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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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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凌宇和朔剑走出毕氏家门不远,就看到了三丫,她正独自提着一大桶水往这边走。凌宇快步上前,接过了三丫手中的桶。
“少爷,我来吧!”
“不用了,水桶我还是提得了的。”凌宇又拉起了三丫的小手。“三丫,你今年多大啦?”
“我?”在三丫那瘦瘦的脸上,两只眼睛就显得出奇的大。“我十五了。”
“十五?”凌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瘦小的女孩竟是年已及笄。这下,他牵着女孩的那只手就变得异常的难受了,真是松开也不对,不松开也不好。“那、那你认识字吗?”
“不认识。”
“你想学吗?”终于挨到了他家门口,凌宇松开了三丫的手。
“想,我想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那我以后来教你好吗?”
“嗯。”三丫高兴的点着头,在她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到时候,把你们这所有的小孩子都叫上好吗?”
“好!可……可你要等我们不做工的时候来。”
“好,一言为定。”
“拉勾。”
“好,拉勾。”
直至掌灯时分凌宇才离开长街。
“你这一路上都在看着我笑,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回少爷的话,没什么。”
“朔剑•夏木。我现在命令你,从实招来。”
“我……”朔剑有捂着嘴笑了起来。
“朔剑!”
“是,少爷。”朔剑连忙收敛了笑容。“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少爷今天下午抓着三丫的手时那尴尬的表情。”
“这很好笑吗?”
“少爷,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您可是抓着人家姑娘的手就不松开呀!这可是要负责任的呀!”
“你……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当她还是个孩子。”
“少爷,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那好吧!你明天一早就带我去禀告母后,把三丫接到宫里来,这样总行了吧?”
“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我可不能有悖圣人教诲呀!”
“我的意思是……负责人也不一定是要纳她进宫呀!只是碰了碰手而已。”
“不对呀!你现在可是前后矛盾呀!”
“少爷,我从一开始说的负责任不过就是想提醒您将来留意给三丫找个好的归宿。”
“我看,皇宫这个归宿就挺好。”
“少爷,您饶了我吧!下次再不敢拿这个开玩笑了。”
“知道错了就好。放心吧!长街的人们都会有好的归宿的。”
“那少爷可要好好负责呀!”
“是、是。”凌宇突然觉得心口阵阵作痛。
入夜,回到寝宫,凌宇便将一幅存放于红木匣中的画轴小心翼翼的铺展开来,画中是个身姿飘逸优美却未有眉目的女子。
‘男女授受不亲。千百年来的圣人礼教……是啊!碰到了手就要负责任……那……肌肤之亲呢?幻•冷月,时至今日,我都已就会模糊了你的性别,唯一清晰的只是你那仿佛会亘古不变的眼神……幻,对你的责任,我该如何去负呢?’
幻和随从官兵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公主被劫的树林,此时他们都已换上了便装。刚一进林子,幻便示意众人下马,随后让路远引她入林。她只让静蓝、两名御卫队校尉和锐木的副将卢也跟随自己。其余的二十名兵士都被要求原地待命,由御卫队校尉广海负责管理。
“当时公主所在的中军就在这里吗?”
“是,将军。”
“大师兄,他们可真够狠的!真的是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啊!”静蓝的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我都跟这儿转了两圈了。”
“当初,大将军也带着我们在这找了好几遍,可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
“回营。”
“回营?大师兄,咱还什么都没找到呢?”静蓝突然眼睛一亮。“噢!哦!回营、回营!”
不只是路远,连御卫队校尉俊青、立竹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默默的跟在了幻的身后。以他们这么多天总结出的经验来看,无论他们现在怎么问,这位冷月将军也不会说一个字的。之多,就是那位静蓝小姐甩出一句“时辰到了,自见分晓”。
幻一踏进中军帐,便见一青衫书生端坐在客座之上。此人可谓是面若冠玉,貌比潘安,更兼目光如炬。他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走了进来,还是一手捧着《春秋》,一手端着茶碗。幻径自坐到了桌案之后,示意静蓝不要出声并要她取来香炉。
“好琴艺!”书生起身一揖。“将军指间又何止一部《春秋》啊!春秋礼义,战国争雄,将军想解《史记》吗?”
“史书不可妄谈。”幻收起了圣音琴,灭掉了炉中的雪翎香。
“学生观华•夜拜见左将军。适才狂妄之语还望将军海涵。”
“先生乃是识音之人,何必过谦。”
“将军过誉了,学生岂敢班门弄斧。”
“先生一向无心仕途,何故到此?”
“协助恩师太傅大人寻找公主下落。”
“这么说,你有办法?”静蓝再也忍不住了,插了进来。
“想必您就是静蓝小姐吧?”观华微施一礼。“久仰大名。”
“没想到你能认得我?马屁呢就不用拍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
“有。只是,太晚了。”
“晚了?你还没说呢?怎么知道不行?说来听听嘛!”
“没有那个必要了,时至今日,公主被劫已半月有余,恐怕早就不在此处了。”
“都怪那个太傅大人,他来了竟然没有封锁码头。”静蓝伸了伸舌头。“他是你老师吧?不许去打小报告呦!”
“小姐请放心。这件事确实是老师他有欠考量。”
“夜先生,不知您是否愿意与在下同行?”
“将军欲往何处去?”
“潍丘。”
“将军真是明察秋毫啊!能跟随将军是学生的荣幸。”
“那明天一早便出发。”
“太傅大人呢?”
“太傅大人自有公务。”
晨曦初露,马蹄声把静蓝的美梦一扫而空。
“大师兄……”
“是宋夏国的客人。”
“啊?”
炎磊被账外的嘈杂声惊醒了,急急赶出帐外,发现寨门已然大开。
“恩师。”
“观华,这是怎么回事?”
“是左将军命众军士打开寨门的,说是有贵客将之。”
“简直是胡闹!”刚刚赶来的锐木一身重铠。“我与守夜的军士们刚要休息,还以为有敌情呢!这个时候,我们这能有什么贵客?”
“启禀大人”,传令兵向炎磊行了一个军礼。“左将军请您速到寨门,迎接宋夏国使者。”
“什么?宋夏国?”炎磊心中一动。“观华,咱们赶快过去吧!”
身着左将军官服的幻已经站在寨门口了,静蓝和御卫队校尉则带着二十名兵士在她身后排开了仪仗。只见不远处官道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望寨门而来,墨绿色的旌旗迎着晨风舒展而开,那正是宋夏国的王师。
“将军真是未卜先知呀!观华说,您昨天就知道贵客将至。”
“只是情报快而已。”
一匹快马奔至寨前,一敕侯滚鞍下马,在幻马前鞠躬行礼。“启禀大人,我宋夏国使臣庆云•波前来拜谒大人。”
“安都国左将军幻•冷月恭候使臣。”
敕侯上马疾驰而去。一刻钟之后,宋夏国的大队人马便到了寨门之前。以目测之,约有五六百人。为首一人一身银甲,年及弱冠,面目清秀,但从眼神中便可看出是个火爆脾气。
“在下是宋夏国使臣,庆云•波,左将军有礼了。”
“殿下一路辛苦。”
“将军……您……”
“末将参见皇子殿下。”
幻身后众人,除去静蓝和观华,无不是一脸疑惑。
“将军好眼力。在下正是宋夏国三皇子,云泽•翔。特奉国主之命来营救公主。”
“末将是否有幸晋见贵国王储殿下。”
“你……”云泽不禁一惊。“当然可以。”云泽不得不承认,贵为一国皇子,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人,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早已把自己看得通透了。
“殿下,请营中叙话。”
“请。”
献茶已毕,宋夏国王储云德•翔还在停留在幻身上。
“左将军真是慧眼。您怎么知道我也在军中?”
“情报而已。”
“哦?贵国的情报网真是不简单哪!”
“殿下此行是想要带公主回国吗?”
“正是。”云德觉得没有必要与幻使用什么外交辞令,因为她的眼睛看得太深了。
“殿下能救回公主吗?”
“将军能吗?”
“十天之内将公主送到殿下面前。”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不过,即便将军就了公主,我也必须将公主们带回宋夏国。我父皇已然决定取消与贵国的婚约。公主将择日下嫁桂枝国。”
“贵国不怕背上无信之名吗?”
“这也是无奈之举,以贵国的情况,若非当初承诺保证两位公主的安全,我国是不会将公主远嫁于此的。而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请问将军,此可谓守信?”
“这确实是我国的责任。请问殿下,桂枝过可曾下聘。”
“待公主回国,即行下聘。我与桂枝国仍旧订立盟约,奉嫁资栾川二矿。”
“待公主回国,请允许我国婚使到贵国重新订立婚约。”
“这……我向父皇是不会拒绝的,只是贵国的对手会很强大。”
“殿下无需担心。”
“就是,我们可不会做赔本买卖。傻子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美人拱手让人呢?”静蓝蹦到云德面前认真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在要挟我们吗?”云泽•翔脸色一变。
“静蓝。”
静蓝给了幻一个鬼脸,又等了云泽一眼,才转过头来对云德说:“开个玩笑嘛!至于的嘛!我是谁呀?圣音门护法,我们圣音门在我的领导下,那可是一向以行善救人为宗旨的。就算是个陌路人我们也会救的。”
“就请两位殿下在此等候公主。”
“那就希望将军不要食言。”
“咱们这位将军可真沉得住气呀!”御卫队校尉广海•飞浦不耐烦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就是,这都五天了,公主的影子都没见到。我看,左将军这次是要栽跟头喽!”
“广海、沃树,不可妄言。”
“俊青哥,我们只是实话实说,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我觉得将军是胸有成竹,正在待机而动。”
“我看啊!他恐怕是有什么图谋……”立竹•青雨还在擦拭着早已锃亮的宝剑。
“立竹,不要胡说。”
“俊青,我知道你一向是谨言慎行,可你也该知道我立竹的为人。俊青,您真的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叶雪家族可是仅次于四大贵族的世家呀!您对冷月一族与皇族之间的恩怨应该不陌生吧?”
“这一点我当然很清楚。”
“您就没有想过,左将军也许根本就没想救回公主。”
“想过,不过我否决了这个可能。”
“哦?”
“冷月族当年被血洗殆尽,那可是几百年的光阴都没能化解的宿仇啊!换作是各位,要是见到这样的仇人,你们会怎么做?”
“杀他全家呗!”
“沃树,您可够狠的。不过,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立竹,您呢?”
“当然是要报仇了。”
“当初冷月一族发下重誓,要杀掉每一个站在他们面前的皇族。可是,现在没有一位皇族受到了伤害呀?”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他有更大的阴谋。”
“何苦绕这么大的圈子呢?冷月族现在可没有谋朝篡位的实力,要想报仇,直截了当的杀死对方是最好的选择。以左将军的精明,如若他想报仇,皇上恐怕早就……”
“我觉得俊青哥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
“沃树,跟您探讨这种问题真是不够明智呀!”广海坐到了立竹边上。“其实,俊青哥说得确实有道理。左将军行事是古怪了一些,不过我倒不觉得他会对圣上不利。”
“广海,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你……”
“几位兄长真是清闲呀!”
“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