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午夜长风

14、第十四个不眠夜

　　周日的天气好得让人心神荡漾，阳光照在姜熙正的床前，他睁开迷糊的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边是林琳家里温暖的感觉，一边是必须去面对的现实，他一动不动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从床上坐起来。
　　林琳父亲郭老师给他准备的房间是林琳以前住过的房间，房间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但是光线很好，阳光总是可以照进来。窗外是林琳家种着各种花草的小院子，阳光带着那些藤蔓的影子静静地爬进林琳上学时的书桌。
　　姜熙正看着那在阳光里摇曳的影子，仿佛看到了少女时代的林琳正坐在书桌旁静静地看着书，阳光照在她身上，她仿佛是带着光晕的天使。那个时代的林琳一定是个美丽又快乐的女孩，一定独立而勇敢，就象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样子，他突然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他总觉得并不是那个晚上，而是要在那之前。他在想，不管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要让婚礼顺利地进行，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如此渴望这样一种生活，想到这里他笑了，心里有一种做了贼成功的感觉，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那个晚上似乎有点故意地放纵，似乎他当时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告诉自己，姜熙正，你似乎越来越混蛋了。
　　这时有人来敲他的门，是林琳：“起来了吗？”
　　“哦，马上！”他应到，想到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心里一沉，不过，他有一种知道那个担子有多重，但是为了能够顺利进行必须咬着牙去扛起来的感觉。

　　早餐之后，他把林琳拉到一边，“我今天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晚点，我让人来接你回去吧。”
　　“今天？看样子是很急的事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林琳有点好奇，原以为这个周日可以好好休息，似乎相聚也只是短暂的。
　　“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他拉着林琳的手，笑着说，“我也不想走，不过，看起来有点急，得去处理一下。别担心。”
　　“好吧，我自己回去，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事，给我信息。”林琳总是那么沉着，这是让姜熙正最放心的地方。

　　姜熙正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中年男人，个头中等，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装，面无表情地把在桌上放了一个文件袋，然后推到姜熙正的面前。
　　姜熙正疑惑地看着男人，拿起文件袋，感觉有点份量，满心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些照片。
　　“姜先生，有人让我把这些交给你，里面那份文件，只要在上面签字，你和你未婚妻的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你们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你们的小日子，而照片上的人和你周围的人都不会有太大改变，只是公司的主人会改变。”男人解释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姜熙正盯着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照片上只是一个女人和小孩的照片，有几张照片上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然后他看到那人所说的文件，拿起来，原来是一份辞职书，他微笑了一下把文件放在桌上。
　　“如果我不签字，这些照片就会流出去，不过，你认为用这些足够打击帝都吗？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
　　“姜先生，你父亲的丑闻，虽然可能只会变成一时的谈资，但是这个孩子确实是姓姜的，你觉得那对母子，他们只会等着你父亲的施舍吗？还有，你觉得我的委托人难道只会做到这些吗？我倒是觉得你和你父亲倒是挺象的，只是你现在是单身，你可以很好地解决自己现在的问题，你只要选择结婚就行了，你父亲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你应该知道这些爆出来，你父亲要么承认，要么不承认，承认，那个孩子就和你一样，将来要和你争夺位置，如果不承认，你父亲可能会因为舆论和家庭的压力要被迫放弃他的那部分……”
　　“我还是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姜熙正把文件甩回给来人，然后站起身，“请你告诉你的委托人，我不认为这些有什么意义，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我有我的事要做，没闭空夫和你们玩这些无聊游戏。”说完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当他走到公司大厅门口时，他看到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吊灯在清晨有玻璃幕墙透过的阳光里闪着刺眼的光芒，是不是太亮了，他想着，这些无用的东西借着别人的光芒闪着刺眼的光，然而一切都是假象，当阳光落下时，它就只是一堆什么也不是的玻璃。
　　这时几个员工搬着高梯准备在这个休息日对这个巨大的无用的东西进行清洁，他走过去，一名看似主管的人员迎上来。
　　“姜总。”工作人员急忙向他打着招呼，这时他看到刚才那们先生刚好从公司的大门走了出去。“那人昨天就找您了，好象很急。”工作人员是个比较爱说的人。
　　“嗯，已经谈完了，昨天是谁接待他的？”姜熙正问道。
　　“值班的小李，她今天不值班。”
　　“小李把我的电话给那个人的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没经过您同意怎么可能。”
　　“不过也是。”姜熙正想了一下，既然这个人可以查到那个照片，要查自己的电话不是太容易了。“没什么。对了，你们要洗这个东西吗？”
　　“是呀，每个星期都要清理一下，不然很脏的。”
　　“不用洗了，这个找人拿下来，都是没用的东西。”姜熙正说着，抬头打量了一遍这个庞大的家伙，然后甩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大厅。

　　星期天的大早，对韩颖儿来说除了睡觉没有更好的选择，一阵后街男孩的歌曲大声在节奏地响过之后，她睁开眼，摸起电话，看了看，已经10点钟了，电话是姜熙正的，她接通电话，“喂，老板，周末有何指示。”
　　“在你家楼下，给你10分钟，紧急。”说完，电话挂断了。
　　10分钟后韩颖儿站在姜熙正的车前，头发凌乱地随手挽在脑后，一身休闲运动装。
　　“没化妆！”姜熙正笑道。
　　“10分钟你想怎样，今天我休息，干活要给加班费的。”韩颖儿不爽地冲着姜熙正说道。
　　“今天办的这件事你会感谢我的，就当加班费好了。”
　　“什么？”
　　“替我跑一趟，把我小叔带上。五年前的事，我想应该要有个了结了。”
　　“你疯了，要怎么了结？”
　　“我没疯，不过有人要疯了，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确实存在，所以姓姜的人得给别人一个交待。”
　　“干嘛要我去，你们姓姜的自己解决不行吗？”
　　“所以让你带个姓姜的人去，我得去接林琳，你开我的车去，走好。”姜熙正把车钥匙扔给韩颖儿，转身朝街脚走去，叫了一辆出租车。
　　韩颖儿拿着钥匙，无可奈何地望着他上了出租一溜烟地没了影，虽然觉得太不可思议，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找姜启时出来，并且和他开始一小段短暂的相处时光，想想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林琳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时，觉得有点吃力，她为自己近来体重一直到增加有点烦恼，因为怀孕，已经好久都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了，所以运动型的身材开始渐渐地走样了，但是她知道这是她无法控制的，只是在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时，她开始觉得自己象个十足的胖子，比如说上楼梯时，开始觉和是点吃力了，就象现在这样坐了太久的长途汽车会觉得特别的乏力，去提行李时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就在她不自在的时候，一双手帮她把行李从行李箱里拿了出来，她急忙向来人道谢，但是当她抬头看到来人时，却又惊又喜，原来是姜熙正。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道。
　　“我打电话给家里，说你坐这个时间的巴士回来，所以就过来接你。”姜熙正笑道，“你长胖了。”姜熙正调侃道。
　　“我正在为这个发愁呢，你还说。”林琳白了姜熙正一眼说道。
　　“不过胖胖的挺可爱呀。”
　　“这些都是男人用来骗女孩的鬼话，连你也说，看样子真是天下变了。”
　　“哈哈哈，”姜熙正爽朗地笑道，“我说这个话，天下就变了吗？你这个马屁可拍得好。”
　　林琳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姜熙正，“连你也说这个哄女孩子的话，可不是天下变了吗。”
　　姜熙正笑着走上前把林琳搂在怀里，笑道：“本来心情不太好，不过和你聊天一切都变好了。”
　　“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吗？”
　　“先回去再说。”姜熙正拉着林琳的手一起走出车站。

　　韩颖儿开着车，她假装不去管坐在一旁的姜启时，但是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等下姜启时问她问题时她要如何回答，一边想着她竟然一边说出了声：“不对。”
　　“什么？”坐在一旁的姜启时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啊，没什么。”她急忙答道。
　　“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姜启时突然挑起了话题，其实他也一直在想要从何问起，因为五年来这是第一次韩颖儿没有任何借口地来找他，让他上车跟她走。
　　“嗯，不过，其实我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你。”韩颖儿说道，她的确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沟通，如果要去说明一件事，可能需要坐下来，好好地聊，等别人询问，然后说明，可能才是要说明的方式，如果有人和你说“好吧，你说吧”，其实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所以当沟通变得不顺畅，接着就会变得不想沟通，逐渐会变得根本不关心，于是人就变成了陌生人，想到这些韩颖儿突然有点害怕，她转过头来，瞥了姜启时一眼，突然发现他的鬓角有了一点灰白，心里一紧，手里的方向盘略微偏了一点，她急忙扶正，车子在瞬间打了一个小弯，姜启时急忙坐起来用左手想挡在颖儿身前，但是只是那一瞬，车子又恢复正常，所以他动作停了一来，然后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样子，我是得把车学会了。”他说道，以缓解一下气氛。
　　“嗯，不过林琳现在也教不了你了。”颖儿顺着话说道。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接两个人，五年前你不是去过别墅那边吗？有些事情我没和你说，今天我们要去见的人就是五年前那天晚上在别墅的人。”
　　“五年前在别墅还有其他人？谁？”
　　“我没和你说，主要是因为姜总，等下你就可以见到那个人，说来不过就是一般有钱人都会犯的错误，只是事情不能由我来说出来，今天是熙正让我来的。”
　　“我大哥在外面有个女人是吗？”姜启时已经猜到一些，只是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颖儿不直接告诉他，他甚至怀疑颖儿与姜启年之前的关系，但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因为过了那一时的冲动之后他根本不认为颖儿会和姜启年有任何超过主雇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仍不能释怀的是颖儿把他当成了外人，自己在承担一些东西却不和他说。
　　“嗯，而且不光是有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你刚才说熙正让你来的，那么说熙正知道这个孩子了。”
　　“嗯，所以这才是麻烦的事，看样子熙正想认下他们，所以让我今天带他们去你家，不知道会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熙正疯了吗？他怎么不考虑一下他妈妈的立场。而且是在这个时候，他要干什么，不是马上就要和林琳结婚了吗？他这样一搞，事情闹大了，连公司的股价都会跟着变化。搞不好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老太太知道吗？老妈怎么说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是今天他要之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熙正不是不靠谱的人。”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让我来。”
　　“我觉得他这样安排应该是对的，因为在他父亲还没有承认之前他出面应该是不行的，那就等于是已经承认了这两母子的身份，但是你来就不一样，你只代表姜家，但是并不代表你大哥。”
　　“那我老妈呢，老太太知道吗，她同意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估计应该还没有和她说。”
　　姜启时不再问了，因为他知道他到现在能了解的也只有这些，看样子只能按熙正的做法来走了，他突然笑起来，熙正这小子真的是长大了，他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任性叛逆的富二代大男孩，他三十岁了，马上要结婚，要开始处理自己父辈留下的问题。

　　随着姜启时的思绪，车子已经下了高速，行驶在海边的公路上，现在已经是下午，阳光照在海面上闪着耀眼的光芒，时而微风拂过，卷起轻微的海浪拍打着海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天气太好，还没到夏天，所以即使阳光看起来耀眼却还并不太热。
　　姜启时打开了点车窗，风一下子灌进了车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天气真好。”他说道。
　　韩颖儿瞥了一眼，的确是很美，只是她无心去欣赏，她想赶快结束这件事情，她有好多话想和姜启时讲，她有点担心自己刚才想过的情况，沟通如果长期不存在，那么所有的事情就要从零开始，她不知道从零开始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她担心的就是如果回不去了，她要怎么办，他们要怎么办。
　　车子很快转了弯，海岸就在右手边消失在视线里。姜启时把视线收了回来，他没有看她。车子拐进了一条街道，开始可以看到人群，接着来到了一个小型住宅区旁边，小区不大，姜启时一路上观察，这个小城有几个像样的住宅小区，但是都不大，现在的这个略微有点偏。保安询问了要去哪里，颖儿说了地址，然后直接开了进去，似乎她对这里很熟悉。
　　颖儿看出了姜启时的疑惑，“这个地方是我找的。”她说道，“我安排了他们的生活及其他的事情，包括那孩子上学。”
　　姜启时回头看了一眼颖儿，阳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显出明亮而清晰的轮廓，他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韩颖儿，虽然只有五年，但是眼前的这个颖儿绝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脸上多的那份坚忍，平静，他无法形容的东西，让他有点陌生。
　　“怎么了？”颖儿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问道。
　　“没事。熙正让你来接她们，看样子他是决定要重组姜家的这盘乱棋了。”他把话题岔开。
　　“并不容易，要知道老太太承认是最重要的，没有正式的名份，也只能在姜总那里分到一点汤汁而已，要想分帝都的这份披萨是不可能的。”
　　“那熙正呢，他想让她们来分还是不来分。”
　　“谁找到就等于拿到了一半的决定权，如果帝都的披萨重新分配，你大哥，姜董事长的这个地位就没人能撼动了。”
　　“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姜启时最讨厌家里的这种利益争斗，他原以为熙正回来会让家里的气氛好点，没想到熙正并没能力改变现在的局面，他甚至对熙正有点失望。
　　说着话，车已经停好了，韩颖儿下了车，很熟悉地走进了楼道，姜启时跟在她后面，他知道，虽然自己对熙正有点失望，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得帮他，帝都最近发生太多事，虽然还不至于影响整个公司，但是却可能会影响到很多职位的变化，一旦有变化，就很难保证未来会朝哪里走，姜启时是个很讨厌改变生活现状的人，就象他总也学不会开车一样。

　　林琳跟在姜熙正的后面，她总觉得熙正有点不一样，也许是怀孕了以后，自己变得敏感了，她暗暗地对自己说。姜熙正走在前面，替她开了车门，一句话也没说发动了车。
　　“你有事？”林琳问道。
　　“嗯？嗯，算是有吧，等下和你说，我饿了吧，先去吃东西。”熙正冲她笑了一下，说道。
　　“好呀，最近的确老是觉得饿，看样子我想在结婚时能穿上那件婚纱是有点困难的了。”林琳半开玩笑地答道。
　　“应该不会，你只要三个星期不要长10公斤就可以穿得下。”姜熙正本来板着的脸轻松了起来。
　　两的商量着去吃什么，车就开到了目的地。
　　“你吃饱点，晚上可能会饿的。”姜熙正说道。
　　“有事？”
　　“嗯，”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林琳的碗里，说道：“等一下我们得回一趟家了。”他把“家”这个字说得格外重了点，林琳已经知道他指的是哪里。
　　“有什么事吗？”
　　“你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五年前的事吗？我们家姜总的那个私生子。”
　　“嗯，怎么了？”
　　“有人想用那件事搞点事情，所以我不得不让人把她们接回家了。”
　　“你是说接他们到奶奶那里？那奶奶知道吗？还有你妈妈呢？”
　　“所以今天家里可能会闹起来。”
　　“你是说他们全都不知道，那你让谁去的？颖儿？”
　　“嗯，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他们应该在晚饭时候到家的。”
　　“那你打算呢，让你父亲承认他们，让奶奶承认他们，重组帝都的股权？”
　　“你说呢？他们必须得这么做，不然二叔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其实在第三代人中无论谁继承对奶奶来说都无所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奶奶那么支持我？”姜熙正放下筷子看着林琳问道。
　　“是呀，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就算你们当初和我说的那些关于爷爷对于后代的遗嘱，关于家族的继承之类的，但是我仍觉得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你二叔那么想坐上至高的位置，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强烈的阻止他，也许他有他自己的处事风格，也可以把公司搞得很好，也可以让公司蒸蒸日上，有所发展，我总觉得我们无意中有的这个宝贝只是给了奶奶一个借口去巩固你们这边的位置，难道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吗？熙正，我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介入家族纷争，要知道，这可能会给他的未来带来很多压力。”
　　“林琳，你很聪明，什么也瞒不了你，只是下次不要这样，如果心里有什么就直接问我好了。”
　　“我只是不想介入太多你家族的事情，不过好象不介入也不行了。”
　　“马上就要成为我老婆了，想逃也逃不掉，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快乐的人生，不会让他去承担太多东西。”姜熙正拉着林琳的手，笑着说道，“像帝都这样的公司，你们一直在搞技术，有很多事情你们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公司要想在市场上立足，单靠产品，营销之类的是不够的，让这个公司可以存活下来，还得靠人脉，有一些人脉并不是我们真的想要去建立的，就象是你的朋友马莎的父亲。但是也有不同，在经营上有用阳谋的，也有用阴谋的。二叔是一个不管用何种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经过这么多风浪的帝都，奶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目的，我说的是这次新工场的项目，这个项目关乎了帝都的生死，这些只有董事会知道，所以你必须保证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因为我们的旧厂址在当年选址时是与政府有协议的，经过这么多年政策变化，如今那个区域已经不适合做重工业了，一个是为了公司发展，一个是城市的发展，所以新工场项目必须要在今年内开工。”
　　“可是为什么不能顺利进行，如果选址不对，应该另外选址才行，现在不都是拍卖地皮的吗？”
　　“其实地址没有问题，但是有些人有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和马莎的父亲接触的原因，当然马处是非常不错的人，我们只是需要了解其中到底有些什么问题就可以了，有问题就解决，按照要求做就行了，但是二叔和潘总似乎想用更便捷的手段。”
　　“你是说行贿？”
　　“嗯，不过奶奶不想，就像你说的，奶奶宁愿另外选址，也不想那么做。二叔不同，他想尽快做成，只是政府的人员最近变动很快，他并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所以才会搞了那么多事。上次你们那个新产品的质量问题，你以为我二叔只是要贪钱吧，他现在急需要钱，一个为了在股市上购买公司的股票，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这个，他知道从公司正规渠道是搞不出来钱的，如果他把这个事情搞定了，那他铁定坐上到高位置。权力地手，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经营这家公司。要用他的方式经营帝都是他学生时代就有的梦想，他一直觉得帝都现在发展太慢，他想要的更多，曾经奶奶觉得他有志向是好事，但是没想到是野心。”
　　“熙正，说实在的，我不懂你们这样的家族里的人的心态及做事的方法，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们是普通人家。”
　　“林琳，很抱歉把你带到这样一种境况里，但是为了公司我们只能这样走下去。”
　　“熙正，我只希望不管怎么走，你都要光明正大地走下去。”
　　“放心吧，你赶快吃吧，一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郑女士看着客厅里的那个女人和孩子，皱着眉头，事情让她震惊得已经没有办法去伤心，客厅里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谁的到来。
　　姜启年在家门口刚好遇到了姜熙正和林琳。
　　“一起过来吃饭，怎么这么晚，这都几点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姜启年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家门。
　　林琳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在想，等一下这个家里会发生什么样的天翻地覆的事情，熙正要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得很好呢，她转脸看了看姜熙正，发现他脸上很平静，但是她感觉到那只握着她的手的手在微微地出汗，而且她感觉到那只手非常手力地握着她的手，她甚至都觉得有点痛了。
　　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现在比起和她刚认识时突然长大了，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