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十三龟

46、再临招瑶

　　“其实很简单。”

　　“简单？”

　　“对的，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他拉了拉我，将我整个人圈在他的怀中，继续道：“这场三国之争，无论最后是谁胜利，都不会进行很长时间。”

　　“历史上多有长久战役，多达数十年之久，你又怎么会知晓这场战争的长短。”我疑惑，陈国来势汹汹，显然有了足够的把握，而燕国有与其完成了联盟，吴国孤军奋战，一切都变得没有定数。

　　……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凝重。

　　“得民心者得天下。三国安定太久，若是谁主动引起战乱，不管最后他是否成功，他都已经败了，百姓无法拥立一个害自己颠肺流离生活的人为君王。”

　　“好像有点懂了。”

　　车外，是那侍卫马不停蹄地赶路声，阿黎没有再答我，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燕国国乱，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阿黎，我想去燕国。”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让他的视线转到我的身上，继续道：“燕国，不应该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我想去看看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回吴国，主持大局。我去燕国看看，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话刚说完，全身上下仿佛被他犀利的眼神看穿了一样。

　　“要是不行，我……”

　　“我不放心。”

　　“阿黎……”

　　“但是我知道，你不亲自去看一下你也不会放心。与其如此，我倒不如放手一博，相信你会回来的。”

　　原来，阿黎对我，从来都不自信，宁愿守着他的小小期望，这哪里还是我初见他时的意气风发啊！

　　“我会回来的。”我将他的视线与我平齐，四目相对，让他感受到我的决心。

　　风声一下变得呼呼起来，阳光若隐若现地从窗外射进来，照耀在阿黎的脸上。他的双目耀耀生辉，虽还是灰色眼眸，但只要目光所及之处无不透露着坚定与信任。

　　彦黎自己心里知道，如今与阿零这番相处，与之前大有不用，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处处依赖自己的小不点。将她在自己的怀中再次紧了紧，整颗头窝在她的肩胛之处，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贪婪地吮吸着。

　　“我，相信你。”闷闷地声音从耳边传来，即使透着不甘心与舍不得。

　　我轻轻地笑了，很开心。

　　驰骋的马车在昼夜不息地赶路，石块之间难免磕磕绊绊，也打扰不了两人，他们之间并无再多的言语，珍惜着这离别前最后静谧的时光。

　　这天下，就这样开始乱了。

　　彦黎听着怀中人的气息越来越平缓，呼吸均匀，心中想着。透过咫尺车窗望天，你们，便已经是这般迫不及待了吗？随后，他也闭上了双眼，多想无益，只要她开心，还不如就入了这局，与你们玩上一把又如何。

　　“唔，我睡了很久吗？”

　　当我睡意朦胧地睁开双眼时，天空已然大黑，那名侍卫也将马车停在一旁，在不远处起了个火堆。我的整个身体都以一种奇妙的姿势悬挂在阿黎的身上，他的胸前已是一滩水渍般的印记。

　　“是啊，很久。”

　　“真的？”我猛然惊醒，身子抽地站了起来。

　　砰！

　　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头顶上方与马车平顶硬生生地相碰，倒也测试了它的坚硬程度。

　　“唔，好疼……”

　　“是头疼吗？让你这么不小心。”

　　阿黎责备的语气应声传来，将我的身子拉低，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时不时地揉搓着头部。

　　“唔，不是，是咬到舌头了……”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真的不是头疼啊，而是突然起身的时候，忘记舌头还在双齿之外，一口闭合，实在忍不住它的剧痛。

　　“哈哈。”阿黎听了这话，忍俊不禁，整个人突然开怀大笑。

　　“不准笑！”我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总感觉这笑声恐怕都被方圆百里都能听到了。“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我将头探出去查看了一番，只见那侍卫在那火堆旁一个人傻笑着，定是因为阿黎的大笑声，连忙将头缩了回来。

　　周围静得只能听到树枝燃烧的“嗤嗤”声，以及那侍卫时不时忍不住的低笑声。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我等了半天，也不见阿黎的回答，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

　　哒！

　　他的舌头在我的掌心之间不停地来回摩挲着，口水滴落的声音显得如此刺耳，我想拿开我的手，他的速度比我更快，一把抓住，不让其撤回。我抬头想要怒斥，只见他的双眸，如夜空中闪耀的明星一般，深不见底。

　　随即，他的舌头又在我的指缝间来回穿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的双颊在一刹那间爆红，始终不敢再抬眼看他。

　　阿黎这是在，挑逗？

　　想到这里，趁其不注意，猛然抽出了自己的双手，他的表情一怔，随后一笑，此刻的低笑声，让我面红耳赤的感觉更加明显。

　　“招瑶山。”

　　“恩。”

　　此刻的我，只想找个能够掩埋自己的地方，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隐藏起来，谁也见不到我。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整个人埋在阿黎的怀中，久久不肯出来。手掌心中还带着他口水的余温，湿湿的，温温的。

　　阿黎的手偷偷地摸索着打开我的手，可偏偏拗不过我的执着，只能将整个拳头包住，痴痴地笑着，整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喜悦。

　　“王爷，天色已晚，要不我们赶紧上路吧。”

　　车外传来侍卫的传呼声，他见王妃已醒，琢磨着是否该启程了。

　　“不，今夜在此休整一晚，明早再走，你去准备准备吧。”

　　“是。”

　　那侍卫应声离去，向着树木多的地方走去，寻找更多的燃火之需。

　　“我们为何不抓紧启程？”

　　“这里是哪里？”

　　“你刚不是说了吗，招瑶山！”

　　“对，就是招瑶山。在这里，我们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阿黎是说那只狌狌？”

　　“这次你倒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

　　想起在这招瑶山，因为一时之趣在这里发现了小璃。那只狌狌显然是存着坏心思，因为传送法阵的残缺差点使我们这群人无法到达东海。

　　“走吧，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恩。”我随口应着，也没觉着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待那侍卫回来，阿黎做了一番交待，我们便往招瑶山内走去。

　　黑夜的山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悄悄地，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像是动物们紧紧盯住猎物的前奏，只等那最关键的一击。夜风吹来，总觉得阴风阵阵，好似自己成为了他们的盘中餐响起的乐章。

　　“害怕吗？”

　　彦黎看着身旁的她颤抖得跟在他的身旁，拼命掩饰心底的恐惧。

　　“不怕！”

　　我信誓旦旦地说道，不肯承认心底对片黑暗的不安。

　　“有你在，怕什么！”我在心底这样想着，也是这样说的。

　　“对，有我在，怕什么。”阿黎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证明着什么。

　　“你若是不怕，我们还有个方式可以直接到达它的内部。”

　　“什么方式？”

　　“抱紧我。”

　　只听“嗖”的一声，整个身体临空而起，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向远方望去，黑暗中还能看见百姓们家门前的点点烛火，视线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山内的石头在蠢蠢不安地移动着。

　　还没来得及全部看完，就到了一片光秃秃的地面上，周围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便是阿黎一直隐藏的能力吗？我在心里默默地问着，不言其他。

　　“我们到了。”阿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好像此处就是初见狌狌的地方，比起白天，晚上这里更显萧索。周围毫无一草一木，皆是废石尘土。唯一不用的是，这里多了一丝血腥之味，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荡漾开来。

　　“这里，好像有血腥味。”

　　“血腥味？”

　　我点了点头，再次嗅了嗅鼻子，那股血腥味已经淡得几乎不可闻，但在我感觉，依旧浓重的刺鼻。

　　“你闻不到吗？味道那么重，那么臭，那么刺鼻。”

　　我一脸嫌弃地想往边上靠靠，可是那股血腥之味却越来越浓，阿黎摇了摇头，好像一点也感到不到那股味道。

　　“走，我们进去看看。”

　　阿黎拉着我进了有着传送法阵的那个山洞，洞外便是那只狌狌的栖身之所，洞内显得一派整洁，无数的酒缸随处放置，一股股酒香飘了出来，甚是美味。

　　“好香的酒。”

　　与先前的血腥味完全不同，这里的酒香浓郁芬芳，覆盖了整个山洞，无论走到哪个角落，就算是一个不喝酒之人，也会醉倒在这里。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血腥味，而是被阵阵酒香所替代，连我这个不爱喝酒的人肚子中的酒虫都被勾了出来，阿黎，我想尝尝看这里的酒。”

　　彦黎看着阿零满脸沉醉在酒香，想要贪杯的模样，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欢喜，这里偏偏又说不出的诡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