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耳边轻诉的情诗》孖宝

6、两小无猜

　　记得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林天宇的父亲刚刚离开，小小的天宇一个人跑了很长很长的路，我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城西的湖畔去，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小小的林天宇，看着天边的一抹彩霞，又看看周围的景物大哭着，我就站在他身后，无力挪动我的双脚，我从来，没有见过哭得这么伤心的林天宇。
　　我知道林天宇和他父亲是很好很好的，他常常说：“爸爸就是我的天，爸爸就是我的地，爸爸就是我和妈妈的阿拉丁。”
　　他从来不掩饰对自己父亲的爱。所以，那一次，是对林天宇很大很大的一个打击。
　　那时候，他哭了两个小时，我在他后面站了两个小时，直到天色已暗了下来，我才轻轻走动我有些麻痹的双腿，轻轻坐在林天宇身边，然后，试探性地，一下一下像个大人一样拍他的肩膀。
　　林天宇说：“这里，是爸爸带我来的，我们在这里垂钓的时候，总是可以打发一天的时光，我还记得，他在这里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孩子，结果被那孩子的家人误会是推他下水的，等到晚上的时候，那家人上门道歉，说是误会。父亲微微一笑，说是举手之劳，他总是教我很多道理，其实我都知道，好的坏的我都懂，可是他还是走了。”
　　从那之后，林天宇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会跑到城西的湖畔边呆上一整天的时光，回来的时候便说：“好了。”
　　我决定去那里看看，等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我的心一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他蹲在地上，和几个小孩子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着什么，逗得几个小孩子笑得非常开心。仔细一听，是在画一幅故事，当然，故事的名字叫做阿拉丁。我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不妨他抬头便看到了我，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你来做什么？嘲笑我吗？”
　　“我才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他不说话了，低下头又和小朋友完成一团。
　　我便在一旁静静等待着，结果故事讲完了，小朋友央求道：“再画一个，再画一个。”
　　他说：“明天我再来讲。”小朋友慎重地说，“一定哦，一言为定。”
　　“当然。”他居然和他们拉钩。
　　直到小朋友一哄而散的时候，他便说，“什么事？”语气不咸不淡的，真是好讨厌。
　　我说：“我找你回去。”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就因为你的成绩吗？”
　　“你——”
　　“我相信你！”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又重复一遍：“我相信你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的人品怎么样我最清楚了。”
　　他吐了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我妈不信。”
　　“她会信的，你下次，下下次再考个第一名给她就行了。”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我一直对你都很有信心的。走吧，回去了，不要让阿姨担心。”
　　夜色朦胧，林天宇一直默默无言，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林天宇，等到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说：“原来你今天逃课，就是因为他？”
　　“我今天很累，不想说话了。”我决定离开。
　　结果不知道夏小米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林天宇，“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你。”
　　“小米，我今天很累，很想休息。”
　　林向志说：“秋池，我希望你能说清楚，不要把我和小米两个人当傻瓜。”
　　他这算是什么意思？林天宇拉着夏小米走到另一边去，我自己不去理会林向志，他固执跟上来，“我担心了你一整天，结果你却是去找他。”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是来和我吵架的，恕我没有这个能力。”
　　“秋池！”
　　林天宇还和夏小米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再理林向志，自己进了小区到电梯房，我想，我有必要等等林天宇，因为他妈妈看到我们一起回来会比较放心。
　　不到五分钟，看到林天宇跑着进来，我说：“我和你回家。”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今天居然为了我和林向志吵架。”
　　“你还要添油加醋吗？”
　　“不是，我没有想到我这么有魅力。”
　　“要不是看在你小时候替我打过架的份上，我才懒得帮你。”
　　“就算这样说我还是很开心，至少你不会重色轻友，我本来还以为，有了林向志你早就把我这个旧友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真是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我给他翻了个白眼，总的来说，结尾不算太差，天宇妈妈表面上生气，其实还是疼他的，她说，“你有秋池的一半那我就省心了。”
　　“阿姨，如果我有林天宇一半聪明我妈妈就省心了。”天宇妈妈终于笑了。
　　只有林天宇面无表情地说：“小丫头。”
　　“我才不和你计较。”
　　我和林向志的感情开始趋于一个不稳定的状况了。这真是糟糕。
　　那天我照例上学，课桌上面照例放了一份早餐，我照例笑着和林向志说谢谢。结果，他——不理我。
　　我以为是他太忙了，所以没有听到，又叫了他一句，“林向志。”
　　他转过身去和一旁的阿黛说话，真是气人。我决定不吃他的早餐。
　　结果冷战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天美对我说，“你和林向志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得去问他了。”
　　“秋池，我认识林向志很多年了，他那个人怎么样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不会轻易发脾气的，所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是像他们说的，你和林天宇——”
　　“天美，够了，不可能这么说，因为我和林向志在一起，就剥夺了我交往朋友的权利，何况李天宇，是像我的哥哥一样亲密的手足。”
　　天美露出无奈的表情。
　　“算了，不要说了，我们说些别的。”
　　“秋池，你们两个人都是小孩子一般心性的人，闹闹别扭就算了。”
　　“我是没有什么的，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坚持要这样子下去，就这样子下去好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大家在跑道上跑步，女生前面男生后面，结果男生跟上来，女生就落后了。
　　林向志跑到我的身边，说：“感觉怎么样？累不累？”真是古怪的人。
　　“还好。”
　　“秋池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当时说话的时候你不是振振有词的？”
　　“是我不好乱吃醋。”
　　因为我们的跑道是三面环树的，林向志趁着老师不注意，把我的手一拉拉进树丛里，我说：“你干嘛，被老师发现我们就惨了。”
　　“不怕，那老师是我舅舅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
　　“傻瓜，因为我没有说过啊。”
　　“好吧，你现在要干嘛？”
　　“我，秋池，对不起，是我小心眼是我不好。这几天我自己都恨透了自己。”说完他用力拥抱了我。
　　我打他，“你现在才知道女朋友不可以随便对她乱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
　　然后，林向志吻了我，亲亲的，温柔的，生涩的，这是——我的初吻。
　　两个人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林向志说：“要不是天美来劝我我，我现在还是死脑筋一条。”
　　“真是傻瓜。”
　　遇见林天宇的时候，林向志笑着和他打招呼，又把我拉得更加贴近他，他贴在我耳朵边上说：“我去和林天宇道歉。”
　　“不用啦，他不会介意的。只要你以后不要乱吃醋，就行了。”
　　林天宇斜着眼睛看着我们，似笑非笑的。我翻了个白眼，大声对林向志说：“我怎么觉得有一个白痴在看着我们？”
　　林向志说:“你多虑了。”
　　我笑着斜眼瞥了一眼身后，林天宇在后面对着我挥挥拳。
　　然后我们有考试了，林天宇得了第一，接下来的考试，他除了语文比较差，其它又是第一第一还是第一。他的妈妈心情好得多，说：“天宇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窍了。”
　　全班同学对他刮目相看，之前的谣言不翼而飞，大部分同学还站在林天宇这一边为他伸张正义，可想而知，是老师欺负学生。林天宇一下子成了班上的红人，我对林向志说：“就算你不是第一名，我还是喜欢你。”
　　他笑着说。“傻瓜。”又揉揉我的头发。
　　很多同学去向林天宇请教问题，这样一来，夏小米倒是被人挤开了。天美坐在我们对面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双双的手一直搭在林天宇的肩上，结果，夏小米像个怨妇一样看着她，哎，其实林天宇真是蛮好看的，之前像个瘪子一样，现在化身好好学生，我们一直在猜是受了谁的影响？难道夏小米有那么大的魅力？她不就是长得比较漂亮一点，也不是顶尖的啊。”
　　“林天宇那个人，不会受谁影响的，好不好都是他自己支配的。”我随口一说。
　　天美惊讶：“原来他那么酷？我是不是错过了？”
　　“不会，我可以帮你们搭桥，近水楼台先得月，知道吗？”
　　“什么意思？”
　　“林天宇在我家对面，我随时随地可以为你更新一手资料。”
　　“哎呀！抢人家男朋友不好啦。”
　　“你什么时候变了样，之前不是一脚踩过好几只船吗？”
　　“提那些破事做什么？”
　　“聊天嘛，当然想什么说什么，如果你不让我说，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向志终于说了句：“我真是服了你们。”说完转过去写题，惹得我和天美哈哈大笑。
　　过了一个星期，传出了林天宇和夏小米分手的消息，食堂吃饭的时候，坐在林天宇身边的女生，是双双。
　　我咬着一个鸡腿，看着他们对林向志说：“这也太快了吧？”
　　“吃饭。”林向志又把另一个鸡腿塞到我的嘴里。
　　他现在越来越霸道了，我真想抗议。
　　我和林向志的关系越来越稳定，而林天宇，则开始跑马灯般地换女朋友。
　　周末他们来我家吃饭，吃完饭我们在阳台上说话，我说：“最近看你越来越忙啊。”
　　“当然，女生真是太难伺候了。”他说着扶着自己的腰。
　　我哈哈大笑，阴阳怪调地说：“你悠着点啊。”
　　他脸色突然就变了。
　　自己被他的灼灼的目光吓了一跳。
　　“对不起。”自己说完又赶紧把嘴巴捂起来，真怕再说错话。电话很合时宜地响起来，可是他不接。
　　我说：“你电话响了。”
　　林天宇拿出来，直接按了关机键，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的电话突然也响了起来，我说：“我出去接个电话先。”
　　想要开溜，手上的手机却被他抢了过去，也是按了关机键。这个人——
　　我有点生气了，这算什么？我试图去抢他手上的电话，可是他一拿高我就没有办法了，除非我去搬张凳子，搬了凳子回来他说：“我已经把你的手机收起来了。”
　　“你还我！”我生气地瞪着他。
　　“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开玩笑的。”
　　“哼！是不是林向志？他居然把你变成这样子的人。”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林向志怎么了？他把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你说话为什么阴阳怪调！”
　　“你们——你和林向志——”
　　“神经。”我决定离开这个疯子。
　　结果他突然跑得比我还快，气匆匆的。我喊了过去：“你干什么？”
　　“找林向志，我一定要把他给杀了！”
　　“你这个疯子。”
　　结果妈妈们在房间里讨论衣服，林天宇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顺便大声喊了一句：“妈妈，我和林天宇去打球！”
　　出了家我便拉得住林天宇，他的眼睛发红，看起来居然快要哭了，他说：“你是个怎样单纯的人，怎么可以？”
　　我根本不明白他说什么，我说：“我和林向志是真心相爱的。”
　　“你懂什么！”
　　他唬我。
　　“那你就很懂吗？”
　　“你怎么可以！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出什么事？”
　　“你这个傻瓜！你连会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听林向志的。”
　　我越听越晕，这是什么跟什么？“你最好不要大晚上的发疯哦，会吓到大家的。走吧，回去。”
　　“你就这么护着林向志？”他甩开我的手。
　　“你到底发什么疯啊，无缘无故！”
　　“你现在跟我去医院，趁现在事情还没有浮出来，小一点的话好做一些。”
　　“你瞎说什么，我又没病，我去什么医院。”
　　林天宇把我像麻花一样扭来扭去，他说：“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
　　“你神经啊！”我扇了他一个巴掌。“大半夜你说什么鬼话！”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了。
　　“秋池，你之前都不会说这种话的。是谁教你说‘你悠着点’的鬼话？”
　　“我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有什么稀奇。每个人都会变，难道就只允许你改变不允许我改变？”
　　“你——”
　　“林天宇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对不起——秋池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好歹我们兄妹一场。”
　　“我没有带这种思想的哥哥！你自己浸在里面，还要把我拉进去！”
　　“对不起！你要什么我补偿给你。”
　　我没有再去理他，径直走回房间里面去，把门锁上。我想打电话给林向志。
　　我说：“林向志，我们考大学一起去南方好不好？”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之前你不是坚持说想要去北方的吗？”
　　“我现在想通了嘛！你那么迁就我，我也应该迁就你一次的，重大决定，我决定听你的。”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乖啦？”
　　“我一向都那么乖！好啦，我要奋斗啦。”
　　开学不久的一天，林向志被老师留下来帮忙批高一年级学生的作业，我则被母亲电话提前叫回家，就在离学校不远处，夏小米突然叫住了我，她现在真是瘦，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说：“秋池，你可以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情？”
　　“天宇一直不肯见我，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你们每天在学校不是都有见面吗？”我奇怪地问。
　　“可是他不对我说话。我只是想，和他说话。”真是痴心。
　　“那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天宇也许会听你说的。”
　　夏小米真是太不了解林天宇了，那个家伙说一不二，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哪里肯听别人一句劝。
　　夏小米继续说：“秋池，你可以帮帮我吗？”
　　“这个——”
　　夏小米的眼睛快掉下来，我只是想快点离开，她抓住我的手，“秋池，我会感谢你的。”他的眼泪掉了下来，又是一个为情而哭的女生，我心一软，便答应了。
　　回家去找林天宇，他发短信发得很开心，过了三分钟才抬起头对我说：“随便坐。”然后又去发他的短信。
　　我说：“我有话要说。”这个大少爷，脾气越来越大了，感觉自己和他说话还得提前预约。
　　他大概又过了三分钟，才说：“什么事情。”
　　“你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
　　“你就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大概十分钟就行。”
　　“哦？我现在就有空。”
　　“那我十分钟后来找你。”
　　说完我匆匆回房间给夏小米打电话，要她火速赶来，十分钟后，我又打电话和林天宇说：“你到小区内小卖部对面的林子一趟。”
　　“小丫头你搞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了。”
　　结果不到十分钟，我家的门就被敲得乒乒乓乓响，我还听见他说：“阿姨，我找秋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因为一道题。”
　　过了十秒钟，我的房间门也就乒乒乓乓响了。
　　我无奈开门，看见一双杀死人不眨眼的眼睛。我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这是什么话？”
　　“你说夏小米是你约的是吧！”
　　“你自己做事拖尾巴，结果她来找到我，我有什么办法。”
　　“结果你就这样子做！”
　　“不然我还能怎样子做？还有奉劝一句，以后做事要么就干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你处理。”
　　他瞪着我，然后出去了。结果，我和林天宇一个星期没有说话。
　　夏小米转了学，在这个紧张的时期，不知道是那一晚林天宇和她说了什么。
　　林天宇现在越来越猖狂，每天无止境逃学，每一次无止境拿高分，连老师也拿他没有办法。
　　结果，年一过，我们就接近高考了。以后那几个月，我们听不到夏天走进的脚步，只听得到翻书的声音和写字摩擦的声音。我们无止境做着模拟题，直到第五次的模拟考试结束，我们放了三天的假期，我在假期里和林向志打电话：“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怦怦直跳！”
　　“别紧张，没事的，到时候就当做正常的考试。”
　　林向志那样子说，我还是紧张，结果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不怕了，只是不知道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考完了试，我尖叫着把所有资料全部丢掉，我对大家说：“不许和我提成绩的事情，我更不会去做对答案的傻事，上不上命中注定了！我现在，要好好玩。”
　　结果真没有人来问我这些事情，我每天拉着林向志逛公园逛市集逛游乐场逛博物馆，又吃又玩又闹。日出而玩日落而归，一个月下来，全身黑得像是在巴厘岛晒了一整个夏天的日光浴，连母亲都说：“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有像你这么疯过。”
　　林天宇去了北部爬山，天天晒照片，那里下雪，他在雪山顶问我：“小丫头，你见过真正的雪吗？”
　　我在这边翻白眼，有机会我也去！
　　林天宇一回来，家长们便说：“成绩都出来了，你们也该准备下一站了。”
　　我奇迹般发挥了比平常要高很多的水平，打电话和林向志说的时候，他很有信心：“秋池，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我也有信心。”
　　可是录取通知书一张一张下来，我却发觉不对劲，有一天林天宇拿着他的几张通知书过来给我看，他指着上面的一张说：“这个，就是我要去读的学校，那里一到冬天下雪，校园最美的了。”
　　我看了看他的那张录取通知书，我回房间找出我的一张出来，一模一样。
　　“这个学校，怎么会录取我，我记得当时自己并没有填这个学校。”
　　“这么奇怪啊！”
　　可是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了一半的预感。
　　等了很长时间，我报的志愿没有一个下来，林向志自然是拿到了我们准备去的那个学校的录取书，他说：“这个学校很有名，为什么会录取你？秋池，我记得你没有报这个学校啊。”
　　“对不起，林向志。”
　　“什么？”
　　“这是我父母要求的。”
　　“所以你改了志愿？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没有改志愿，我，我也不清楚，我和林天宇同一所学校，这一定是我妈妈安排的。”
　　“所以你的志愿是被林天宇改了？为什么？”
　　“我没有出过远门，她们不放心，希望我和天宇在一起能有个照应。”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可以照顾你。”
　　我终于哭出了声音：“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对不起也没有办法，林向志这一次倒是很镇定：“我们常常写信通话好不好，我会去看你的，相信我，秋池。”
　　我只能无奈点点头。
　　分别的日子终于到了，我对林向志说：“要记得打电话给我哦。”
　　我和林天宇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最久的一次冷战，他说：“小丫头，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我没有理他。
　　他说：“上了大学不可以再那么幼稚了。”当时他就在我的房间里，我选择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气林天宇，连妈妈也看出问题，她说：“这样也是为你好，秋池，你和天宇在外面会有个照应，不许再生气了。”
　　替我安排好我的人生，我不是应该非常感激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傻子是不会生气的。
　　到达另外一座城的时候，林天宇要帮我拿行李，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抢了过来，结果有一辆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林天宇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拖了回来，“小丫头，你够了，我们这是为你好啊。”
　　我吓了一大跳，随即反应过来：“为我好？”我大哭了起来，“为我好就是把我和他分开，就是让我们一直一直见不到面，忍着相思的煎熬？你们好残忍，又把我当成什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林向志。”
　　“你不要傻了，你去了做什么？读书？工作？林向志可以天天陪你？如果你足够爱他你就去啊！”
　　我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打林天宇，“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书砸了过去，他没有动，包包一个一个砸了过去，他没有动，最后没有什么东西砸了，我便用指甲抓他，他把我双手一握，力气大得要命，我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他：“你这个魔鬼！”
　　“好了好了哥哥爱你不要哭了。”
　　“滚！”
　　新学期开始了，我天天窝在宿舍里面看电影，外面是热火朝天的社团运动，我却无心参与，打电话给林向志，和他说话，他是好好学生，上了大学也不像别人一样疯狂起来，还是规规矩矩地上课读书，我说他：“真是个书呆子。”
　　“我是为了你变乖的。”我感动得落泪。
　　林天宇的电话我已经过滤掉了，尽量避免不要见到他，舍友优利拿过来一个手机，“秋池有找。”
　　“我不听。”
　　“你要听，不然我的手机要被打爆了。”优利面露难色。
　　我接了过来：“我很忙。”
　　“你存心的是吧小丫头。”
　　“我要睡觉了。”
　　夜灯初上的时候优利说要出去学校门口吃馄饨，我想了想，“我也去。”
　　人不走动都要发霉了，已是九月了，温度还是非常的高，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馄饨皮薄馅厚，汤底鲜美，吃完，几个女生提议去逛街，逛的是女人街，整条街非常热闹商品繁杂。我们被人挤来挤去，我只觉得呼吸困难，倒是优利她们一路上杀了好几条裙子。终于逛完这条我以为没有尽头的女人街，我算是领略到女人的购物本领有多大了，大家心满意足，只觉得时光无限美好，我困得不得了，她们说：“还有一条，在前面不远哦。”
　　“什么！”我大声说。
　　“哎呦秋池去啦，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血拼一番嘛。”
　　“我可不可以先回去？”
　　“你认识路吗？还是和我们一起啦！”
　　“不，我还是回去吧，路我认得的。”
　　“不然你从女人街穿过去吧，里面好歹安全一些，走大路前面有一节是暗的，好恐怖。”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
　　和舍友分开后，我决定走大街，再进去这里面一次，我恐怕中途就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