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赋》凡尘仙子

28、第二十八章 相亲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妲今，目视着亭中一切，待其它闲杂人等都退下后，突然启齿问曰：“尥晨，你觉不觉得姐姐和伯邑考很相配啊？”
　　“是啊，小姐，其实你和伯公子亦很相配啊！因为你与大小姐长得一般模样，大小姐能配，你当然亦能配了。”尥晨望着妲今，豪无设防地吐出此言。
　　尥晨怎会想到，就这一句无心的话，竟会令妲今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就连妲今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恶念，那就是：“是啊，我与姐姐长得一般模样，谁又能分得清呢？倘若我杀了姐姐，那我不是可以代替她，与伯邑考在一起了吗？”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惊得妲今自己冷汗直冒：“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姐姐曾经救过我，又待我如亲生姊妹，我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妲今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心里的恶念远远地甩去！
　　尥晨见妲今直摇头，还以为是妲今否定自己的话，便又开口道：“小姐，你为什么摇头呢？奴婢说的是真的，你和大小姐简直就是一个人，若不是奴婢每天侍候你更衣，奴婢根本就分不出你们谁是谁来？”
　　“是啊，就连伯邑考也没能分出来。我为何就不能扮成姐姐呢？”妲今暗自寻思着，尥晨见妲今神情不好，还以为她生气了，忙告罪：“对不起，小姐，奴婢多言了。”
　　尥晨的话拉回了妲今心中的邪恶，平静了自己的心神之后，妲今轻盈地言道：“没事，我们走吧！”
　　“小姐，你不过去打声招呼吗？”尥晨真有点不明白了，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连句招呼都不打，就回去，这算什么事嘛？
　　妲今眉锁目盻，颊红如朝，娇曰：“不了，人家是郎情妾意，温情无限，我们跑过去干什么？讨人嫌吗？”
　　尥晨这才领会，瞅了瞅远处，那浓情似水的两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跟随妲今离开了。
　　自妲今有了替代妲己的想法之后，她的心情久难平静。良知与邪恶，时常在心里争斗着，翻腾着……
　　邪恶曰：“杀了妲己，日后就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没人敢欺负你、敢瞧不起你了！”
　　良知跃出：“不行啊！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当初若不是你姐姐救了你，你现在还是小乞丐，何来这锦衣华食？你姐姐从来就没有欺负过你，亦没有瞧不起你，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吗？……”
　　邪恶狂言：“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人，与其让她白白地自杀，还不如你代替她，去过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
　　良知辨言：“你若杀了你姐姐，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当初若没有她，你现在仍然过着风雨交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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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善与恶，恶与善之间的争斗，扰得妲今心绪不宁，寝食难安，眼见着西伯侯来传旨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还在犹豫，无法做出决定。
　　这日，妲今如往常，在百郁园中散心。
　　婴婇来传，说大小姐在鱼偁厅内等她。
　　妲今没有细想，便随婴婇而去。
　　到了鱼偁厅，妲今没见到姐姐，却见到一个凭空支起的屏风与椅子上坐着伯邑考，还有一个踌躇不安的男子。
　　妲今正自奇怪间，伯邑考与那男子已然扭头，正好对上伯邑考深邃的眼神和温柔地笑容。
　　妲今嫣然一笑，轻轻颔首，接着便羞怯地垂首，碎步前行。
　　而那个男子，在扭头看向妲今的那一刻起，就傻了眼，痴痴地望着妲今的身影，三魂与六魄皆化成乌有。
　　婴婇快步上前，行至屏风处，向坐于屏风内的妲己回禀，说二小姐已到。
　　妲今正奇怪为何不见姐姐身影时，屏风内响起了姐姐那清脆婉约的声音。
　　从姐姐口中得知，这旁边的陌生男子名叫轷逭，年冠二十二。
　　妲今隐隐感觉不妙，暗想：“莫非他是自己未来的相公？”果然，妲己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妲今细观其长相，见此人脸色白净，长相斯文，却赶不上伯邑考的俊俏、健郎。眼神中是满满的惊艳痴迷之色，却不及伯邑考眼中的款款深情之意。
　　经过这一比较，妲今对他不是很满意，不过亦称不上讨厌。但是，如果让她嫁给他，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正待回绝之时，妲已让他们俩到花园走走，彼此做个了解。
　　妲今心想：“这样亦好，待我出去转一圈，亦好有个推托之词。”想到此处，妲今便爽快地同意了。
　　当即，转身离去，脸上的笑容亦随之隐去。
　　轷逭还在痴望，未回神来，伯邑考推其一把，好意提醒道。
　　轷逭这才回神，乐癫癫地跟着妲今而去。
　　妲己没有步出屏风，只坐在里面询问：“你们说，妹妹对轷逭是否有意？”
　　墨苡与婴婇皆说不知，不过却知轷逭对二小姐是极度地有意。
　　妲己正待问伯邑考，便见其转入屏风内，直接回道：“方才你叫她和轷逭去花园散步，我见妲今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想应该是有意吧？”
　　伯邑考哪里知道，方才他见到的只是妲今开心的笑容，而不是在她转身离去时，那隐去的笑容。若非这样，伯邑考也不会产生误会了。
　　“是就好了，我现在也别无他求，只求妹妹能平安、幸福地活着。”妲己凄凉一笑，淡淡地自语道。
　　花园内，妲今独自前行，并不理会跟在身后的轷逭，而轷逭则步步紧跟，亦无话说，只痴痴地望之。
　　妲今腰肢袅袅，身姿婀娜，裙带飘扬，裙裷轻轻不沾尘，尤如脚踏彩云的仙子。轷逭双目迷离，痴痴望之，脚步游离，呆呆步行。
　　轷逭在走神间，不甚撞到了止步观花的妲今。妲今本来心情就不好，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撞，便将她的怒火撞了出来，狠狠地瞪着他，恼怒地命他马上离开这里。
　　轷逭连声道歉，见他亦算有诚意，妲今暂时消了火气，暗自寻思，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不着痕迹地推掉他。
　　妲今暗想心事，心神恍惚，竟没看到从天空急剧落下的陨石。
　　那陨石从天而降，足有碗口粗大，直至对着妲今后脑，倘若被击中，就是不死亦成痴呆。但是，就在这即将被击中的当口，一声“小心”的同时，一抹身影闪过，将妲今推倒在地，陨石正中身影的肩膀。
　　事情发生在那一瞬间，妲今哪里知晓内里乾坤？还以为是轷逭轻薄于她，趴在地上的妲今又惊又气又羞，却对压着她的轷逭无可奈何，唯有趴在那里对他连番大骂。
　　轷逭忍痛支起身体，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
　　盛怒下的妲今，哪还有心情瞧轷逭的脸色，站起身来对着他就是一记耳光，怒曰：“你这个淫贼！混蛋，你给我立刻滚出苏府，以后我都不要再看到你！”
　　“妲今小姐，你误会了，方才……”轷逭欲解释，但盛怒下的妲今哪听得进去？捂着耳朵扭头就走。轷逭急了，忙忍痛拉住她，指着地上的五彩石解释道。
　　地上的陨石极美，发出五颜六色的彩光，像是彩色的珊瑚石，又像是艳丽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五采斑斓，炫丽夺目。
　　妲今将信将疑，睁大明亮的眼睛，直视着轷逭，想看出他有没有说谎。
　　轷逭不敢再看妲今，生怕自己又一次失神，只用手捂着后背，轻轻呻吟。
　　见到轷逭衣衫上的点点鲜血，妲今自知误会了他，很是内疚，将他扶至一边坐下，诚心向他道歉：“对不起，方才是我误会了你，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由于情急，轷逭抬头直视妲今，音量急迫且响亮。可一旦面对妲今，他的心慌乱不安，眼神散乱，声音更是软弱无力，小心异常，“只要妲今小姐平安无事，我，我就安心了。”
　　妲今不知该说什么，便高声唤来丫鬟，命其速请大夫。
　　轷逭出言阻止，却被妲今婉约拒绝，只好乖乖闭口，由她去了。
　　下人们将轷逭扶进亭中，并没有退下，侍于两旁。
　　妲今拾起地上的陨石，缓步进入亭中，盈盈坐下，赏玩陨石，启齿问曰：“轷逭，这块石头这般大，你不怕被它砸死吗？”
　　“为了你，就算被石头砸死，我亦心甘情愿。”轷逭低着头，羞怯地言道。
　　妲今瞧着轷逭，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愿为我死？”此时的妲今心里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有他帮忙，那我岂不是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掉姐姐了？”
　　轷逭肯定且郑重地点了点头。
　　妲今眼睛一亮，很是认真地问：“如果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我当然愿意了，妲今小姐，你说吧，是什么事？”轷逭猛然抬头，直视妲今，语气坚定地言道。
　　妲今淡然一笑，平静地曰：“是与娶我有关的，不过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明日，明日你过来找我，我再告诉你。”
　　妲今故意说着模拟两可的话，一来是四周都站着下人，不便多做透露；二来自己还未想好，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了不打草惊蛇，唯有这般说来。
　　有诗云：“错救美人错信人，错付情意错一生。一心只恋娇容貌，不识娇容狠毒心。”

作者有话说

　　各位朋友你们好，因今天有事，所以上传的时间晚了许多，还请你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