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一粒细沙

8、胜出

　　迷迷糊糊中，一切声音淡出我的世界，雾蒙蒙的空气包裹着我，长到近二十岁了，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懂得，这种感觉――叫心动。其实，从刚到这个学校的第一天，我就见过庄永，他在接新生，在学校门口那大幅欢迎新生入学的鲜红绸子下，如挺拨的青松，苍劲而卓然。那一霎那，我的心上好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只是一眼，一眼万年。
　　我呆呆地望着他微笑的脸，听到他对我说：“欢迎你，新同学。”那微笑如春花绽放，恍忽中，我听到花开的声音。他帮我和妈妈拿着行李送我到寝室，安顿好后，对我们说：“我叫庄永，是学生会的，大三，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到自动化系丙班找我。希望新同学在学习生活中开心快乐。”我从窗口望着他在夕阳中渐行渐远的身影，竟忘记说一声谢谢。那天在我的脑海中深深镌刻，那天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态。
　　再以后，我看到了一幅幅美丽图画，他和她，看到他在操场踢球，她在旁边加油；看到他组织活动，她积极扶助；看到他上台演讲，她是现场观众；看到他主持晚会，她含笑倾听……这美丽的图画扼杀了我一霎那的梦。
　　读了校刊上他写的文章，文笔流畅，意境深远，如兰似麝，感觉自己一头扎入了迷雾中，可是这雾，迷住的只有我。为了让他记住我，我开始往校刊投稿，也发表了几篇文章，第一次读到他为我文章写的评论时，我双手捧着校刊，笑容满面，可是那笑，那么的苦，又那么的甜。
　　半年多过去，我已渐渐强迫自己不再痴迷，近二十年的理智终究占胜一切，我和他虽未说话，但是我相信，他知道我，这个新生，名字叫李笑眉。足够了，足够我体会欲说还休的苦恼，足够我了解感情的滋味。
　　只是今天，我仍然失去往日的从容，面对这早已熟悉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出现，还是控制不了视线，飞蛾在扑向火焰时是不是也有如此的感想？而且只因庄永一个，就影响了我已定的计划，笑眉，你真傻。你的原则你的冷静你的从容你的恬淡，都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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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眉，你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不舒服？要不然，我帮你请假，你就别去上晚自习了。”亚君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打了饭来，你吃一些吧。”
　　我睁开眼睛，看到亚君担心的脸，一阵感动，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没事了，只是有些累，我们这就走吧，不能耽误的，要不然别人不定说我什么呢，本来就有不少闲话儿了，我可不想让她们抓住小辫子。”我起床，有一刻的眩晕。接过饭盒，故意大口大口的吞下。
　　“哼，不就是刘枚玉她们的酸葡萄心理嘛，她敢再说用不着的话，瞧我怎么收拾她。不过，确实有人在讲于彦昭在追求你，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总是那么……”亚君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问我：“如果他真的追你，你会接受吗？”
　　耶？什么时候亚君会这么小心翼翼呢？我从食物中抬头，望着她紧张的脸，有些了悟。　　“亚君，你喜欢于彦昭了吧。”
　　“我哪有？你可别瞎说，快吃你的饭吧，要迟到啦。”亚君涨红了脸，对我装腔作势。
　　“呵呵…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喜欢了呗，能喜欢一个人也是幸福。”我对她说：“好了，走吧”
　　下晚自习后，我让亚君先回去，我想独自走走。她以为我在担心明天公布人选的事儿，倒也没有说什么。
　　我躲开了下自习的人潮，往图书馆那儿走去，这时候那里没人，环境幽静，我只想静一静，让白天纷乱的心归位。
　　坐在榕树下，听两三鸣蝉相和，呼吸着榕花的幽香，满腔的情绪如丝消散。双臂环膝，以头抵额，“该你的终究是你的谁也抢不去，不该你的总不会是你的，怎么抢也抢不来。”我喃喃地自语。
　　“什么你的我的？你什么时候参惮了？”一把调侃的男声入耳。
　　我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是于彦昭。“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跟着你，看你去哪里？倒挺会躲清闲的。”他蹲在我面前，白亮亮的月光照在地上，榕树留给我们斑驳的影。“是不是在说白天竞选啊？没事的，大不了落选，又没有什么损失，以为你不在意呢，原来还是自缚。”
　　他误会了，可我不想解释。我笑了，“哪儿有那么小气量。”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见我不再说话，也沉默下来。
　　两人静静地一坐一蹲，我望着旁边沉沉的墨色，感觉他一直在瞧我。晚上亚君的话闪现脑中，我应该离他远些。
　　“笑眉，我有些话……”他犹豫地开口，一脸的紧张。
　　“嘿，我该回去了，太晚了，亚君会找我。”在他开口的瞬间，我站了起来。
　　他随之站起，静了一下，“走吧，明天还不知道如何呢”
　　两个人安静地往回走，我不知说什么，他沉默。
　　在分岔口，他说“笑眉，真看不透你，晚安。”转身大步走去。
　　我摇了摇头，回去什么也不想，睡。
　　第二天下午，教导处通知我和于彦昭去开会，会上宣布，我出演阮玲玉，于彦昭出演张四达。庄永，出演唐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