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的幸福》三度半

5、Chapter 5

　　皖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更是没有勇气探听那件事的最终结果。
　　“苏苏,你又在发呆了。”姥姥为皖苏披上了一件厚衣服，这样的外孙女怎能不担心呢？皖苏回头，“姥姥，你不要担心我，我是医生，你忘了吗？”
　　“怎么会忘了？”姥姥笑着摸了摸皖苏的头发，“不要老在书房待着，这么晚了，快回房休息。”
　　“知道了。”
　　回到房间又能怎么样呢？失眠不是必然的结果吗？
　　“苏苏，我在你家外面，我想见你。”是一条短信，皖苏有些迟疑，去还是不去呢？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的难受。
　　我休息了，你回去吧。
　　冉纪握紧了手机，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当初是他没有珍惜，没有付出努力，现在不能放弃，否则就真的没有未来了。靠在车边，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不能就这么下去不是吗？很多事情都是要靠自己的，虽然这里自己进不去，但是不代表皖苏就会一辈子不出来。
　　很多时候,冉纪都会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是自己吧皖苏想的太坚强还是自己过于对皖苏的喜欢太自信？
　　苏苏，我等你下来。
　　行动快于大脑，当皖苏想要say no时，自己已经站在冉纪的面前了。“我···”
　　“苏苏，我就知道。”
　　有时候真的是不明白，皖苏很迷茫，“我是想说过几天我要去X市，你也要回去吗？”
　　“看雅雅？”冉纪的心里没有挫败感是假的，明明喜欢的自己，为什么在皖苏的心里，就是没有自己的妹妹来得重要？“苏苏，你就不能再喜欢我吗？”
　　“你先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苏苏——”
　　冉纪看着皖苏的背影，既然现在下来了，那就代表皖苏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忘记自己。
　　苏苏，我等你。
　　握着手机，皖苏的脸慢慢的烫了起来，好吧，皖苏承认自己有些不争气。
　　“苏苏，还没睡呢？”
　　“姥姥。”皖苏高兴地抱住姥姥，在姥姥的身上蹭了蹭，摸着皖苏的头发，“都多大了，还撒娇？”
　　“没有，姥姥。”
　　“刚刚那个男孩子是苏苏的男朋友吗？”姥姥对着皖苏总是一脸的慈爱，不像是姥爷，绷着一张脸，看着就害怕，小时候每次看见姥爷，皖苏就忍不住的往姥姥的怀里缩。
　　“以前的男朋友。”
　　“你还喜欢他吧。”
　　皖苏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点了点头，姥姥笑了，“既然喜欢，就不要闹别扭。”姥姥看着皖苏，握着皖苏的手，“姥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们苏苏。”
　　“真的吗？”皖苏半信半疑，这么可爱的皖苏，怎么能让姥姥姥爷舍得把她嫁出去？
　　“姥姥看得出来，苏苏，既然幸福在你面前，就不要让它轻易溜走。”
　　皖苏没有说话。外婆说的和妈妈说的是一样的,可是······母亲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想象中的幸福，可是到最后呢？达成了母亲当年在心里的承诺，和父亲一起去了天堂，皖苏经常仰望星空，那成千上万的星星当中是不是就有她的父母呢？
　　还是再想想吧。皖苏不想经历和妈妈一样悲惨的事情。
　　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阵阵冷风吹来，皖苏就已经穿上了厚厚的风衣。
　　一起坐一班飞机还是第一次呢。
　　低头看着手中想空姐要来的杂志，闲来无聊时看看也还是挺有趣的。杂志里有一个冷笑话，皖苏觉得很幼稚，可是看着偏偏就笑了。
　　“笑什么？”冉纪细心地拢了拢皖苏身上的毯子。
　　“豆腐有一天走着走着，突然摔倒了，你猜他转身看见了什么？”皖苏合上了杂志，想着这样的冷笑话。冉纪肯定答不上来，“石头？”看着皖苏难得有这样的兴致，也乐得配合。
　　“是葱。”这才是正确答案吧。
　　“为什么？”佯装皱眉，有这样的谬论？
　　“因为小葱拌豆腐呀，不然豆腐怎么会摔倒？”皖苏笑着翻开了杂志，偶尔看看也挺不错的，至少可以缓和他和皖苏之间的气氛。
　　“真是谬论！”
　　“这是冷笑话，哪来的什么真理。”
　　到达X市，皖苏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喷嚏，这是感冒君要来看她的节奏呀。
　　“提醒你多穿一点了，X的温度本来就比首都的要低。”难得冉纪这么碎碎念，虽然依然很冷，但皖苏觉得心很暖和。
　　“纪哥，我们先去趟超市吧。”
　　“你要买什么吗？回家让阿姨去就行了。”现在本来就很冷，皖苏穿的本来就不是很多，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要不了多久，”皖苏这么主动地挽住他的手，还是第一次吧，“我以前在英国特地去学过做菜，我想让你试试。”
　　冉纪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瞬间就被填满了，这是幸福吧。
　　“你吃鱼吗？”皖苏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鱼，来回不停地挑选着，“那时候，我们寝室里有一个缅甸女孩，中国菜做得特别的地道，尤其是鱼，我就跟着学了学，做得还不错。”
　　“没见过自己夸自己还这么卖力的。”握着皖苏空着的那只手，现在他们就像结婚已久的夫妻，偶尔出来买买菜、逛逛街，要是这是真的，冉纪想一定要去找个庙拜拜。
　　“我说的是事实，你吃了之后也一定会赞不绝口的。”
　　“拭目以待。”
　　冉纪一直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皖苏为自己忙忙出出，这样的感觉真好。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皖苏疑惑,听冉绫雅说,这人不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赖在厨房不走了
　　跟着冉纪一起来X市的时候,皖苏就决定了,如果可以忘记过去,自己一定不再执着,但是如果放不下,那也就只有顺其自然,现在看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没有争吵,没有不自然,也许她可以获得林家本来就很稀薄的幸福。
　　“明天，跟我回家吧。”
　　那么平常的一句话，冉家皖苏也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但是，皖苏就是愣住了，仿佛有些不适应，就像刚才的话不是冉纪说的一样。看着皖苏不在心的样子，冉纪的心里一直是没有在它该在的地方。
　　“怎么了？”
　　皖苏笑，那样的迷人，“好的啊。”
　　终于心脏归位了。
　　这是两人这么多年以来少有的同桌吃饭，少有的温馨，现在的幸福是不是不再是奢侈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也可以这样了？
　　“这样的场景我在脑子里想过很多次。”冉纪看着对面的皖苏，眼里是别人无缘所见的温柔以及宠溺。
　　“我一次都没有想过，”低着头，轻轻地说着，皖苏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抬起头，“因为我不敢，我怕，怕梦醒了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一直、一直都是皖苏一个人，小时侯的过家家、玩沙子，硕大的庭院就只有皖苏一个人，一直到五岁那年回到姥姥家，可是皖苏是不可能一直住在姥姥姥爷家的，她有爸爸妈妈，有自己的家，那样有朋友，有家人陪着的日子直到七岁的生日，那年离开的时候，皖苏其实是想哭的，可是没敢，姥爷说过，她是军人的后裔，只能流血，不能流泪。一直到父母因为空难去世，皖苏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现在听着冉纪的承诺，皖苏突然地想哭，就像没有理由的不能哭一样。
　　“冉叔叔和岚姨有什么喜欢的吗？还有绫雅，”皖苏推着购物车和冉纪并肩走着，“这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绫雅喜欢的东西变了没有。”
　　冉纪喜欢这样的碎碎念。“爸妈就想快点要个儿媳妇，至于雅雅那个丫头，你买什么她都高兴。”
　　“那你喜欢什么我似乎从来没有给你送过礼物。”皖苏偏着头。
　　“我最想要的已经在我身边了。”执着了这么多年，现在最想要的就在自己的身边，冉纪还有什么奢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