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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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衿几乎是通宵未眠，天还未亮时秦炎之警醒了过来，腹部的伤口结了一层血痂，秦子衿不得不感叹古人们的强悍生命力和恢复能力。秦炎之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依旧还是那张冰山脸，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下了床，然后在秦子衿满眼血丝的瞪视下，趁着拂晓未临之际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里，没有惊动任何人。秦子衿则是疲倦之极，偏偏脑子异常活跃，不过最终还是抵不住涌上来的倦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秦子衿是被屋外的吵闹声给吵醒的。她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唤冬儿的名字。
冬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进的屋。
“小姐，您醒了！”冬儿激动道。
“怎么了？”秦子衿奇怪地看她一眼。
“小姐，二夫人和大小姐在外面等着您。”冬儿脸上带了担忧之色，“她们……是为了昨晚的事而来。”
秦子衿了然，她就知道昨晚的事瞒不住，李氏和秦丽娘的到来在她意料之中。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秦子衿泪眼朦胧。
“小姐，现在已是巳时三刻了。”冬儿回答道。
秦子衿换算了下，也就早上9：45左右，她才睡了四个小时，难怪觉得严重睡眠不足！
“小姐，冬儿先伺候您梳洗吧！”冬儿见秦子衿又有倒下去的睡觉的趋势，想到外面厅堂里难缠的两人，冬儿连忙道。
“嗯。”秦子衿似醒非醒地应了一声。
冬儿连忙端来温水伺候她洗漱。
“见过叔母、姐姐。”秦子衿朝坐在客座上的两人不紧不慢地行了个万福礼，道。
“妹妹真是好惬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莫非是因为昨晚跟某些卑贱的奴仆颠鸾倒凤地太晚了？”说完，秦丽娘便捂着嘴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鄙夷之色。
“丽娘，莫说这些混话。子衿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呢？”李氏佯装训斥道。
秦子衿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唱起了双簧。
“娘，您是不知道，府里上下都传遍了。昨晚上有人亲眼看到妹妹她踏入小厮的房间，两人独处了好一段时辰，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秦丽娘瞥了眼秦子衿，故意没说出后面的话，却足以让听到的人浮想联翩。
冬儿脸色苍白，如果真是这样风传，那小姐她的名声不就全毁了？想到此，她真恨不得当时阻止小姐，更恨不得没告诉小姐那小厮的病情，这样小姐也不会平白受这等冤屈！
“二夫人，大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昨晚那小厮……”
“冬儿！”秦子衿突然出声喝止。
不止冬儿，就连李氏和秦丽娘都被她吓了一跳。
李氏神色一转，故作温和地问道：“子衿是怎么了？怎么不让你的丫环说下去啊？昨晚那小厮怎么了？莫非丽娘听到的传闻是真的？昨晚你真的去了小厮的房间？”
秦子衿勾了勾唇，“叔母说的什么话？我昨晚一早就睡了，怎么可能会去小厮的房间呢？您也说了，我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无端端地被人这样污蔑，让我查出来是谁藏着这等恶毒的心思，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刚刚你的丫环是有什么话要说，说不定她知道是谁在外面讹传呢？”李氏并没有被她搪塞过去，依旧盯着冬儿不放，“你是叫……叫冬儿是吧！你刚刚要说什么？昨晚那小厮有什么事吗？”
冬儿对上李氏那看似和善实则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下一惊，刚刚在秦子衿喝止她的时候她便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坏了事，她虽然不像秦子衿那般心思剔透，但也是个聪慧的丫头，要不然也不会凭一己之力保护秦子衿这么多年，虽然秦子衿还是时常被欺负，但也都是因为身份的限制，力所不及。此时她已经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秦子衿去过那小厮的房中，不管他们是否独处，是否有其他原因，都不能掩盖秦子衿不顾身份夜探小厮房间这一事实，这只能证实了外面的谣传。
思及此，冬儿强装镇定道：“回二夫人的话，奴婢刚刚是想说，昨晚那小厮一直跟他同住一屋的小厮在一起，他们压根就没见过小姐，何来独处一室之说？昨晚小姐参加完宴会回来很是疲乏，早早就睡下了，还是奴婢伺候着的。二夫人、大小姐千万别听信那些恶奴的胡话，咱们家小姐以往不通晓事时，府中那些势利的狗腿子们没少干过欺主的事，如今小姐恢复了，那些人自然害怕小姐秋后算账，所以才会捏造这些浑事往咱小姐身上泼脏水坏小姐名声！二夫人、大小姐若是不信，就把那些恶奴传唤过来对质，好还小姐一个清白。”
“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李氏冷哼一声，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既然事情如她所述，为何妹妹不让她说出来呢？莫不是心中有鬼？”秦丽娘倒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
“姐姐为何这样说？妹妹只是觉得主子都没发话，作为丫环却嚷嚷出声坏了规矩而已！这丫环平日里被我宠坏了，子衿怕她出言冲撞了叔母和姐姐，所以才会喝止她。”秦子衿从容道。
“哦？”秦丽娘媚眼如丝，眼波一转，道：“既然是个不知礼数的丫头，那就打三十板子赶出府。”
冬儿身子一僵，脸色愈加苍白。
秦子衿看也没看冬儿一眼，只是淡淡道：“姐姐说的是。”
“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扔出去。”秦丽娘立马下达命令。
“是！”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小厮上前押着冬儿就往外拖。
“慢着！”秦子衿出声阻止。
“妹妹是不忍心吗？只不过一个丫环罢了，你若要，我可以给你几个。”秦丽娘笑得一个温婉，外人不知还真以为她有多疼爱这个妹妹呢！
秦子衿面色平静，并不见有多着急或多不忍，依旧用那清灵悦耳的声音道：“劳姐姐费心，姐姐屋里事多，自然不能少了丫环。冬儿这丫头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被我宠得有些不知分寸了，但终归情意还在，她又是我爹身边的旧人，做女儿的自然不能不孝顺，所以还请叔母、姐姐恕罪，给我故去的父亲留份情面，给子衿留份念想。”
她搬出她死去的父亲，就算是李氏也不得不承她面子。秦丽娘暗自恨得牙牙痒，以前倒没发现，这个秦子衿竟这般难缠！
“既如此，那就挨了板子留下吧！”李氏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不能赶出府，那好歹也得立个威让她吃吃皮肉之苦。
“你也别再为她求情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目无主子的奴婢，若不施以惩戒，如何服众？现在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说不定连欺主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见秦子衿欲开口，李氏立马出言堵死她的话。
秦子衿暗地深吸口气，李氏这是在杀鸡儆猴呢！冬儿是为她出头才会成为李氏母女发难的靶子，若她今日挨了打，那她这个当主子的不仅失了颜面、伤了冬儿的心，更是寒了其他众人的心。李氏正是看到这一点才会故意引她推出冬儿，可她若就这样束手就擒就不是秦子衿了！
“叔母的良苦用心子衿心里明白。可是叔母，正因为您疼惜子衿，所以子衿才不能让您当了恶人！”秦子衿脸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叔母帮子衿教训奴才，这本是出于好意，子衿也感激着。可外人不知情，只会认为叔母一大早就带着一帮子人到子衿住处，抓了子衿的贴身丫环便是一顿教训，落在外人眼里，肯定会误会叔母做长辈的容不得我这个小辈，所以才拿我贴身侍婢扬名立威。子衿不想叔母因为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丫环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落得一个不容于人的毒妇形象，那子衿就罪过大了！子衿不孝，万万不能累了叔母的名声啊！”说到后面，秦子衿的眼中更是含了眼泪，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任谁都看了心疼。
李氏暗自咬碎银牙，这个秦子衿还真不是一般刁钻！原本以为堵了她求情的话，她便无计可施，谁想，她竟然以退为进，嘴上说的处处都是感恩她的话，好似一切都是为了她考虑，偏偏她又寻不出话来反驳。她这话一出，她若真让人打了冬儿那丫头，她便落下一个欺负小辈气量不容人的名声，可若让她就这样放了冬儿，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狠了狠心，李氏也不再顾忌：“子衿的孝心叔母自是知晓，不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女，为了你好，一点点名声算得了什么？像冬儿这样以下犯上的刁奴，本是留不得的，要不是看在大伯的面上，早就赶出了府，叔母知你心善，所以才为她求情，可倘若再不施以教训，将来欺负到你头上了，我又如何面见你九泉之下的父亲？！”说完，便脸色一冷，朝抓着冬儿的两名小厮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押下去打？！”
“是！”两名小厮得令，立刻押着冬儿就往外拖。
“小姐，冬儿没关系的。”冬儿朝秦子衿微微一笑，原本苍白着的脸上竟漾出一抹红晕，三十板子看来是躲不过了，小姐为她尽力周旋，她也一一看在眼里，这已足够。是她失言，她怪不得别人，幸好小姐的清誉是保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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