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乳娃娃

57、五十六、风起云飞扬（上）

　　忠勇王府后园正北临芳楼

　　二楼卧房，一位看似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正双手背后，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目光不时的瞟几眼床榻上昏睡的女子。一旁的小丫头正忙着为女子替换额头上用来降温的湿帕。

　　躺在床上的女子双眸微闭，面颊泛红，身子发热，还不时的呓语盗汗，看样子病得不轻。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爷……药、药来了……”

　　福子小跑着进得房来，手里端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汤药。

　　孟凡星赶忙将药碗接过“你去外面守着，不许旁人打扰。”

　　“是……”福子转身将门带上出去了。

　　端起碗放在嘴边轻尝了一口，孟凡星皱皱眉，想必是那药有些苦罢。

　　“拿着……”

　　转身将药递给旁边的小喜，他自己坐到了床头，轻轻将床上的女子抱入怀中，一手小心的揽着女子的腰，一手托起她的头，“快……喂她吃药。”

　　小喜伸手颤抖着用汤匙舀了一勺汤药，凑到女子嘴边，慢慢抬起，勉强喂她喝下。不料刚喂了半碗，女子竟本能的将药吐了出来，深褐色的药汁溅到了一旁的男人身上，将男人胸前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王爷恕罪……”

　　小喜见状慌了神，哆哆嗦嗦的拿了帕子轻轻将女子嘴角及身上残留的药汁擦拭干净。

　　“算了……”

　　孟凡星怜惜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青儿，抬手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儿，轻轻放她躺下，又起身拿了帕子径自擦拭自己胸前的污渍。

　　两日了，青儿已经昏迷了两日。他从小喜口中得知青儿因为在天魔门吃了忘忧丹，以至于影响了她对从前的记忆。

　　不过庆幸的是，她还没有服第三颗忘忧丹，也就是说她不会彻底忘记从前。但令他头疼的是这两日大夫开的药青儿根本吃不下去，二师兄还没赶到，而自己对治病救人又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您、您不能进去啊……”

　　“我是王爷的人，谁敢阻拦？你们这些个奴才竟然不把本福晋放在眼里，不要命了么？”

　　外面像是福子和什么人在嚷嚷，尖细的女生寸步不让，趾高气扬的架势十足。

　　话音刚落，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身玫红绸缎衣裙，手提食盒的金芙蓉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福子。

　　“福子……”孟凡星大喝一声。

　　“爷……”

　　“这临芳楼不许外人私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么？”他掷地有声的话语不冷不热，摆明了不是针对福子，而是另有所指。

　　这一声大喝惊得金芙蓉站在原地没敢再动弹。

　　片刻，她委屈地瞅了孟凡星一眼，见对方脸上的怒气稍稍消了些，“爷……妾身听说爷已经两日没正经吃东西了，特地吩咐厨子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来。您，怎么能将妾身当外人呢？”

　　金芙蓉虽然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但也不是呆傻之辈，她早已听出王爷这是意有所指，也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定要来瞧瞧究竟，究竟是何等的女人能使王爷如此挂心。

　　见王爷没言语，金芙蓉大了胆子，径自将食盒放在桌上，顺势就要向床榻走去。

　　“爷，这姑娘瞧着有些面熟，她是怎么了？”

　　“站住……”几乎同时，一声怒吼响彻整个临芳楼。

　　孟凡星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眼底已渐渐升起怒意，似是有意隐忍，却已将近极限，好像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让人见了不由得打心里发怵。

　　“你若再靠近她，就给我滚出王府。”声音不大，却足已令金芙蓉听的清清楚楚。

　　“你……你……”也许从未见过这样的王爷，金芙蓉竟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片刻，委屈的泪珠儿夺眶而出，她随即拿帕子捂了脸，懊恼的转身跑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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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又是一阵脚步声……

　　“滚，都给我滚……”没有细看来人，房中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小六……”听声音很熟悉。

　　男人抬头，眼前一亮，“师兄……你们总算来了……”门口的两人正是刚刚赶到的风逸远和肖飞雨。

　　礼貌地点头，风逸远径直走到床前坐下，将随身的药箱放在一旁，低头仔细打量着眼前昏睡的女子。

　　几个月不见，她基本没怎么变，俊俏清丽依旧如往昔。她脸庞微圆，看似这些日子过得很好。伸手为她把了脉，脉象微乱，像是余毒未清；全身发热，是急火攻心、体虚劳累所致。

　　“逸远，怎么样？”肖飞雨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床榻上的女子，小心试探的问道。

　　“青儿像是服用过某种慢性毒药，此药可迷人心智，服用达到一定剂量之后可使人神智不清。”

　　风逸远闭了眼，又仔细为昏迷中的人把了脉，“好在这药用量不大，及时诊治便无大碍。”

　　“师兄，青儿在天魔门曾经服用过一种叫做‘忘忧丹’的丹药，据说这药连服三颗便会忘记过去之事。她之前已服了两颗，那日相见，已不认得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孟凡星有些无奈，缓缓地道。

　　“忘忧丹……”听到这几个字，风逸远顿时心下一紧，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使人不易察觉的恐慌之色，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平静，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擎天居然给青儿吃了忘忧丹，那药服过之后会让人丧失记忆，残留的毒素会使服食者体质渐渐衰弱，若没有及时配以珍贵药材补养，天长日久甚至还可取人性命。

　　他万万没有料到，大师兄为了留住青儿竟然不惜代价铤而走险。所幸青儿中毒尚浅，否则，就是神仙降世也无法为她解毒。长舒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他自药箱中取出一青色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整齐摆放了六排大小不等的银针。

　　拿过手巾将手擦净，取了一枚银针，“小六，我需要血参、鹿茸、蟾蜍、蛇骨、南海珍珠这五样东西。”

　　语毕，风逸远手起针落，熟练地将一枚银针刺入女子的左腕。

　　“我马上去准备……”说着，孟凡星转身疾步离去……

　　“她……不记得我们了？”

　　肖飞雨静静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得望着昏睡中的女子，微眯的丹凤眼里满是内容，似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自从他将青儿交与慕云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不能与她相守。她是慕云未过门的妻子，又是大师兄最在意的人。而她的心底，从始至终都只装着逸远，那个他最为敬佩也最为欣赏的兄弟。

　　至于自己，肖飞雨只希望能时常见到青儿，哪怕远远的看着，保护着她，就已足够。只是，如今她的记忆中已经不再有他这个人，这难免令他感到彷徨失落。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经历了这许多事，真是难为她了。”

　　风逸远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手下施针的动作连贯而熟稔。

　　“逸远，你的意思是……”

　　看着飞雨一脸的茫然，风逸远苦笑道：“一切随缘，若青儿能忆起咱们固然欢喜，若她从此忘了这些烦恼事，也未尝不是一桩坏事。”

　　话锋一转，他将最后一枚银针拔出，自一旁拿了帕子擦净了手。“慕云那边先晚些告诉他，等他自塞北回来再说。”

　　“赤炎盟已有行动，我看楼兰起兵也是早晚之事，恐怕这一两个月内便会有所动作。不知塞北的人马能否为我所用……”一提到朝中局势，肖飞雨不免也担心起来。

　　一时无语，两个男人各有所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室内的气氛瞬时变得紧张起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不可避免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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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头晕得厉害，耳边好像有人在对话，还不时伴有阵阵脚步声以及碗盘碰撞的轻微声响。

　　“公子，奴婢将晚膳放在这里，您稍后用些罢。”

　　“知道了，你先下去，煎药时记着看好火候。”

　　“是……”

　　这声音,我再也熟悉不过，是……逸远。脑海中的细碎片段快速拼凑。

　　风逸远，那个我穿越时空来到孟氏王朝遇到的第一个男人，那个在赤炎盟冒险救我的男人，那个对我永远温柔似水的男人，那个在我心底早已烙下深深印记的男人……

　　接着，那些往事一幕幕一桩桩慢慢浮现在我眼前，意外穿越、生日、被虏、大婚、进宫、天魔门……还有潇洒不羁的飞雨、外冷内热的慕云、狂傲霸气的擎天、阳光帅气的小六、金发碧眼的阿朗、阴险诡异的楚月坤……

　　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强打精神缓缓睁了眼，眼前的影像由模糊到清晰。一个男人正坐在我的床边，专注地为我施针。是他，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儒雅飘逸，一样的俊美非凡，真的是他！

　　一时欣喜，我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费力的抬起左手，握住他正在施针的右手。

　　他貌似很吃惊的样子，后来竟呆呆地瞧了我半晌，片刻，嘴角微微上翘，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让人无法抵挡的微笑。

　　见他唇边又挂上了那抹久违的笑容，我顿时放松了许多，心里感觉暖暖的。他的笑容总是如春风般清爽，吹入人的心田，仿佛有魔力一般，使人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

　　“逸远……”我吃力地回了他一个会心的笑，但眼睛却不由得湿润起来。

　　“你……还记得我？”他下意识的反握住我的手，不可思议的道。

　　“应该是吧，好像我还没有完全失忆。”我顽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青儿，可还有什么不适？”他忙着为我诊脉，眼底眉间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头有些疼，感觉身子无力。”我如实回答。对于逸远的医术，我从未怀疑过。

　　喜欢他为我把脉时专心的神情，喜欢他开药方时思考的模样，喜欢他小心翼翼的给我施针，喜欢他半哄半骗的喂我吃药……

　　“嗯……看来你还有些体虚，不过余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他点点头，慎重地道。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拿了他的手，放在我脸旁，轻轻依偎着，自己则闭了眼，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温馨和美好。

　　感觉他的手停顿了片刻，而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左脸，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抽回手，尴尬地望着我，眉眼中带着歉疚，那表情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慕云……他有些事情耽搁了，大概半月后回来见你。”

　　李慕云，我的心顿时感觉一紧，还记得他倔强的神情，记得他郑重的承诺，记得他犀利的目光还有霸道的语气。

　　可是……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越来越发现逸远对于我的重要。对慕云，除了感激，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其中。两个男人，我都不愿意伤害，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想我会越来越难以抉择。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也许，真该到了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我们离开这里……”我坚定地望着逸远，脱口而出。

　　“不行”他干脆利落的答道。

　　我注意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似乎对我方才说的话有些始料未及。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反问，语气咄咄。“既然我们心里都装着对方，何苦再折磨自己。”

　　“喜欢不一定就要得到。”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正视我。

　　“逸远，带我走。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虽然这话听起来和我以前生活的21世纪的肥皂剧的台词无异，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我真有了这种看似俗套却很现实的想法。

　　“我欠慕云的，有机会定会偿还，虽然我根本还不起也永远还不清。但是眼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感情了。”

　　话一出口，我总算松了口气，结果如何尚未可知，但我已经争取了，接下来就看某人的了。

　　逸远没有回答，只是贴心的为我理了理额前的乱发。

　　沉默了许久，他自一旁拿了丝被让我半依着靠在床头，“青儿，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能抛下……”

　　他叹了口气，内心似乎在进行强烈的矛盾挣扎。“可是……”

　　“我等你……”我打断他的话，“慕云有他的事业，相信时间久了，他会渐渐淡忘我；至于擎天，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件想拥有的物品。你所谓的‘事情’我左右不了，但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会等。”

　　逸远的顾虑我清楚，只是我不确定他这次能否下定决心。

　　毫无预兆的，他竟伸出长臂轻揽我入怀，“半年，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们去过青儿想要的生活。”

　　我幸福的窝在他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的香味。我知道，逸远一旦许诺就不会食言。未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将会与他一同面对。

　　半年，只要半年，我的幸福，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