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将过未过》叶秣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陌姓！”马车一到陌姓的住处，橙茗就慌乱的闯进了屋中。
　　这不过是一间简陋寒舍，屋内坐着名女子，一身青衣，皓腕凝霜，正低头品茶。她对面端坐一人穿着粗布灰衣，面容被发丝遮挡看不真切。
　　“阿青？！”见到青衣女子，橙茗面露讶然，又很快被慌乱取代，“阿青，竹尘出事了！陌姓在哪？”
　　“我就是陌姓。”青衣女子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他现在在哪里？”
　　压下心中的疑惑，橙茗疾步走向马车处，青衣女子缓步跟上。
　　将竹尘安置好后，橙茗望着面前青衣女子紧皱的柳眉，忐忑的问道：“竹尘，他怎么样？”
　　“失去了视觉、味觉，约两天前失去了嗅觉，而后不久又失去了听觉。”那青衣女子不解的探了探竹尘的脉搏，轻声低喃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这才半个月不到！”
　　“那，我的血……”橙茗欲言又止。
　　橙儿，你与他只能活一个。
　　阿青曾对她如此说过。
　　只能活一个。
　　“怎么，想好为他放弃生命了吗？”那青衣女子微微笑道，移步到桌前坐下。
　　“为什么只能活一个？”橙茗在她身旁缓缓落座。
　　“你知昼氏是怎么作为药材被白氏服用的吗？”见橙茗不语，青衣女子冷冷道，“你大概不知，你那同族之人是被白氏活活吸干血而死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却仍未清除病根，而是要不停的不停的吸食昼氏的血才能苟延残喘在这世间。
　　你的血液只有被全部服用才能清除他的病根，这还是因为他是白氏旁支血脉稀薄而已。
　　你认为为什么你一直未被白氏服用？像你这样的优秀血脉应是早就被白氏抢要。认为是因为你的父亲大人宠你吗？不是的，事实上你早已被你的父亲大人预定给竹尘服用了！”
　　你早已被你的父亲大人预定给竹尘服用了！
　　青衣女子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插入了橙茗的心中，这是她所不知道的黑暗，从来没有任何人对她说过，她只知道昼氏每次都会把族人送进宫中，他们的血可以治疗皇室的病，虽然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橙茗不过是想他们可能住在宫中了，从来都没想过竟然是如此，如此……
　　“我本名青陌若，乃是这一代的陌姓。当年灭昼氏满门的是如今将建立的夜氏皇朝，而帮助夜氏的正是当时昼氏族长，你的父亲大人。他叛离白氏，投入夜氏，却找我帮忙救出你，而救出你却不过是为了给竹尘服用，清除竹尘的病根。
　　竹尘不曾对你说过吧，他其实是夜氏送入白氏的质子，不过这就是前朝恩怨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大人。”
　　初见阿青时觉得她是一个不胜温婉的女子，却不想她也能说出如此冷意的话语，想必她是讨厌皇室的，无论白氏还是夜氏，但这不是橙茗所需要去探究的。
　　青陌若抬手指向一直坐在桌前一言未发身穿粗布灰衣的那人：“你的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橙茗迟疑，语气微探。
　　“橙儿。”那人抬眸，静静看着橙茗。
　　“父亲大人！”橙茗浑身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真的是……父亲大人！”
　　“橙儿，是我。”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父亲大人，阿青说得都是真的吗？”橙茗握紧双拳，语气颤抖。
　　“嗯。”
　　“那我，也是早已被父亲大人预定给竹尘享用的？”
　　“嗯……”
　　“我明白了。”
　　橙茗无力的松开紧握的双拳，原来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枷锁，她还是行走在原来既定的命运上。
　　总有一天会被白氏服用生命流逝。
　　现在终于到了她作为昼氏，昼橙茗，履行家族义务的时候，作为一株药材，被白氏，白竹尘服用！
　　最终还是谁都没有逃脱，谁都没有逃脱那既定的命运，那命运的枷锁，无论是她，还是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