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繁花似锦》莫汐遥

4、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九月还是来了，秋天却没有来，空气里弥漫着夏末的余温。开学第一天学校显得格外的热闹。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男生们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
　　晴秋背着书包走进新班级。教室里大多是陌生的面孔，只有人群中那件乍眼的连衣裙带给晴秋些微的熟悉感。
　　——你怎么没穿校服？
　　——昨晚陪爸妈在外面过的，我就没回家。
　　晴秋摇了摇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流苏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亚泽在上课前一秒灰头土脸地冲了进来，找了两个连着的空位，把书包扔在一边。
　　新班主任是个温柔大方的人。陆一川照例迟到了五分钟，她竟然没说什么反而对他点点头。然后陆一川就笔直地走到了亚泽旁边坐下。
　　第一节课，排座位。
　　老师让随便组合。于是亚泽就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拽着一川坐到了晴秋的后面。

　　时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着。直到夏天彻底过去，秋天匆匆染上枝头。
　　晴秋还是保持着年级前三的神话。亚泽仍然在课上睡得天昏地暗。流苏依旧缠着不怎么理她的陆一川。陆一川继续专注于画画。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每当晴秋转过脸跟亚泽讲话的时候，陆一川总会放下笔认真地看着她，有时还会插上一两句。时间长了，流苏和亚泽开始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这让晴秋有点不知所措。
　　终于有一天，下课的时候陆一川塞给晴秋一张纸，上面用漂亮的小楷写着：晴秋，我喜欢你。
　　晴秋开始躲着陆一川。不是她不喜欢陆一川，而是她不能。流苏和亚泽就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在她看来，友情比爱情更重要。
　　陆一川和流苏都发现了晴秋的变化。她不再转过脸来说话，即使陆一川主动跟她讲话，她也会摆出一张漠然的脸不动声色。流苏望着明显不开心的晴秋，几次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窗外的白杨开始不停地掉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气已经微微发凉。
　　流苏终于受不了变得像雕塑一样的晴秋，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拽着晴秋坐在杨树下，让她讲清楚。
　　晴秋咬了咬嘴唇，不知怎么开口。
　　一川喜欢你吧。流苏的声音在晴秋耳边响起，让她心里一震。
　　你，你怎么知道。晴秋呐呐地开口。
　　我又不蠢。流苏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一定是因为自己才刻意跟一川保持距离的。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就算没有爱情也值得。何况，一川根本不喜欢自己。
　　你和一川在一起吧，没关系。流苏捏捏晴秋的手。在画室的时候我就跟一川表白过，他拒绝了我。后来我想想，没有他也没什么，反正我还有你。男人算什么，姐妹才最重要。
　　晴秋抬头看着流苏那张明媚的脸，感动像潮水一样一层一层漫上来。流苏，我的青春里有你，真好。

　　就这样，晴秋和陆一川在一起了。
　　在这个重点高中里，早恋是绝对不允许的。晴秋和陆一川的恋爱只能暗中进行，知道的也只有流苏和亚泽两个人而已。
　　一川捏着晴秋的手送她回家的时候晴秋问过，你怎么跟亚泽说的？
　　一川看了晴秋一眼酸溜溜地说，晴秋你可真有魅力呀，亚泽听后脸色铁青铁青的，可还是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你要敢让晴秋哭，等着。
　　一群飞鸟哗啦啦地从晴秋头顶掠过。晴秋抬起头，十月的天空澄澈高远，日光温暖明媚，像极了现在的心情。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左手爱情，右手友情。我真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