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鸟，未归林》黄小卷

3、眷鸟，未归林（三）

　　我知道一个成语叫好事成双，可我领悟到的是祸不单行。
　　那天轮到我和黎依值日，但是黎依一下课就奔向学生会了，走的时候那满脸愧疚的样子也不能改变我一个人去倒垃圾的现实啊。学校堆垃圾的地方在学校最偏最不见天日的地方，当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到达垃圾场地时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原谅我的敏感和多疑，我明显的察觉到了在我来之前的前一秒绝对有人在，但是后一秒为什么消失了，而且空气里还飘着烟味。我也没管那么多，把脚下的一个易拉罐提向垃圾堆里，也许是我用力过猛的原因，易拉罐撞在了墙上反弹回来，我下意识的抱头蹲了下来。
　　“啊~~~”这是从我背后发出的尖叫声，我回头时也被吓住了，一个大活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的。
　　“你从哪里来的。”这才是我关心的重点。
　　“老子从你梦里面来的。”他双眼喷火的望着我，但是他嘴巴也喷出一股烟味，“是你？”
　　我愣了愣，难道又被认识，虽然他看着有点眼熟。但我还是继续装懵懂。一脸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这表情完全不适合你，上次骗了我女朋友的钱就算了，还说怀了我的孩子，终于被我抓到了。”他扔掉手上夹的烟，还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做好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你就是强子啊。”我也已经想起了他就是上次带着一群人追我的那个王八蛋了。
　　“对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叫什么强子，你以为是村里面来的二柱哥啊？”拜托，这真的不是重点好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也已经没有耐心和他继续装傻了。
　　“我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女朋友怎么会嫌我没用，跟别人跑了。”他越说越激动，不过他真的够没用的，女朋友跑了就知道发牢骚。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在我以为他会灭了我的时候，还好有人来了。世界真够巧，来的人是易棠之，他提着一个桶和拿着一张像从粪坑里拣起来的帕子过来了。
　　“给我把墙擦干净了，不好好上课，要去打篮球，精力旺盛就多给学校做点贡献。”后面拿着一把长直尺的是教导主任。
　　“你们那个班的，在这干什么，不好好上课跑到垃圾堆来谈恋爱。”教导主任比易棠之更先看到我们。
　　“我是来到垃圾的。”在易棠之疑惑的眼神里我举着手中的垃圾桶像教导主任忙解释到。
　　“我是来找废品的，我参加了县里的一个环保比赛，是关于废品利用的。”在我惊讶的眼神里旁边的这人极不要脸道。
　　“学校好孩子还是多的，易棠之你就不觉得惭愧吗？”教导主任说完又是一尺子打在易棠之的头上。易棠之还没反应过来被惊得手上的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说来找废品的人眼看要砸到自己的脚了连忙移开脚跳了一下，关键是他脚下踩着的烟也暴露了。这时时间好像静止了，不，还有铁桶滚动的声音。
　　“你们三个把这里打扫干净了再来办公室找我。”教导主任脸上的青筋都快出来了，然后丢下这句话愤愤的离去，在我还没有解释我真的是来到垃圾就连个背影都没有了。
　　“百默，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易棠之居然和这货认识。
　　“咋样，是不是惊讶我们认识啊。”易棠之看到我惊讶的样子。
　　“不是，我纳闷既然已经是墨了为什么还要姓白。”我发誓我当时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你管得着吗？一看就是没文化的。对了，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叫白墨的说完然后暧昧的笑了。
　　“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说你看起来像没文化的了，别□□了，她是黎依班上新转来的。”易棠之边说边把滚在地上的铁桶扶起来了。
　　那天下午来倒垃圾的人看到我们三个后先是尖叫一声然后嫌弃的捂着鼻子出去了，当然也有个别眼光极差的花痴盯着易棠之和百默的，对了，百默不是白色的白，是沉默的默，我还是觉得这名字不适合他。那天晚上很幸运不用上枯燥的晚自习，但是却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抄写《中小学生守则》，我想教导主任一定是被骗多了，不管我怎么极力解释我是来倒垃圾的他都坚持着他的原则——我不信。后来还是我妥协了，主要是我被教导主任的精神打败了，那种被骗多了然后坚决认为世界上没人说真话的精神。
　　我想如果等我们抄完《中小学生守则》才可以回家的话，那天我们就不用回家了，还好教导主任把他的一包烟抽完之后就一直像患有多动症的小孩，坐立不安，就只能放我们走了，虽然是十点多钟了，但是我们一点也不嫌弃。我怕阿婆担心所以想尽快赶回去，谁知易棠之和百默那两个小子硬拉着我去吃晚饭，所以我就勉强答应了，好吧我承认我饿了。晚上学校后校门口有很多小摊，我们在一个卖混沌的摊上坐下来了，昏黄的灯光打在桌子上空，还有许多飞蛾在灯光处转悠，我真怕它会掉在我的碗里。
　　“我吃完了，我先走了。”我一定是因为怕阿婆担心才吃这么快的，绝对不是因为我饿了。
　　“我靠，林染你是女人吗？简直就是狼啊。”百默那混球大惊小怪的。
　　“首先，我还真不是女人，我是个女生，还有，女人和狼有联系吗？”我真搞不懂百默的逻辑，易棠之只知道在一边看热闹。
　　“好了，别争了，吃完了就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易棠之还是及时的制止了我们的口舌大战。
　　“易棠之啊易棠之，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的人啊，你什么时候调查人家姑娘的地址啊。”百默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和你顺路了？”我极力的撇清和易棠之的关系。
　　“就在我决定送你的时候顺路了，咋滴？大晚上不要我送拉到，我还想回家睡觉呢。”易棠之就爱找借口，逻辑思维比百默好多了。
　　最后还是由易棠之送我回家了，不要问我百默去哪了，我想说他吃屎去了。在我的想象空间里西凉镇是个正方形，还有很多巷子，每条巷子的尽头都可以看到同一条河，所以西凉镇的边缘处有很多桥，有的桥通往深山里，有的桥通往县城里，有的桥通往附近的村落里，还有些桥我也不知道通往哪里，我想有一座桥是可以找到林墨的，而我也迟早会踏上那座桥。我住在西凉镇的北边，西凉镇上只有一路公交车就叫“101”，如果不停的话只需花半个小时就能把西凉镇的大街小巷转一遍，前提是十一人座的小巴车能够挤进去的话，一般车都是从西凉一中穿过西凉镇最热闹的一个广场到西凉二中去，然后再原路返回。虽然公交车会在我家楼下的路灯路过，但这个点早就下班了。易棠之把我送到楼下时只有那颗昏黄的路灯还亮着，易棠之说看我进楼梯后再走，于是我立马头也不回的调头就走，原谅我实在是不懂浪漫。
　　“啊！”等我打开房间的门被躺在地上的阿婆吓到了，那时我哭出来了，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易棠之冲上来了，那时看到他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眼神望着这一幕时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着易棠之的衣服，嘴里哆哆嗦嗦的向易棠之求救。他把我的手握着找到了家里的电话打了120，那时我是多感谢西凉镇不大，救护车很快的就来将阿婆拉到医院了，阿婆是因为煤气中毒而晕过去的，但是因为年纪过大发现时间晚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当中。我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一直发着抖，后来易棠之伸手从后面揽着我，我想我一定是累了才会倒在易棠之的肩上。
　　“你想听个故事吗？”易棠之在问我，但并没有等我回答他就接着往下讲了。
　　“曾经有一个小镇，叫南暖镇，镇上有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在同一个小学教书，他们的儿子也在同一个小学读书，那对夫妻很善良，对学生很好，学校每个学生都喜欢他们。但是突然有一天丈夫班上的一个女学生被人猥亵了，女学生的阿婆跑到学校来说是自己孙女的老师做的，后来夫妻想找女学生对质，但是女学生却消失了，妻子为了给即将进监狱的丈夫伸张正义找到了女同学的家，女同学家里没有什么阿婆，只有凶巴巴的几个男人。在妻子与那几个男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丈夫出现了，为了保护妻子大打出手。反正后来有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但丈夫最后却被抓进监狱了，现在也没有出来。然而，跟在后面的儿子目睹了一切，却还没有和爸爸说声再见就已经别离了。作为一个妈妈和妻子却在不久后消失了，对小男孩来说妈妈消失了后南暖镇再也不暖了。小男孩被夫妻的同事收养了，但是那个小男孩却坚持住在自己家，在等家人回来，一直等啊等，等到后来，小男孩长大了。还看到了那个女学生的阿婆...........”
　　“林染，林染.........”在梦里我好像听见林墨在喊我，于是我努力睁开眼，看到的真的是林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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