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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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轩。
这是秦子衿所住的院子。原本是秦府里最偏僻冷清的一个地方，此时却热闹非凡。
“那你呢？你可有看到你们家小姐进他的房间？”秦涛伸手一指，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
“没，没有。”那女子是秦涛昨日让赵管家派过来的两名粗使丫环中的一名，叫春秀，另一个则叫夏秀。
“你应该知道不说实话的后果！”秦涛声音放轻，神色却愈见严厉。
春秀被吓得身子一软，连忙匍匐在地抖着声音道：“回，回老爷的话，奴婢只是粗使丫头，服侍小姐的事轮不上奴婢，昨晚、昨晚小姐睡下后，奴婢也就休息了。奴、奴婢住的地方离得远，并、并不知道小姐有没有进过他房间。”
“你呢？你也不知道？”秦涛转向跪在春秀身旁的夏秀。
夏秀比春秀年纪要大上两岁，性子也胆大冷静些，虽然一样害怕秦涛，但说话却吐字清晰分明：“回老爷，奴婢和春秀是住一间屋子里的，昨日刚被指派过来，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见过二小姐，更别说看见小姐进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了！”
秦涛眼睛扫到另一人身上。
“启禀老爷，奴婢有看到。”
此话一出，在场的每个人表情各异。李氏和秦丽娘是一脸的看好戏和得意，秦子衿此时她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一贯的平静淡然，听到对方的话时，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似乎早已料到的样子。
“你……”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冬儿，只见她一脸怒不可遏地指着对方，刚一开口，却被秦子衿及时用眼神阻止，想到之前的教训，冬儿只得恨恨地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目光却极其怨毒地盯着对方，刺得那人微微偏过头不敢看她。
秦涛皱着眉，有些意外，“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子衿亲自提拔的人吧？”
“是，奴婢香霞，先前在后厨当粗使丫环，现在是负责二小姐院子杂扫的二等丫环。”香霞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你且说说看，昨晚你看到了什么？”秦涛没什么表情地问。
“回禀老爷，昨晚大约是亥时一刻的时辰，奴婢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还亮起了灯火，奴婢寻思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推开门一看，却看到二小姐偷偷往前屋小厮住的地方去了。奴婢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看错了，连忙跟了出去，结果就看到二小姐进了小厮的房间，奴婢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她出来。奴婢看到了不该看的，又惊又怕，本不该说出来，可二小姐夜半私会，这么大的事奴婢实在不敢隐瞒，所以才会跟大小姐禀报此事。”香霞说完又朝秦涛磕了个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老爷明鉴。”
秦子衿住的院落本是最僻静的，可今日不一样。先是李氏母女带了一帮婆子丫环，后来连秦涛也给惊动了。原本不大的厅堂里挤满了人，坐着的，站着的，跪着的，还有外面守着的，当真是热闹非凡！但这么多人，此时却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估计也听得见。
众人噤若寒蝉。
打破寂静的是秦涛的一个随从，“老爷，余少爷携李逸少爷前来拜见。”
秦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秦子衿，道：“今日不方便，你回了他们，让他们改日再来！”
“可是——”随从犹豫道：“可是两位公子说是来拜见二小姐的，人也已经在院子外面了。”
“这里是秦府后院，谁放他们进来的？！”秦涛微怒。
“这——”随从偷瞄了堂上的人一眼，连忙低头道：“是大小姐吩咐下来的……”
丽娘？秦涛立马知道了前因后果，这都是秦丽娘安排的，估计那余少彦也是被她派人请过来的。小女儿的心思他自然知道，丽娘她从来都处处争最好的，虽然明面上说的是她和子衿同嫁，但实际上子衿始终都是余家堂堂正正的少夫人，她心里自然不服。眼下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秦涛心中无奈，虽然丽娘的容貌与如儿有八分相像，可那性子却是天差地别！看了眼依旧不动声色的秦子衿，秦涛不由心下叹息，子衿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如儿。
“让他们进来吧！”现在不让人家进门只会失了礼数。
余少彦现在很郁闷。
今早李逸不知抽什么风跑到他家里蹭茶喝，结果茶喝到一半，秦丽娘派了个小厮，说是有关秦子衿的事请他过去一叙。他原本打算一个人过来，结果李逸一听到秦子衿的名字便两眼放光，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原本以为会在秦府的会客厅里，谁知刚到门口，便有下人过来给他们引路。
如果他提前知道这是直接去秦子衿住的地方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李逸让他一块跟过来。这算个什么事？他亲自带了个对自己未婚妻有企图的男人到未婚妻住的地方去见面，这不是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吗？！虽然知道李逸对秦子衿也只是倾慕对方的才情，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对秦子衿抱有兴趣，仿佛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感觉，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只给自己看。
他突然顿住脚步，猛然惊觉自己竟对秦子衿有了占有欲。
“怎么了？”李逸疑惑地回过头看他。
“没什么。”余少彦摇摇头，暗自压下心中漏跳的节拍，他一定是被李逸给激的。
“啧啧，看来你的未婚妻在秦府过得很不好啊！”李逸看着眼前明显偏僻简陋的院子，摇着头道。
余少彦的眉头也不由地微微皱起，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秦子衿时的场景，那时她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不过也不排除她在装傻，虽然记不太清，但依稀记得当时秦丽娘是穿着锦衣绣罗裙，花团锦簇着，而她却只穿了件单薄的棉质衣服。当时他满心厌恶这个傻女，因此也没怎么在意，可现在回想起来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怒意。虽说秦子衿不是秦涛的亲生女儿，但也是他的亲侄女，他却这样苛待她！当真是好叔父啊！现在她恢复了正常人，觉着长面子了，于是昨晚便大肆宴会，好像在宣扬他有多么宠爱这个侄女一般，当真虚伪！
不过没关系，等她嫁过来，他会给她最好的，宠着她，顺着她，以后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了！这样想着，他心中又觉得愉悦了起来。
“我说，你没事吧？”李逸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该不会中邪了吧？要不然怎么一会儿黑着脸阴阴的，一会儿又突然傻乐了起来。
余少彦丢给了他一个白眼。
“两位少爷，我们老爷有请。”李逸还想说些什么，前去通报的侍从却在此时走了过来。
余少彦与李逸一进屋便被屋里的阵仗给愣住了，但他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朝秦涛行了个礼，“小侄拜见秦伯伯、秦伯母。”然后又朝秦丽娘和秦子衿作了个揖，“两位妹妹好。”
秦涛轻咳一声，面色复杂：“两位贤侄来此有何贵干？”
余少彦与李逸对看一眼，心中虽知事有蹊跷，但并不打算点破，只是笑了笑，道：“昨日李兄见识过子衿妹妹的风采，心下拜服，所以今日前来叨扰，想向子衿妹妹请教一二。”
“原来如此，不过今日恐怕有些不便，不如两位贤侄下次再叙，可好？”客至屋外，不可拒客，但他可以以不便为由打发对方回去。
“如此，那小侄明日再来拜访。”明显感到气氛不对的余少彦从善如流地答道。
“爹，既然余公子来了，不如咱们就把事情摊开讲，与其日后由别人口口相传得知，倒不如现在就告知余公子！”早就算计好了的秦丽娘怎么会轻易放余少彦走呢？
“丽娘！别胡闹！”秦涛沉下脸来低喝道。
秦丽娘一直都是个自我惯了的人，哪会把秦涛的喝止放在眼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一脸疑惑的余少彦，道：“少彦，我妹妹也是一时糊涂，希望您别往心里去。她太小了，难免被人诱惑，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说得是一个模糊，却刚好吊起别人胃口。
“丽娘！”秦涛顾不得有客在场，直接怒喝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不分轻重，就给我去佛堂抄经书去！”
“爹！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不是我！该抄经书的人也是她！”秦丽娘指着秦子衿气得直跺脚，为什么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爹竟会偏帮那个死丫头？可惜她并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就算秦子衿做出怎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她终归是秦家的人，代表着秦家，她丢人，也就是秦府丢人，秦涛自然不会让余少彦知道。
眼看余少彦和李逸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子衿轻笑着出声：“叔父，既然余公子和李公子在场，咱们也不妨把话摊开来说，毕竟子衿日后还要嫁给他，这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了一世，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子衿，你可想好了？”秦涛没想到她会这样坦然，不见丝毫任何被拆穿的窘迫和羞愧。
秦子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朝余少彦两人福了福身，道：“请两位公子上座。”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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