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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缠身 ...

  •   在木邦小学从来不搞课题研究。我们唯一研究的课题,就是手中那一副变化莫测的纸牌。我们对此投入了全副精力,殚精竭虑。
      木邦是黔城僻远的一个乡镇。位于海拔两千多米的武陵山南麓。那里冬天积雪,夏天凉爽,春秋两季露重霜白。
      在木邦小学,我们成天无所事事。最大的消遣就是喝酒和打牌。我们酒量惊人,常常通宵达旦地猜拳行令,闹到日上三竿。酒是散装白酒,木邦自酿的烧刀子酒,入口刮喉,性如烈火。学校全是清一色的男教师。除了几位年长的民办教师外,其余的正值青壮年,精力充沛,满腔热情无处发泄。
      打牌,自然是要赌钱的。那是个人价值的集中体现。不光显示智慧的高低,还显示收入的丰歉。牌技高超之人,备受推崇。他象豪杰一样受到大家的拥戴。
      我黔城师范毕业分配到木邦小学,当时真是心灰意冷。在木邦教书,所有人都是混日子,无精打采地夹一本教科书走进教室,张着嘴巴打出一个一个呵欠,不知道是宿醉未醒还是睡过了头。没有人为误人子弟的行为感到惭愧。
      木邦有很多年都没有分配女教师来了。不知哪一年分来一个瘦瘦的师范毕业生,刚踏进校门就被一群男教师围着看。女生眼睛盯着地面,青白色的脸。她站了一阵,跺跺脚,转身就走了。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工资在这里挂了一年,叫许美娟。第二年,听说找了个镇政府的计生干部,就转到山下的平原镇去了。
      木邦的男教师常常酒后叹气,说自己□□下生错了东西,要是自己是张美娟或是刘美娟,早就调到山下去了。这木邦,就是他妈个和尚庙。
      白酒照常喝着醉着,纸牌照常输着赢着。忽然有一段时间,大家对这两大消遣心不在焉。谁都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面红目赤,嘴角溃烂,虚火上升。起因是我从一个远方表哥那里搞了两盘黄碟,美国鬼子的。一群人窝在屋子里百看不厌,粗重的喘息声象扇动炉火的风箱。
      事情在这一年有了变化。两个年纪最轻的男教师最先耐不住,娶了木邦蛮姨。这些木邦蛮姨黑红的脸膛,宽脸皮,身材矮胖,腿短脖子粗。我们都瞧不起木邦蛮姨,这木邦的山地女子实在是相貌丑陋。更多的是心有不甘,我们这些农家子弟,好不容易考上师范,吃上皇粮,却又讨个农村老婆回去,这和没有读书出来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木邦蛮姨若是漂亮些,也还能弥补些精神损失,也还可将就。博得个贪图美色的恶名也好。面子上总好过一些。
      这木邦女子小时候看不出寻常,及至长大,发育得几乎一个模样。我们曾经借着家访的名义四处猎艳,结果次次失望而归。没有想象中浪漫的乡村爱情发生,我们在木邦的贞操经受一次又一次考验。夜深更静之时,我们被欲望折磨得疲惫不堪。
      婚礼是在夏天举行的。天气渐渐暖和。这个季节适合房事。照木邦的规矩,洞房的次日早上要洗红(封建陋习,就是要查看处女的落红)。可我知道,那两个家伙早就偷了腥,他们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谈论干那事的情形,包括一些让人作呕的细节。我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有露阴癖?或者还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想把我们也拖下水,把娶木邦蛮姨变成一个集体行为,然后,他们心安理得,甚至还要以功臣自居,——拯救我们于水火?
      我好奇他们在洗红这个环节上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他们诡秘地一笑,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红墨水。我们都大笑起来,什么处子之血?原来是老师批改作业的红墨水呀。这真是一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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