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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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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条通道的尽头有一扇低矮的石门,从不大的视窗看进去,昏暗中似乎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幻只用手轻轻一推便把厚有两寸的石门打开了。绫和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个从事比上各取了一支火把,率先冲进了石室。
众人在石室中找到的并不是公主,但是他们还是欣喜万分。尤其是立竹和月湖,立即就想要扑上去,但被幻拦了下来。
“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您。能死在您这样一位美人怀里,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幻迅速扯掉了缠绕在囚犯身上的褐色藤条,囚犯一下子就倒在了她的怀里。说话者正是失踪多日的大将军新夜•冬雷,而他怀里竟还紧紧抱着一个人——太保,溪川•木华。
“怪不得从外面看,人影这么大,太保大人竟也在这里。”俊青把太保溪川从新夜怀里抱了出来。
“大将军,大将军……”
“立竹大人,别叫了,叫魂呢?”静蓝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药瓶。“看大将军刚才开玩笑那劲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是啊!见到了冷月将军就不会死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新夜的身上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全都是荆棘划出的黑色伤口。“将军,请您先给溪川……大人疗伤吧!”
“他就交给我吧!他几乎都没怎么受伤呢!”静蓝已经开始给溪川上药了。
“大将军,公主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
“她们早就不在这儿了。你们的反应还真是迟钝呀!”
“什么人?”立竹与俊青同时拔出了佩剑。
一名红衣少年出现在这条通道的入口处。
“又是你?”
“静蓝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呀!”少年笑得很是轻浮。“你好像变得丰满了。”
“你……”
“阁下再度现身,是何用意?”
“幻先生还是这么冷淡,真让人受不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帮您的。”
“你?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静蓝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那我可是比窦娥还冤啊!”
“阁下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幻示意静蓝不要再斗嘴了。静蓝虽然不服气,但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我只是想告诉您,公主早已被转移了。”
“那么,公主现在何处?”
“这对您真的很重要吗?”
“是。”
“您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这要等您回答了之后,才能判断。”
“我确实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诉您。”
“那就请自便。”
“幻•冷月就是幻•冷月,我真是佩服。”少年一脸戏谑。“那我可就走了,我可真的走了。”
幻没有理会少年。
“要滚还不赶快,还要本小姐送你一程吗?”
“唉!真是老天都不帮我呀!本来以为您是想知道的,这样就可以让您欠我个人情了。看来还得我用这热脸贴您的冷……算了,算了,谁叫我这么想看您得真功夫呢?就告诉您吧!”
“要说就说,不说就快滚。哪儿这么多废话?没有你,我大师兄照样能找到公主。”
“那可未必。”少年颇为自信。
“走吧。”幻让立竹和俊青背起了新夜和溪川。
“哎……哎……我说还不行吗?公主们这会儿应该还没出谷。”
静蓝真恨不得冲上去打扁这混蛋的鼻子。“什么?那你还在这废什么话?”
“请带路。”
“幻先生肯信我?”
“是。因为你这样做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那就请吧!”
幻让绫带领三名弟子留在石堡中保护新夜和溪川,观华为了不影响幻等人的速度也留了下来。
红衣少年带着幻等人向山谷深处追了小半个时辰,竟真的追上了一队人马。这支队伍大约有二十人,正护着一辆被蓝胶草包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缓慢的前行。每个护卫手中都握有一支两米多长的钢棍,棍头被打磨得异常尖锐,点点寒光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这些人的打扮和幻他们有些相似,脸上也都用布裹得只能露出两只眼睛。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数根精钢长矛便从左右两边同时飞出。只看矛尖之锋利,恐怕连岩石都会被穿透。就在众人避之不及之时,两道白光突至,将长矛一一弹开。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拖着两道丈余白绫的幻已经飞到了车顶之上。马车左右的两名护卫也想跳到车顶上,结果却被幻用白绫击落于车下,而且即刻就动弹不得了。而其他护卫并没给幻喘息的机会,纷纷将手中的钢矛掷向幻。幻并无丝毫避让,从容的抖出白绫,轻松的将十余根钢矛包裹其中。尔后,她又迅速地把所有钢矛甩了出去。顿时,惨叫声响彻山谷,直让人心惊胆寒。刚刚还欲置幻于死地的那十几护卫,片刻间都已被自己的钢矛刺中大腿或肩膀,无一例外的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这时,埋伏在林中的敌人终于按耐不住了,手持钢矛冲了出来。静蓝和身边的两名弟子马上挡住了敌人的进攻,立竹和俊青则跑到了马车旁边。
“上车,带他们出谷。”
“我?您不怕我把人带跑了?”
“这是命令。”
“是,遵命。”红衣少年从幻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幻从车顶飘然而下,之后,红衣少年持鞭御马,立竹和俊青则贴在车的两侧,扬长而去。
“太傅大人何在?”云泽•翔怒气冲冲的甩开中军帐的帘子,扎了进来。
“呦!皇子殿下,您这是……”
“太傅大人,贵国的左将军到底去哪了?”
“这……老臣实是不知呀!”
“大人!”云泽剑尖直指炎磊鼻尖。“您还是实言相告的好。”
“皇子殿下,请您不要冲动。”
“云泽,还不住手!”
听到了王储云德•翔的厉声呵斥,云泽的剑并没有放下。
“皇兄,我今天必须要问个明白。他们的左将军已经走了九天了,音信全无,只怕是找不回公主就躲了起来。”
“殿下不要误会……”
“说!你们的左将军到底去哪了?”
“殿下……”
“云泽!不得无礼。”
“皇兄!”
云德疾步上前,只一招就下了云泽的剑。
“太傅大人受惊了。”云德向炎磊长揖而拜。“小子无礼,请大人谅解。”
“王储殿下过谦了。”炎磊连忙还礼。“皇子殿下是刚直之人,此事确是下臣处理不周。还要请二位殿下见谅才是。”
“皇兄!休要再被他们蒙蔽了。他们只会拖延时间而已。”
“云泽,还不住口!跟我回帐去!”
“不!今天就算是皇兄您怪罪于我,我也要向这老儿问清楚。”
“云泽!你还如此无礼!”
“皇子大人若是还无理取闹的话,休怪末将无理了!要想皇子讨教了。”锐木手持一对两尺有余的精钢鞭走入帐来,目若铜铃,杀气逼人。
“好啊!本皇子正有气没处撒呢!”
“锐木!还不退下!”
“云泽!不得鲁莽!”
“大人!”
“皇兄……”云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德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王储殿下……”
“太傅大人,舍弟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不敢当、不敢当,您言重了。皇子殿下他这是……”
“哦,我点了他的昏睡穴。来人!把殿下扶回帐中。”
云泽一醒过来就看到哥哥正坐在自己的床边,似乎正在慈爱的看着自己。
“皇兄……”
“云泽啊!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急躁的脾气?”
“对不起,皇兄。可是……”
“我知道,你不信任他们。”
“是。”
“我刚刚问过了,太傅大人确实不知道左将军去了哪里?”
“怎么会呢?他是左将军的上官呀!”
“我打听或了,这位左将军颇不寻常,似乎凡事都直接受命于安都的皇帝陛下。”
“哦?”
“其实,从我一见到他,就觉得他不是寻常之人。”
“皇兄,我有同感。他的眼神,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仿佛是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我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也许,他不是个将军……”
“皇兄!他不会是皇帝吧?”
“不、绝对不是。据我所知,安都国的皇帝陛下为人十分的仁善。但凡心怀仁爱之人都不会有那种眼神的,而且那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那……皇兄,现如今我们就只能干等下去吗?”
“云泽,既然我们都觉得这位冷月将军是个不同寻常之人,我们就不妨等等看,也许他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可是,万一……”
“云泽,无论明天过后事态如何发展,你都万不可再鲁莽行事。我想你心里也是很清楚的,虽然我们身为皇族,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国土上,更何况咱们身边还有那么一个高深莫测的角色。”
“是,谨遵皇兄教诲。”
“启禀二位殿下……”帐外值勤小校大步闯进内帐。“公主、公主回来了!”
晨雾还未散尽,忘然亭中传出的笛声为这清晨添出几分寒意。两道黑影在雾气中闪过,进入了忘然亭,笛声嘎然而止。
“好久不见了,最近真是辛苦各位了。”
“吾皇安好。”两名黑衣男子恭敬的站在凌宇面前。
“景玉,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吏部侍郎微和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名叫景玉的男子将一份奏章交到了朔剑手中。“这是全部的材料。”
“很好。朕看完之后会安排你们的下一步行动。”
“是。”
“一峰,你呢?”
“启禀陛下,臣已经派人同现今兵部直属的十二位偏将接触过了,可以肯定他们全部都是兵部尚书的心腹。”
“朕知道了。”
“陛下,这是臣派到各个大营中的人呈交的调查结果。”一峰将一本书册交给了朔剑。
“原计划不变,你们就继续分头行事吧!”
“是。臣等告退。”
“嗯,万事小心。”
也是在这般晨曦中,云丽•菊所乘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安亲王府。
“世子大人这么早就把民妇叫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事倒是还没出来,可我昨晚一宿没睡。”
“呦!是什么事能把世子大人愁成这样?”
“夫人,昨天我接到密报,皇上用瑞亲王作幌子,乔装进入户部调查账册。”
“不会吧!堂堂天子竟然自己去查账?”
“哼!那是因为他手里根本没有人可用,现在不止三部之中都是我父王的老部下,就是满朝文武,有谁不敬慕我父王?”
“是啊!当今圣上太年轻了,没什么政治根底,似乎在治国方面也没显出什么大才来。不过,既然他能亲自去查户部,恐怕是对王爷有了什么怀疑。”
“我就是为了这个睡不着。我非常清楚我这个堂弟的性情,他虽然生性懦弱,常怀妇人之仁,但他不是完全没有帝王之才。父王曾说过,他有着极其惊人的洞察力,虽然户部的账册可说是天衣无缝,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我担心真的被他查出什么来?夫人,您笑什么?”
云丽敛起笑容。“民妇是笑世子大人。”
“笑我?”
“您是何等聪明之人,这会儿怎么也开始杞人忧天了?”
“夫人的意思是……”
“世子大人,您刚刚也说了,皇上之所以亲自去查帐是因为他身边可用之人太少了。”
“正是。”
“那敢问世子大人,您可曾学过数术之学呀?”
“略知皮毛而已。我又不是户部、工部的官吏,学这些何用?”
“这就是了,身为世子,您是可能会去协理六部的人,可您都没有学这专用之学,更何况咱们那位长于深宫、只读圣贤的皇上呢?”
“是啊!真是当事者迷呀!我这一夜没睡真是不值得。”
“民妇猜想,世子大人已经有所打算了。”
“夫人才真是聪明过人啊!”
“大人缪攒了。”
“后面的事还要请妇人帮忙。”
“小妇人必当尽力。”
“您马上去找一些精通算学的心腹之人,我会想办法让皇上把抄出的账目交给他们去查对。”
“不愧是世子大人,民妇定当竭力去办。”
“想来,我的这位堂弟挺可怜的。明明不适合做皇帝,偏偏生在这帝王之家。我现在还能记起小时候一起读书的情景,说实在的,他更适合当个文坛泰斗、布衣天子。”凝璧深深叹了口气。
“世子大人……”
“夫人,您会怎样对待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
“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做不好这个皇帝,明明不能造福社稷苍生,为什么还要死占着这个位置?我不明白,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又何苦死死抱着那个所谓的君臣大义?”
“世子大人……民妇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我对夫人一向是没有忌讳的,您请说吧!”
“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如果真到了群龙无首、黄袍加身的地步,为了不让国家有分裂之灾,为了社稷稳固、百姓福祉,王爷会怎么做呢?”
“父王是忠信之人,百姓、社稷在他的心中重如泰山,真到了那个紧要关头,他肯定会站出来力挽狂澜的。”
“那世子大人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夫人,我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您一直还心存犹疑,所以大事未成。”
“妇人有意助我?”
“民妇和外子一直钦服王爷,当然期盼王爷能造福百姓了。”
“好!那就让咱们来冒一次天下之大不韪吧!不、是遵行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