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雪》动不动就消失

5、第五章

　　吴翟跟着左冬时进了医院，这应该是他生平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角落里三三两两的病人看着他们的眼神让吴翟感到莫名的悚然。
　　冬时母亲，就住在这种地方么……

　　“左先生，”叫住左冬时的是一个中年女性，看穿着应该是护士长之类的，“来看你母亲了。”
　　“嗯。”

　　“她还在院子里，等下做完操，刘护士就会带她回来了，就在房间里等会儿吧。”

　　“好的。”

　　雪白的房间，却不像平常医院的那样有阳光照进来，那种白是一种苍白……

　　左冬时在房间里，一会儿摆摆母亲床头的花，一会儿整整窗帘，但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正眼也不给吴翟，吴翟也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左先生。”中年护士不见了，换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女护士，应该就是护士长说的刘护士了。

　　“妈，”冬时上去扶着母亲，“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没有理冬时，自顾自地躺上了床。

　　冬时紧忙帮她把鞋脱了，扶她躺好。

　　刚躺下，老太太瞄到了一边站着的吴翟，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左冬时见母亲看着吴翟就介绍说：“妈，这是我朋友吴翟。”

　　老太太着急似的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老太太突然坐了起来，“啪——”一巴掌打在左冬时脸上。

　　这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妈……”左冬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挨了这么一下。

　　“啊，啊……啊！”老太太还是看着吴翟尖利地叫着。

　　“这位先生，请你先出去！”刘护士一边搂着老太太，一边要吴翟离开房间。

　　吴翟赶紧站到了门外，他脑中一片混乱，好像还无法意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左冬时从病房里出来，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眉头又那样皱了起来。

　　“冬时……”

　　“啊？哦……我没事……”

　　两人驱车离开了彼安医院，一路上，左冬时就看着窗外发呆。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

　　“嗯？”

　　“吓到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我没事，就是……你的脸，还好吧……”

　　左冬时扭过头看着吴翟，眼眶里不知何时充盈着泪水。

　　吴翟把车停在路边，外面开始下起小雨，冷风吹着车里的两个人。

　　吴翟忽然感到自己的呼吸慢慢消失了，左冬时发白的小脸，因为眼泪蒸腾出的热气变得模糊，想到刚才被母亲莫名打了巴掌的他，不由得心生怜爱。
　　吴翟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冬时的脸，用大拇指来回摩擦着刚刚被打过的地方，慢慢将脸贴近了……

　　当两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刚才嘴唇上温热的触感是来自对方的。

　　“回，回去吧……”吴翟慌乱地发动车子，即使冷风吹着他，他的脸依旧涨得通红，左冬时相比之下就冷静的多，“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后就把头扭向窗外。

　　风夹杂着小雨吹乱弄湿左冬时的中长发，那样子让不时偷瞄他的吴翟萌生了“好想再接一次吻”的念头……

　　————————————————————————————————
　　自清明扫墓后，吴翟一直都没有再见过左冬时，开始认为是都不好意思联络，直到他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左冬时时，才发现他的电话号码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