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赋》凡尘仙子

98、第四十章 冒险 下

　　妲今惊觉不妙，不过，也不急着解释，冷瞥一眼纣王，娇声言道：“大王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思，还责怪我的不是，人家的手都弄成这样了，”边说边挽起衣袖，噘着小嘴：“哪还笑得出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长遍全身，到时候……我还不如现在死了的好，免得日后被大王遗弃。”
　　妲今娇柔的模样是那样的艳美，娇滴的声音是那样的勾魂，直引得纣王耳红脸燥、浮想联翩，正想一亲芳泽，好好享受一番之际。
　　可是，那点点红斑忽地跃进他的视线里，直直地、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令纣王心里好生的难过，不由得生出一丝歉意。刚想开口哄美人之时，美人接下来的话，更如钢刀般直插他的心中。
　　纣王又急又慌，又怜又惧，赶紧抱住欲起身的美人，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百般讨好道：“不会的，不会的，寡人是不会遗弃你的，你永远都是寡人最爱的美人。寡人不好，都是寡人的错，美人别生气了，好不好？寡人方才是太高兴了，才会忽略了美人。嘻嘻，美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寡人这一次了，好不好？”
　　“大王就知道凶人家，人家不依嘛。”妲今欲挣脱纣王的束缚，谁想她越挣扎，纣王就越抱得紧。妲今无奈，娇瞪他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美人别生气了，今日是寡人的错，寡人日后再也不凶美人了。美人，你就原谅寡人了，好不好？美人……”纣王没有生气，依然好心情地哄着她。边说边将脸贴近妲今的脸庞，轻轻地磨蹭着。
　　妲今哪肯让他占便宜？灵巧地避开，可避了几次都无法避开。原因很简单，谁叫她处在纣王的怀里呢？没办法了，只得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了。
　　“不好，大王耽搁了我的治疗时间，我才不要呢。”妲今瞥了一眼纣王，半是嗔怪半是娇嗲地言道。
　　纣王憨憨一笑，忙扭头询问芈覐，大意是：美人的手为何这样？到底能不能治愈？
　　芈覐俯首，称苏娘娘的皮肤是因受不了刺激，才会出现过敏、发炎的反应，而非是什么大病。此炎症好治，只需服几剂药就可以了。
　　纣王这才放心，不过，在心里某处，还是有些不明，美人究竟是受了何刺激？既然有不明白的地方，纣王自然不会放过，当即追问美人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不干净地东西，或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我今日就只在鄄姐姐那儿坐了坐，连茶都没喝过一口，就被大王叫回宫来了。由于我一心想看看紫华池建得如何，便先行一步，来到了紫化池，坐在池边玩了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妲今没好气地瞟了纣王一眼，有些委屈地言道。
　　纣王惊叫：“酒？莫非是酒的问题？”
　　芈覐俯首，恭敬地启道：“启奏大王，酒乃发酵之物，干热得很，娘娘的肌肤娇嫩，受不住这干烈、湿热之气，才会引起过敏的反应，生出红疹。”
　　虽然是事先想好的理由，但是，芈覐可不敢出状况，言得非常小心，害怕大王听出破绽。到时候，不但帮不了苏娘娘，反倒会把他自己的命给填进去。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纣王相信了芈覐的解释，甚感可惜，好好的“美人沐浴画”就这样没了。若知是这样的结果，当初的他何必这样费事建酒池呢？想到这些，纣王顿感无趣，默默地放开妲今，神色有些暗淡。
　　芈覐出言安慰道：“大王，娘娘手上只是一般的过敏现象，不是很严重，大王不必担心，臣这就开些药给娘娘服用，不几日娘娘手上的红疹便会消退。”
　　纣王猛醒，急言：“那快去，快去，一定要让美人的手变得和原来一样。不行不行，美人现在已有了身孕，那些药肯定会影响到她腹中胎儿的？不能用药，不能用……”
　　芈覐担保此药温和，对娘娘身体无半点影响。
　　纣王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命芈覐快去抓药。
　　芈覐领旨，快速退下了。
　　因心里内疚，纣王闷坐不言。
　　妲今见状，害怕纣王胡思乱想，想到一些不该想到的事，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伸手环住纣王的手臂，娇声曰：“大王，是妾身没福，辜负了大王的美意，妾身甘愿受罚。”
　　见美人这样说来，纣王就更感内疚了：“余一心只关心美人沐浴，一点都不关心美人身体，而今美人怀了身孕，还要受此苦药之罪，余真是……唉！”
　　想到此处，纣王不免难过起来，握着美人的玉手，带着满满的歉意说道：“寡人怎么会怪美人呢，寡人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美人，害得你……”
　　妲今遂然打断纣王，声音更是娇柔无比：“大王，你千百不要这样说，你也是一番好意，想妾身开心，可惜的是……妾身觉得真有些对不起大王了。”
　　“美人，你怎么会这样说？明明是寡人对不起你。”
　　“不是的大王，是妾身对不起大王。”妲今睁着明亮的双眸，急启硃唇，强辨道。
　　“是寡人！”
　　“是妾身！”
　　“好了，美人，寡人认输了，我们俩人谁都没有错，行了吧？”纣王终于败下阵来，乖乖地缴械投降了。
　　“是啊，我们谁也没有错，是酒的错，应该将它倒了，可是，那么多的酒，全倒了又好像可惜了些。”妲今低垂眼眉，幽幽然地言道。
　　能不可惜吗？想当初她是小乞丐时，别说是喝酒，就连酒的样子都没见过。若不是得到妲己收留，恐怕她这一生都不可能知道。
　　若不是为了摆脱纣王的纠缠，她也不会使出这招阴的，白白地浪费了这么许多的好酒。
　　“这些酒足够朝歌的百姓喝上一年了吧？”妲今在心里默默地言道。
　　“是啊，可惜了这些酒。”纣王闷闷地盯着妲今，无不惋惜地接口道。
　　纣王口里的可惜，并非为池里的酒可惜，而是不能观赏“美人沐浴”，他的色心得不到满足，觉得甚亏。
　　妲今以为纣王的想法与她一样，轻轻地叹了口气，幽然地言道：“这么多的酒，一定花了不少金钱，倘若就这样倒掉真的很可惜。”
　　话音落下不久，猛然想到：“对了，大王，妾身不能用，说不定其他的人能用。现在已是元旦，不如善用这些酒，让更多的人享用。”
　　妲今的意思是，可以把酒分发给老百姓，那他们就可以在元旦当日享用美酒了。这也算是纣王的仁德之举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纣王会生出另一番浮想。
　　“是啊，这个主意倒不错，美人不能洗，不是还有很多妃嫔与宫女吗？让她们下去洗，自己在旁边看，岂不美哉？”
　　这样想来，纣王愁容顿消，当即拍床叫好，竖起母指夸赞道：“美人想法果然奇特，让众妃嫔下池嬉戏，寡人在一旁观赏。”
　　此时此刻，妲今方才醒悟，纣王口里的可惜是什么？可是有什么用？她的话已经出了口，早收不回来了。这时的妲今心里不止只有懊悔，更多是气恼。
　　既然收不回，那就在心里骂骂，出口恶气。
　　“我想法奇特？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每次都赖上我？该死的纣王，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妲今虽然是气愤难耐，却也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她还是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譬如这一句，就是说在心里。
　　不过，可惜的是劝解地话还没出口，就被欢喜的纣王给打断了：“哦，美人放心，寡人是不会丢下你的，你呀，就和寡人一起观赏。哈哈！”
　　妲今是有话说不出，有火发不出，想骂不敢骂，想打不敢打，憋在心里难受得紧。
　　尽管心里难过，有些话妲今还是要说的：“大王，这样做不妥，难不成让她们都到紫华池里来吗？
　　“那倒是，不能用美人的浴池，就换个地方再建一个，比这个还要大，可以容纳好多人，这样才过瘾，嘻嘻，可是把它建在哪儿呢？”每当纣王在思虑问题时，总是不自觉的放开美人，若无旁人的来回踱步，这一次也不例外。
　　纣王沉思片刻，踱了几个来回的步，忽地两眼发出精亮，欢叫一声：“有了，寡人想到了，哈哈……就建在高楼的旁边，美人在上面遥望家乡，寡人就在上面观赏美女沐浴，那美人不就与寡人一起了，嘻嘻，多好，家乡、美女两不误，哈哈哈……”
　　纣王握住妲今的柔荑，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
　　“什么？建在外面？这怎么行？”由于情急，妲今没有思虑好，便脱口而出。好在纣王心情不错，没有多加计较。
　　“不行，为何不行？”
　　“大王，外面冬冷夏热，天气变化无常，怎么洗浴？”妲今稳住气韵，侧目望着纣王，柔声问道。
　　“那不正好？酒能暖身，冬天泡在里面不冷，夏天更好，阳光明媚，洒落在她们裸露的玉体上，透出金光闪闪的光，就如瑶池仙女出浴般，美哉美哉！”纣王越说越发的兴奋，两眼射出情欲之光，恨不得现在就可好好观赏一番。
　　“这是什么人啊！还仙女出浴？我呸，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荒淫无耻。难怪姐姐誓死不进宫，原来……早知这样，我何苦来着？”妲今心寒，有些后悔，哀怨地瞧着纣王背影，终是没把话说出来。
　　妲今懒得再与纣王辩解，就怕自己越劝他的花样越多，到时，自己反倒成为了纣王荒淫的借口。
　　于是，妲今索性选择缄默。
　　说到做到，这就是纣王的一贯作风。
　　当即，他便离开了昊仙宫，去曱庆殿传旨去了。
　　妲今虽说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也无他法，只好看着纣王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