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乳娃娃

60、五十九、承诺

　　心里乱的很，辗转反侧一晚上也没睡踏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逸远、有擎天、有暮云、有飞雨、有小六，竟然还有楚月坤和阿郎，他们每个人，都向我伸出手，对我说着同样的一句话，“跟我走……”梦里，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虽然很想握住逸远的手，但是又顾忌着其他人的感受，一时难以抉择。

　　清晨，我索性披了衣服起来，站到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盯着院儿里槐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看得出神。

　　“姑娘，昨儿你从李爷那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好歹也吃点东西啊。”小喜把早饭摆上，又张罗着备水伺候我洗漱。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禁莞尔，这丫头，自从前些日子小六在冯如烟那里认出了我，她便主动跟了来服侍我，再不肯称呼我“姐姐”，不过也没有之前在天魔门那般称我“夫人”，而是改口唤“姑娘”。

　　我接过小喜递过来的帕子，拭了脸，又漱了口，看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终是没有胃口，“你先下去吃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姑娘你……”小喜还想说什么，我转头打断了她，“好小喜，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你放心，我会好好吃饭。只是，现在我想自己待会儿。”小喜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退了出去。而我有凝神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今晚，该是为慕云解毒的日子。我原始该高兴的，那个英挺霸气的男子，再也不用忍受毒发折磨之苦，不知怎的，我的心底却有隐隐的害怕。

　　我在害怕什么？害怕不能顺利为慕云解毒，害怕中途发生别的变数，还是……害怕以后无法面对“他”？一想到那个“他”，心里憋得难受，似是有口气怎么也无法畅快呼吸出来，憋得难受，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窗框慢慢蹲了下来。

　　我刚要喊小喜进来，却被人从后面打横抱了起来，入眼瞥到一袭青衣，感觉到来人怀中的温度“你……”我蹙眉，转头看向他，竟没有发现他是何时进来的。

　　“你身子刚好，又到窗口吹风，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飞雨抱了我放到床上，拉了薄被给我盖上，坐到床边，温柔的看着我。

　　“青儿，其实你不必……”他顿了顿，又道：“罢了，我知你心意已决，只是，既然决定了便不要再胡思乱想。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飞雨……”我支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对上他清澈的黑眸。他知道，他知道我在害怕，他知道我在逸远慕云之间抉择的痛苦，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你说，我是不是品行不端的坏女人，招惹了你们几个，又不能给任何人承诺什么。摇摆不定，又不忍作出抉择。”

　　我定定地看着他，越说越委屈，眼里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儿自眼角滚落，“如果没有我，你们和擎天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更不会惹上赤焱盟，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

　　“住手……”他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轻抚我的脸颊，白皙的拇指替我抚去眼角的泪珠，“傻姑娘，正因为有你，才让我的生活变得有了色彩”。

　　他转手轻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喃喃道：“我心甘情愿，还有逸远、慕云、凡星、擎天，他们对你，亦如此。”

　　听了他的话，我身子猛然僵住，而后更是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飞雨没有再说话，只是，原本虚环在我腰间的大手渐渐收紧，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前，清楚的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房门外，早已驻足多时的孟凡星薄唇紧抿，垂在宽袍锦绣中的手紧攥成拳，而后松开，复又收紧，耳边回荡着青儿的那句话：“摇摆不定，又不忍抉择……”

　　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喜看着呆愣在门外，口中喃喃自语的王爷，心下忐忑不安。飞雨少爷刚进屋，王爷就来了，这会子莫不是把里面的对话都听到了，这可怎么办。

　　“摇摆不定，摇摆不定……难道”孟凡星突然眼前一亮，紧抿的薄唇缓缓放松，唇角勾起一抹不已觉察的弧度，心下抑制不住的狂喜“青儿心中有我，才会难以抉择，是的，必是如此”。心下这样想着，已不由自主推门，迈开大步进了屋。

　　门猛地被推开，感觉有人快步进来，我条件反射地从飞雨怀里挣开，尚未看清，只觉来人已坐到我的床榻前，紧急攥了我的手。

　　“青儿，我也心甘情愿。别怕，我也一直陪着你。”

　　迎上小六亮闪闪的眸，我心下了然，想必他方才都听到了。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又转而看了一眼飞雨，我释然，“你们在，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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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折腾了一回，见我没事，飞雨和小六他们便去了慕云的院子。我终是抵不过困意，又睡了个回笼觉。和小喜一同吃过午饭，已近未时三刻，我找了本医术，靠在软塌上翻看着。

　　“不好了，姑娘……不好了”福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眼到了门口。

　　“姑娘昨天没休息好，这会子刚得了空，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小喜在门口拦了他，低声道。

　　“不好了，李少爷吐血了……”许是方才跑的快，福子气息有些不稳。

　　“你说什么”我丢了手中的书，下榻快步走到门口，急切的问。

　　“李、李少爷方才突然吐血了，王爷吩咐小的请姑娘过去，怕是、怕是情况不太好……”福子眼神躲闪，不敢直面我。

　　“你带路，咱们快走”我一着急也顾不得其他，吩咐了福子便匆匆朝慕云院子而去。

　　“姑娘，披上外衫，当心着凉。”小喜急忙进屋替我拿了件外衫，快步追了出去。

　　疾奔到慕云的院子，正巧撞见了从正屋出来的飞雨。“青儿，借一步说话。”他拉了我到一旁的偏厅。

　　“慕云怎么样？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吐血？”我焦急的问。

　　“我们刚刚知道，慕云昨天夜里已有毒发的征兆，他强行运功压制，这会儿终是抵不过……”飞雨脸色凝重，“慕云，怕是等不到晚上了。青儿，你准备好了吗，现在必须解毒。”

　　“没问题”我重重的点头，“你快去准备，咱们现在就开始。”

　　拉着飞雨进屋，看到半躺在床上的慕云正在喝药。小六坐在一旁，一脸的担忧。“你来了……”慕云见我进屋，忙起身就要下床。

　　“快躺好”我快步走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是好的。我这才稍稍放了心。

　　一旁的飞雨见状，朝孟凡星使了个眼色。小六会意，起身忙道：“青儿，那劳烦你照顾四师兄吧，我还些事要办。” 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感觉到他的脚步在门口有略微的停留，随即踏出房门。

　　“慕云……”飞雨开门见山，“事不宜迟，你的毒必须要解。”

　　“不行”慕云看了我一眼，转头对飞雨认真的道：“我用内力已能够压制，想必也可拖延毒发时间，不如等逸远回来……”

　　“你傻了吗”我打断他， “飞雨都告诉我了，你的命，由不得你如此轻践。”我一时生气，也不看他。回头交代飞雨：“我希望，明早之前不要有人来打扰。”

　　“你放心，方圆十里我已安排了暗哨，这个院子我和小六亲自守着，拼尽全力也会保你们周全。”他怜惜的看了我一眼，“桌子备了糕点和参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许踏进这个院子半步。”说罢，转身出了门。我快步跟上去，将门带上，从里面上了栓。

　　“不行……我们不能”慕云起身，坐在床沿要穿鞋下地。

　　我复又走到床边，“自己的身子，怎么不爱惜呢？”我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如果出事了，我怎么办？你不要我了吗？”

　　慕云见我委屈，终是不忍，撑着站起身，扶着我的双肩，黑眸正对上我的眼睛，“青儿，我不要你的怜惜。”

　　“怜惜？”我咬牙，恨恨地道：“你认为我是怜惜？李慕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说过你要好好待我，给我幸福的。”

　　眼里盈满了泪，我哽咽：“你这个骗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说给你一年时间，若到时我心里么有你，才会放手。可是现在呢，才短短半年，你就不要我了，我的心里有了你，你却不要我了……”一股脑儿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他似是不可置信，满眼的期盼，“你说你心里有我？是真的吗？”

　　我也不看他，赌气道：“这重要吗，你都不打算要我了。连飞雨都你能看到我对你的心，你却不相信。”抬手胡乱擦了一把鼻涕，故意在他胸前抹了两把，“你不要我，我还不稀罕呢”我作势转身要走，心里却焦急万分，傻瓜，留住我，留住我啊，我留下，才能帮你解毒。

　　“青儿……”他从抱紧了我，双手紧揽了我的腰，“不要走，我不想死”，他低头一字一句在我耳边道：“我要活着，照顾你一辈子，让你幸福一辈子。”

　　我不再挣扎，抬手覆上他的手臂，向后倚着她的肩膀， “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这辈子，定不负你。若违此誓，不得好死……”他语带铿锵。

　　“不要……”我伸手就要捂她的嘴，可是那句誓言还是从指缝中流出，清晰地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