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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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神明呵
如果您听得见我的眼泪
那您就该与我一同共鸣
如果您看得我的眼泪
那您就该为我哀叹一声
如果您真的存在
请您赐给我幸福
可惜，您并不存在
他们说您是存在的
于是我向您祈祷
他们说您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我向您祈祷
祈祷平安与健康
祈祷白昼过后会有温暖的黑夜
可惜，您并不存在
“吕意！怎么回事？她、她的东西怎么会在宿舍？”司徒萧指着离她的床铺只有半米之隔的属于顾慕森却又极少使用的床铺上出现了一大堆顾慕森的衣物。
吕意也才看到顾慕森的衣物静静躺在她床上，脸上露出了既惊恐又厌恶的神色。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吕意没好气地答道。
“那、那以后我们不是很危险了吗？”司徒萧不敢想象接下去呆在宿舍的日子该怎么办。
“不知道，别烦我！”吕意推开挡在面前的司徒萧，拿了放在桌上的包包，重重地把门关上，离开这即将充满戏剧性的宿舍留下吕意一人在那胡思乱想。
“咚咚咚——”顾慕森站在门前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敲门。
“谁呀？”夏井凉推开门才发现眼前的人是昨日被自己好心救下的女生，“是你，找我有事吗？”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口吻。
“我是来谢谢你的，昨天的事……”话还没说完，就被男生无情地打断了。
“换作是其他人看到也会那么做，所以不用特意过来道谢。”
“哦……”除了发出这个单音节的字，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有些愕然，为何只是一个晚上，眼前这个昨日全身上下散发出温暖的男生，今日却寒意袭人。
顾慕森还没来得及思考完接下去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已经被男生打断了思绪，“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呃……没、没什么事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微微颔首再次道了声“谢谢”，没有停留半刻，快速转身潇洒离去。
而站在门边的夏井凉微眯着眼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蒸发，抑或有什么东西在无声萌芽。
在走回宿舍的路上，顾慕森一直在想着是哪里得罪他了吗，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然而，在她经过公布栏的时候，她终于弄明白为何一夜之间，那人会待她不同于昨日那般温和。
像是快要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撕扯出新的伤疤，溅得满身的鲜血淋漓。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定要看到别人遍体鳞伤才会觉得开心吗？
“吕意，这么做不太好吧，万一被学校知道怎么办呐？还有，顾慕森她不会来报复咱们吧？”司徒萧畏畏缩缩的，总觉得吕意的做法有点过分，虽然在吕意地怂恿下她自己也跟着这么做了。
吕意撇了她一眼，嗤笑道：“现在才来怕？哼，你有没有胆子呀！”她是做了准备工夫的，使开了今天值班的小师妹，让她别来清理公布栏。而且她一直在附近观察着，并没有老师和领导经过这里。
“我、我这不是害怕嘛。”司徒萧明白事已至此，怕或是后悔也没用了。她刚刚已经透过窗户看见顾慕森看到了公布栏上面的内容，并撕去了上面的纸张。
果然没多久，顾慕森推开宿舍门，手里拿着A4纸，厉声质问：“谁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慕森呐，这个、这个……”司徒萧心虚地想解释，却被吕意推到一边。
“这是我们做的，上面的内容都是事实不是吗？怎么，还不给别人说一下呀？”吕意态度嚣张，完全没有做了亏心事的神情。反倒是司徒萧在默不作声地微低着头，不敢发话。
“吕意，我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抖音更明显了。
“别在这给我装可怜，顾慕森，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吕意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总是以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去勾引男人的？嗯？”
“你、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女生眼眶已经清晰地红了起来。
“顾慕森，当初我明明让你把表白信交给宁学长，可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给我回复，还昭告天下你和宁学长交往。你勾引了他，现在还克死了他！”吕意吼道。
“我有把你的信交给司宇，可是他看完后根本没和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让我转交的会是表白信。”如果知道，她怎么可能亲手转交。难怪当时宁司宇看完信后沉默不语，随后霸道地吻了她，口气强硬地要她做他女朋友。
“顾慕森，谁会相信你。宁学长被你克死了，没有人知道真相。我只知道你的虚伪！”
在一旁的司徒萧已经搞不懂状况了，她原以为吕意这么针对顾慕森只是因为想赶走她，怕她克死大家。却没想到，原来吕意对顾慕森会有这么深的恨意。
“吕意，你相不相信我，我不在乎。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过分的事可以吗？”顾慕森的手依旧死死拽着手里的纸张，那上面写的正是她身边的人死去的事情，并写着她是灾星，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克死。
“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吕意咄咄逼人，不肯退让。
“我不是命令你，只是请求你，可以吗？”指甲穿过纸张，深深地陷进手掌的肉里。
“请求？呵，抱歉，不可以!”吕意上前伸手夺去顾慕森手里的纸，A4纸瞬间被扯开两半。“这里面写的不都是事实吗？顾慕森，你就是个天煞孤星！活该你一辈子没有爱的人在身边！”
在一旁的司徒萧明了了所有的是非经过，终于看不过眼，正要打算开口反驳吕意时，却被女生宿舍里突然出现的男生给吓了一跳。
“闭嘴！”一声怒吼从顾慕森身后的门口传来，回过头看到的人居然是夏井凉。
所有的泪水顷刻之间奔涌而出，搞不清楚为何刚刚被骂得那么惨的时候没有哭出来，反倒在看见站在自己眼前这个微皱着眉头的男生时，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发泄出来。
吕意看到这种情况，怒火更甚，指着顾慕森骂道：“哼，还真是没说错你，一看到男人就泪流满面装得楚楚可怜的。”
男生越过眼前低声哭泣的女生，伸出的右手紧掐着吕意的下颚，“我说了让你闭嘴，你是听不懂吗？嗯？”冷得让周围的人打颤的语调，男生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了几分。
“你、你谁呀？居然敢闯进女生宿舍，不怕、不怕我告诉领导去吗？”男生强大的气场使吕意感到恐慌，下颚被掐得很痛，男女生力气之间的差距让她无法挣脱。
“听清楚了，我叫夏井凉。你尽管去打报告给领导说我闯进女生宿舍，但我是新来的交换生，不小心走错宿舍应该不算是什么大错吧？你说呢？”后面那句话是朝司徒萧说的。
司徒萧慌张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却对着男生连连点头，不敢违抗。
吕意瞪了一眼司徒萧，后者则微微撇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森森——”男生轻声唤她，“去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我带你走。”无限亲密的昵称，波澜不惊的语调，却扰乱了女生内心的平静，暗潮涌动，蓄势待发。
没有半点迟疑，把放在床铺上的衣物通通装进行李箱。没有遗留下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从此这里真的彻底与她毫无关系。
曾经她以为来到这个全新的环境，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忘掉过往的不愉快。但原来有些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只要天意不成全，那么再努力都是白费。
谁说等价一定就可以交换？等价交换，荒唐，又可笑。
虽然不知道他可以带自己去哪里，但是听到他说带自己走的那一瞬间，她没有犹豫，似乎深信他能够带自己远离这个尘埃星球。
（二）
柔和的暖色灯光照得满室异常温暖，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只愿长睡不醒。
夏井凉给她找了学校附近的一间独立套房，说是他朋友专门出租给学生住的，价格不贵，才五百块钱一个月。确实很便宜，比起她之前租的那个单间要更便宜一百。更何况这里是独立套房，有浴室，客厅与房间还是分开的。而且，这里是一楼，所以不会有昏暗的楼道，方便了她这个夜盲症病人。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每一分，每一秒。火在烧，烧成灰有多好。叫思念，不要吵。我相信我已经快要，快要把你忘掉。跟寂寞，再和好……”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未未。
“喂，未未。”
“你在哪里，不是搬回宿舍了吗？东西呢，去哪里了？”电话里的林未未一连串发问。
“未未，我搬到学校外面的星河公寓，住一楼101。”酸酸的感觉涌上鼻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对你凶，但那仅仅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会对你笑，是因为她怕你在她面前哭。
“怎么会搬到那里？听说那里的租金很贵，一般学生都不租那里的房子，还是独立套间呢。”
“是……一个朋友帮我租的，他认识房子的主人，所以很便宜就租到了。”她并不知道在别人眼中，星河公寓不是一般人能够租得起的房子。
“我明天要跟着导师去杭州写生，所以接下来两个星期都不在学校。你不住宿舍也好，免得要对着吕意那尖酸刻薄的嘴脸，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胡思乱想哈。”林未未嘱咐道，末了还补上一句，“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电话给禾启，随便使唤不用客气。”
“嗯，好。”
刚按下结束通话，就接到了禾启的来电。
“你在哪里？”不似对待林未未时常有的温柔语气，但比起除林未未以外的人，算是难得的客气了。
“我在学校附近，怎么了？”
“吃饭了吗？”
“还没吃。”
“那我开车过来接你去吃饭，十分钟后在校门口等我。”
“好。”大概是林未未交待他这么做，但刚好肚子也饿了，有个人陪着自己吃午饭，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吃。
换好衣服走到玄关处，想起了男生离开前自己脱口而出的蠢话——
“夏井凉，你不是也怕我克死你吗？为什么刚刚要那样帮我？”
男生微眯着瞳孔盯着她，直到她快要被他盯得心慌的时候，男生才凉凉地开口问：“你，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到或是听到，我怕你克我？”
“我……你、你不是因为看到公布栏上的内容，所以才会、才会……”她没能把话说下去，因为穿过空气这个介质，她听到了男生一字一顿缓缓说道：“我从来不认为会有什么灾星、扫把星、克星之说，帮你只是出于人类道德本能。所以，如果你再敢问这么愚蠢的话，那么以后我都不会再多管闲事。”
离开时，他似乎在生气。留下顾慕森独自懊恼，难得有一个陌生人好心地帮助自己，怎么就把人给弄生气了呢。
懊恼也于事无补，还是去填饱肚子再想想怎么道歉好了。
（三）
十分钟后，在校门口。
刚好是下课的时间，一大堆学生熙熙攘攘地从学校里走出来到外面吃饭。顾慕森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禾启，不是心有灵犀，而是禾启开着他那拉风的红色保时捷停在校门口，引来出入校门的学生纷纷侧目。
根本不用刻意寻找他在哪里，人群中心的焦点，就是禾启所在之处。他是这个学校里的优等生，也是校园里闪亮的星光。但这样的耀眼光芒的背后却是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没有人敢和他做朋友，只因为他的父亲是C市恶势力的那一类人。他是耀眼的星光，但却没人敢去触碰。
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但也总会有消除苦楚的良药，而林未未就是禾启的良药。
只可惜她的良药早已烟消云散，再也无法消除的苦楚，只能咽在心里。
“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未未说你喜欢吃辣的东西，那吃四川菜如何？”看来只要是林未未说的话，他都铭记于心，倒背如流。
“嗯嗯，可以。”慕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有点如坐针毡，想着刚刚应该坐后座才对，这个座位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林未未坐过。
禾启带她来到一间装修雅致的四川菜馆，里面热闹哄哄的。她从前就喜欢去吃辣的东西，因为觉得味蕾被辣味刺激一下，心胸能够豁达很多。宁司宇曾笑她这是什么歪理，她只是单纯地这么觉得而已。
经过一个包间的时候看到了不能说熟悉但又不能说是陌生的脸孔——夏井凉，他一个人坐在包间里，摆了一桌子的菜并未被碰过，似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怎么了？”禾启回过看到顾慕森放慢了速度，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没、没什么。”收回视线，加快脚步跟上禾启。
不得不说，禾启真的是一个很豪爽的人。看着满桌红艳艳的菜，慕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吃吧，我不喜欢吃辣，所以这些你要把它们全吃完。”难怪服务员端上的每一道菜都没见禾启拿起筷子吃过一口，只是在悠闲地泡了一壶普洱茶在细细品味。
“那你吃什么？”慕森讶异。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禾启抿了一口普洱茶，淡淡道，，“我刚好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吃完我再过来接你。”说完话，男生便起身优雅离去。
大概是不习惯与林未未以外的女生吃饭才找借口说有事要处理的吧。慕森笑笑，不再想太多，拿起筷子伸向了她最爱的麻婆豆腐。
很辣！口腔里充斥着刺激的辣味，辣到眼泪都留了出来。所谓味蕾被辣味刺激一下，心胸能够豁达很多这一说，不过是因为被辣椒刺激得直掉眼泪的时候，没有人会留意到你是在伤心地掉眼泪。她曾经边吃辣的菜边流眼泪发泄，弄得宁司宇哭笑不得，急忙喂她喝酸奶解辣，然后再教训她以后不许她再吃那么辣的东西，都辣得眼泪狂掉了。其实她只是伤心难过，所以才找个方法让自己尽情发泄哭泣的同时，又不会让身边的人察觉担心。
“咳咳、咳咳——”慕森被辣得呛到了，拼命在咳嗽，咳得泪眼模糊，却仍要固执地把筷子伸向它。
“我说，你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充满魅惑的嗓音。
模糊的视线里，清晰地看到了男生线条分明的轮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