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的幸福》三度半

4、Chapter 4：可惜你不是他

　　五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一个人的一生中有几个五年？皖苏成熟了许多，当年穿牛仔裤的女孩不见了。快要及腰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背后，最近流行的亚麻长裙，总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唯一不变的估计只有脚上的那双平底鞋了吧。
　　“欢宝？就你一个人？”看着唯一的一个人，皖苏表示很失望。
　　“我来就不错了，你还嫌不成？那我回去好了。”
　　“不嫌弃不嫌弃。”皖苏赔着笑，也是能来一个人就已经不错了。
　　看着皖苏，许颜欢还真是无法生起气来，拉着皖苏的手，“好了，都知道你回来，早早的就去落云舫等你了。”
　　“这还差不多。”反拉许颜欢的手，“走吧，哀家饿了，打到回宫吧。”
　　“看你那样。”许颜欢笑。
　　“行啊，翅膀硬了，五年才回来这么一次。”说话的是顾家二少顾知其，皖苏看着顾知其，眼神妖娆至极，被看的顾知其一身的鸡皮疙瘩，“顾小弟，你想我就直说嘛，来笑笑。”顾知其一阵的恶寒，回身投入了自家的小女友怀中。
　　“我回来了。”皖苏的千言万语最后就成了这么一句哽咽的话，其实她很庆幸的有生之年可以遇见这么一群真哦回来；心对自己好的人。
　　“回来就好。”萧纪北说。
　　“是啊，以后咱就齐了。”李徐庭。
　　最实际的还是骨子里都是商人的萧纪南，皖苏放下筷子，飞机上的东西真心的难吃，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什么食欲。在包间里环望了一圈，最后用殷切的眼神望向了开医院的沈燃之，“燃之哥哥会帮我吧。”
　　“乐意之至。”
　　皖苏的工作就在一番戏言中找到了。
　　皖苏从来没有工作的经验，坐在院长的办公室里，怎么说都有些紧张？不安？呃——都有吧？“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有，第一次工作，是不是有些···”皖苏轻笑，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25岁了，第一次工作，没有工作经验，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国民？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在我这认真的工作。”
　　“燃之哥哥，我应该算是空军吧。”
　　“空军？”沈燃之笑，“你姥爷带你见过空军吧，你确定你是吗？”
　　“我确定自己不是。”
　　“你给我找个老师吧。”
　　“不用，我相信你。”
　　相信？皖苏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词了，真好。
　　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皖苏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充实。
　　“苏苏，该起床了。”姥姥的声音真好听，皖苏撒娇的抱住姥姥，“姥姥，真好真好。”姥姥宠溺的看着自家的外孙女，“苏苏啊，明天···”
　　“我知道，姥姥我回去看他们的。”
　　很多时候缘分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的，从开始了，就没有断过。就好像与冉纪一样。
　　很多年没有来过了，但是墓碑是干干净净的，有鲜花，皖苏笑，将手中的的黄玫瑰放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现在有能力帮助别人，我会很好好的，只是···”皖苏笑笑，有悲伤、有幸福，“我现在很幸福，所以不要为我担心，对了我回姥姥家了，所以不用担心我。”
　　“不用担心你吗？”
　　皖苏大方转身，“好久不见。”
　　“真是很久没见了。”冉纪淡笑，不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现在笑，有些···还是不要笑比较好。
　　“你怎么在这儿？”没有感觉了吗？曾经皖苏以为是的，可是现在当人站在你的眼前时，似乎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看看伯父伯母，这几年···”
　　“我现在在医院上班，我请你吃饭吧。”从地上拿起包包，“还有秦染。”
　　“秦染已经走了。”
　　“走了？”皖苏不解，他们不是在一起吗？
　　“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啊——”
　　“好”跟在冉纪的身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绫雅呢？”
　　冉纪突然停下了，皖苏差点就撞上了，“怎么了？”冉纪转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皖苏，“我以为你都忘记了，呵——”那一声呵让皖苏皱了一下眉，真是变了许多，他们从她回来开始，就只见了一次吧，与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的讨厌吗？
　　“雅雅昨天刚去巴厘岛”看见皖苏一脸的迷惘，善良的解释，皖苏在心里嘀咕，原来是度蜜月去了。高中、大学的时候，绫雅是她最好的朋友，用现在的话说，绝对是闺蜜，可是···皖苏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身为淑女的战斗力那也是不能忽视的。
　　“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皖苏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欠他的，当年离开X市的时候都带走的是自己的东西呀。“你带走了我的东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还我。”
　　皖苏很明显的不相信冉纪，自己的记忆力皖苏还是很有自信的。“你是骗人的吧”
　　“你可以猜一猜。”
　　“不想”虽然五年没有见面了，但怎么说也相处了好几年，聪明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追根究底的。“你最近几年还好吧。”
　　“托福。”
　　“······”
　　皖苏决定保持沉默，大神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挑衅的，皖苏也发誓自己不是大神的对手，五年前自己狼狈的逃走，五年后也没有勇气来挑战权威。
　　冉纪似乎对Y市很熟悉，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皖苏以前和程维瑾一起找了很久的水云间。“你经常来Y市？”皖苏偏着头问。
　　“没有。”
　　“·····”
　　好吧，皖苏再次承认自己与冉纪的段数还是有些差距的。“我今天晚上的飞机。”皖苏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撒谎，这是事实，这是事实！自我的心里催眠是一种很好的扭曲事实的方法。“不是你要来吃饭的吗？”看着没有动筷子的皖苏，冉纪也放下了筷子，原本的心情现在也变得不咋地。
　　“突然就不饿了，应该是饿过头了，呵呵——”皖苏现在在想自己是来吃饭的吗？最后认真的想了想，是来吃饭的。“我看着你吃，呵呵——”
　　“看着我吃就饱了？”冉纪估计是会人间了，现在笑起来就有人情味多了。“我去机场了啊。”皖苏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在冉纪看来那绝对是逃，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皖苏心里还是怕他的。
　　“我送你。”
　　“不用了，真的，我先走了。”没有在听某人说话，也没有给某人挽留的机会，虽然知道冉纪是不会挽留的，但是这样想着心里就好过一些。
　　“皖苏，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刚才的一定是幻听！
　　“林医生，我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您快去看看吧。”刚如院没多久的小浩的妈妈急急的拉着皖苏的手，“好好，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
　　在病房里已经有很多医生在了。
　　“孩子怎么样？”皖苏插进人群，当她问出这句话时，整个病房突然就安静了，“林医生，小浩是突然发作的心脏病，我们也···”
　　“不可能的，昨天小浩不是好好的吗？”
　　与小浩互不相识，但是就是这么一条无辜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怎么能没有一点的感觉呢？
　　“啊——”小浩的妈妈听见这句话，崩溃了。看着这一幕，皖苏想起了很多年前，现在角色互换，皖苏很明白小浩妈妈的心情。“不可能的，你不是说我儿子会没事的吗？”抱着已经快要冰冷的小浩，在场的人感同身受，却也无能为力。
　　“宝宝，妈妈还在这里呢。”
　　“刘女士，你想开一点，小浩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的。”
　　“林皖苏是你说宝宝会没事的，我那么相信你，现在呢？”
　　“我···”
　　院长室里格外的安静，沈燃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死者的妈妈还在医院里闹着，皖苏现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苏，没事的，在医院你要学会适应这些事情。”沈燃之拍拍皖苏的肩膀，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真的，昨天小浩还是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皖苏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没有好好照顾小浩。”
　　“生死有命，你真的已经尽力了。”
　　“没有、没有，是我好好照顾小浩。”
　　“苏苏，”沈燃之看着这样的皖苏，想起了多年前皖苏突然回答那个院子是的情形，也是这样一直在自责，不停地说着都是自己的错，一直这样，最后进了医院，一待就是一年。
　　“你先回家吧，老爷子派人来接你了。”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冉纪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皖苏觉得冉纪就像是上帝派来帮助她的。
　　“纪哥。”
　　在医院的走廊，皖苏没有形象的大哭了，蹲在地上。冉纪慌了手脚，这么多年没见，冉纪以为皖苏真的变坚强了，“苏苏，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小浩，都是因为我。”皖苏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冉纪的外套，“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我带你回家，你好好休息一下。”
　　皖苏在车上就睡着了，就像是婴儿还在母体里一样，这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一直把皖苏带回酒店皖苏都没有醒过。
　　医院是宁静的地方，可现在却有很多人围观，冉纪没有关心这个，他也不关心这个。
　　“我找院长。”
　　“院长没有在办公室。”秘书很温柔的回绝了冉纪，“哦，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不清楚，先生您请回吧。”
　　“我在这儿等他。”
　　“比起我说,我想你更喜欢纸质的东西。”沈燃之回办公室时直接递给冉纪一个档案袋，冉纪看着手中的档案袋，有些迟疑，他并不是很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尤其是在对他进行一番调查之后。
　　“冉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了就请回吧。”沈燃之看着桌上的合照，那是他们所有人小时候的照片，是在象征着国家绝对权威的红色大院前面照的，所有人都是笑着的，只有皖苏，始终站在大家的身后，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那时是她的父母空难没多久发生的事情。
　　回到酒店皖苏已经醒了，坐在床的一角，看着天花板发着呆，似乎没有人可以进入她的那个小世界，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回来的的路上看了沈燃之给的资料，说的是皖苏小时候的事情，冉纪一直以为她的父母真的如她说的那样感情很好，现在看来不是的。
　　皖苏五岁之前他们的感情的确很好，只是在那之后就破裂了，每天都只有吵架，每天皖苏看见的都是那个温柔高贵的妈妈在伤心地哭泣，直到皖苏十岁的时候，他们上了同一架飞机，单纯的皖苏以为爸爸妈妈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可是却发生了空难，飞机上无一人生还。皖苏成了孤儿。庞大的家产让皖苏在不同的亲戚中来回居住，就好像皮球一样，没有人真心的对她好，看中的都只是皖苏所要继承的遗产罢了。
　　“我爸爸妈妈的感情可好了，真的，我也想和爸爸妈妈一样。”皖苏说这话时，神情就好像是在放光一样，冉纪无法想象当时她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说出这话的。
　　“苏苏，饿了吗？我带了你喜欢的虾饺。”
　　皖苏似受惊一样看着冉纪，最后才迷茫的摇头。
　　“苏苏，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你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轻轻的将皖苏揽入怀中，柔声的安慰着。皖苏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也许就把自己想现在这样藏起来，那就什么也不会错了，对，皖苏这么想着，把自己藏起来。
　　“我在面对生死时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我以为当了医生就会好很多，我好像做错了。”
　　“没有，你没有错，不要自责，生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尽力了。”冉纪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皖苏，皖苏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就好像真的是冉纪说的那样。
　　很多错都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的。皖苏抬头看着冉纪，这么多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皖苏知道但年他们无法走到一起，如今更是不能。“我没事了，谢谢。”皖苏推开了冉纪，“我回去了，纪哥——”皖苏背对着冉纪，“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一种心情，现在我也不想知道，而且——”皖苏转身，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看着冉纪的眼睛，“我喜欢的是五年前的纪哥，不是现在不了解的冉纪。”
　　看着皖苏的背影，他们是错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