大姨送了个弥勒佛吊坠。找了半天终于摸出来,连忙捧在手里,对着小男孩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阿弥托福,阿门。”

      半晌,毫无动静。

      “姐姐,你的佛像没开光。”小男孩甜甜的笑着。

      一夜睡的昏沉沉,早上起来头疼眼涩,黑着眼圈刷牙洗脸。小男孩只是笑盈盈的跟着她,叶芬芳发现父母看不到他,才真的信了这小家伙是鬼。想明白以后心里却暗暗的悲伤,这说明他已经遇害,可惜了这么可爱又乖巧的孩子。

      塞上耳机装作在打电话,一路上跟小男孩有说有笑。原来这小孩叫彤彤,刚上小学一年级,7岁,爱玩滑板。爷爷奶奶是X厂的退休职工,父亲总是出差,母亲是钢琴教师,失踪那天和奶奶一起,在小区门口等妈妈回家。

      因为嘴馋想吃冰激凌,奶奶怕他晒着,就让他在门口的槐树下玩,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叶芬芳想着,应该是当时的事情,太过恐怖或惊吓。小孩子太小,记忆会选择性遗忘害怕的事情,只能慢慢引导着问。

      后来,彤彤只记得自己被关在很黑的屋子。没有窗,没有光线,看不清脸的男人敲断了自己的胳膊,又往腿上浇了很烫的东西,过了几天,就把他丢到天桥下乞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每天都吃不饱,还挨打,白天被丢在天桥,傍晚就有人把他丢进袋子,提回黑暗的小屋。直到最后的记忆,是一片花丛,彤彤说,看见有很漂亮的喷泉。

      叶芬芳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本子上,并试探的问喷泉的形状,颜色,水柱高度。

      9点整,准时签了到,打开电脑之后开始打扫卫生。

      这档案室只有电脑旁有一扇朝北的窗户,其他不是被木条钉死,就是铁链加固,就连透气孔也是布满灰尘。

      叶芬芳不是某女星座,也没那强迫症和洁癖。只打扫了自己座位周圈的灰尘,然后泡了热茶,坐等主机启动完毕。

      开始整理昨天未录完,和今天彤彤口述的档案。

      “……下半身浅蓝色哈伦裤,脚穿银白色滑板鞋,左臀有青色圆形胎记,右胳膊有2厘米狗咬齿痕,脖子系有Z牌纪念款纯金长命锁。”

      打到这里叶芬芳顿了顿,使个眼神,让正在蹲着看蚂蚁的彤彤过来。拉着他的小手看了看右胳膊,手肘处真有个2厘米左右的伤疤。

      叶芬芳站起来偷瞄了一眼刘姐,见她戴着耳机,虽不动声色,却微微随着节拍摆动。这才轻轻的问,彤彤这伤是怎么来的。

      彤彤说是过年时候,在小区里放响炮。吓到了别人家的狗,那狗冲着自己叫,被吓的直哭。奶奶过来抱住自己,拿着拐杖夯了那狗几下,狗夹着尾巴跑走,没过几分钟又窜回来,咬了自己一口就跑了。也没找到狗主人,还以为是流浪的野狗,家里人就自认倒霉了。

      叶芬芳又问起那长命锁,彤彤只摇头说,当时还戴着,后来就不记得了。

      叶芬芳细细的记上这些,只是不见洛尘,也没他电话,更不知他那边进展怎样。正想着,只听轰一声,发动机熄火,洛尘便推门而进。还没等叶芬芳打招呼,刘姐却蹭的一下站起来,满面堆笑说:

      “小尘尘,都一个多月了,小王不在你就不来,你不协助我们潘帅破案了吗?你看看你,一看就是没人照顾,不好好吃饭,都瘦成这样了,改天来姐家里,姐给你做排骨面,最养人的。”

      那刘姐好一顿揉捏,终于放手。洛尘赶紧拽了叶芬芳出来,临走还说了句:

      “刘姐,这丫头我征用一下,好写案宗。”说完不等回答,连拖带拽的拉着叶芬芳跑走逃离。

      要么说摩托车就是快呐,轿车都堵在红灯下。独这洛尘的摩托车,七扭八拐的飙到一家金银回收的店前。洛尘扭头说:

      “我查到金锁是在这里变卖的,幸好没有毁掉,店主的媳妇拿去给自家孩子戴了。只可惜没有录像,除非店主指证变卖的人,不然还是没有证据。”

      叶芬芳咬了咬下唇,想了半天说:

      “那,要是能找到尸首,说不定能有新证据吧。”

      洛尘白了她一眼:

      “那孩子吓的什么都记不得,就连我使回光灵现,都看不清他的回忆,你有办法找到埋尸地吗?何况当时他已经死了,怎么会有回忆。”

      叶芬芳皱着眉楞了半晌,自言自语的说:

      “彤彤说,最后看见有喷泉,很大的喷泉,还有音乐,闻得到花香。并且喷泉有灯,依稀记得有绿色,有紫色,还说离的远,看的模糊……”

      洛尘不等她说完,嗡的一声,又拧了油门扬长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倒霉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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