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赋》凡尘仙子

43、第三章 受辱 下

　　已经做好心里准备承受那一巴掌的妲今，突然感到头上与脸上一阵湿润。旋即，一阵幽幽的香味迎面而来。妲今疑惑，忙睁开双眼，看到桒贵妃那双阴笑的眼睛。妲今慌忙向后退去，后脑一阵钻心的痛楚，使得她又不得不向前靠来。
　　“怎么样？我的苏美人，感觉怎么样？”桒贵妃冷笑地问道，但她的眼中都没有丝毫的笑意。
　　“你，你倒了什么东西在我头上？”妲今用手摸了摸头发，赶紧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幽幽的清香味，却闻不出是何种香味，可能是因为心里慌乱的原故。
　　“香料啊，是一种会改变你头发与肌肤的香料。”桒贵妃用左手轻摇着那个蓝色的空瓶，得意地笑了。
　　这样的桒贵妃，令妲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忽然有一种不好的念头直涌上心头：“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也真是笨得可以了，好吧，那本宫就告诉你吧，这种香料会使你柔顺亮丽的秀发变为草介，会让你洁白细嫩的脸庞变得粗糙、难看。”桒贵妃的左手顺着妲今的发丝来到她的脸庞，那细嫩光滑的感觉，竟让桒贵妃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妲今一把推开桒贵妃的左手，就向水里钻去，却不想，头还未入水，后脑便传来一阵刺痛，“哎哟”一声，痛楚又令妲今本能地抬起了头。
　　由于妲今心急，只顾推开桒贵妃的左手，而忘了她的右手，那只从进门就一直抓住自己头发的魔手！
　　妲今心里又急又恨、又痛又怒、又羞又恼，不过现在亦顾不了那么多了，忙用双手捧水清洗着自己的脸庞。
　　对于妲今的举动，桒贵妃并没有介意，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动作，已经足够令她开心万分的了：“哈哈哈，你害怕了？苏妲己，想不到一瓶普通的芫花香料，能将你吓成这样！方才还是一副慷慨激扬、大义凛然的样子，没想到一转身就成了贪生怕死之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呢？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不仅怕死，而且还很笨，笨就笨嘛，却还不是一般的笨，怪不得有人说越是美丽的女子就越蠢笨，看来此话还真是不假。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这世上会有这种香料？对了，我差点忘了，原来你是没脑子的人。不，应该说你只是一个空有美丽的外壳，而没有这里的美人！”
　　言到此处，桒贵妃用手指戳了一下妲今的头部，样子颇为得意。
　　死神，死神好像再次来临般！
　　妲今的心里再一次充满了恐惧、惊异……她仿佛看到了死神对自己冷笑，抓住自己走向地狱……
　　哄然大笑的声音，是哄然大笑声震醒了她！
　　妲今呆立在池水里，任泪水放纵地涌出。头上的疼痛可以忍住，但心里的委屈与屈辱却实难忍受！
　　突然间，一个轻柔的细语从远处幽幽飘来：“妹妹，宫里的生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这样做，一定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想到妲己，妲今就是一阵心酸：“姐姐，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可是我……姐姐，我只后悔我杀了你，其它的我不后悔，绝对不！桒贵妃，今日我所受的屈辱，他日我要你百倍、千倍的还给我！还有你们，你们统统都要还给我！”
　　复仇的火焰令妲今变得冷静，心里的仇恨令妲今变成女神，她蔑视着死神，蔑视着一切！眼中的泪水已是断流的瀑布，尚存着星星点点的泪滴。
　　凄美的容貌，冰冷的眼神，横扫着四周的妃嫔，她要记住她们的长相！他日，他日，她一定会报此仇！
　　亦在这一刻间，妲今知道了，在这个深宫大院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权势，只有权势，才能让她过上呼风唤雨、不受欺凌的生活！而这种权势只有纣王才能给她！
　　桒贵妃收起笑意，冷漠地开口道：“苏妲己，别用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本宫，本宫不吃你这一套。我告诉你，本宫这次来，是来警告你，你已经独霸了夜明珠和象牙筷。但是，你不能独霸大王，大王是大家的，若是你敢不遵从本宫的旨意，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苏妲己，本宫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妲今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恭敬地回道：“贵妃娘娘教训的极是，苏妲己谨记娘娘的教诲！”
　　妲今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她不过是一个刚入宫闱的新人，虽被册封为‘美人’，但这个封号远远不及‘贵妃’的封号。在朝堂上纣王是为她失礼于大臣间，且赐给她一些东西，可是那又能代表什么呢？再者她还未得到纣王的宠幸，并不知道纣王对她喜欢的程度有多少？或许他对她只是一时的新鲜，倘若现在开罪了桒贵妃，恐怕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极度的不好过。所以，此时此刻的妲今能做的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妲今毕竟是小乞丐出生，对那夜明珠与象牙筷的价值并不知情，还以为是比较名贵的珠宝而已。
　　桒贵妃见她还算识时务，便松开手来，颇感满意地笑曰：“这才对嘛，亦不枉费了本娘娘的一番教导！”
　　言毕，款起腰身，玉手一伸，宫娥忙送来丝帕，桒贵妃接过重重地擦了擦自己的右手，怨气曰：“真是的，浑身的妖媚之气，染了本宫的手。”
　　头上的紧绷感消失之后，获得自由的妲今赶紧缩进水里，轻揉着自己的后脑，用她那依然明亮的眼眸冷静地盯着桒贵妃。
　　有诗云：“威风一时难一世，今日开怀他朝凄。可悲可怜可恼哉，自种恶果自来食。”
　　这时，小瑶进来回禀四十记嘴已掌毕。
　　桒贵妃玉手轻拍，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打了个手势，小瑶听令地退至一旁。
　　桒贵妃将丝帕顺势丢入水里，娥眉轻扬，傲气地曰：“苏妲己，那宫娥被掌嘴皆是拜你所赐，在大王面前你应该知道如何回禀了吧？”
　　妲今不敢冲撞，乖乖地应承着。
　　态度虽然恭敬，却隐藏不住眼中的愤怒。不过，可惜的是桒贵妃太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于给忽略了。
　　桒贵妃见状，颇为得意地下令：“知道就好！好了，本宫亦乏了，我们走吧。”
　　桒贵妃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想给苏妲己一个下马威，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便多做停留，毕竟她也害怕大王会突然驾临此处。
　　其中一个妃子在众妃走后，悄悄地来到浴池边，蹲下身子，轻曰：“大王不喜欢芫花香味，这是暖香膏，能止痛祛瘀。”
　　妲今冷冷地观之，并不言语，那妃子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轻叹一声，望了一眼池里的她，将瓶子置在水池边上，起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