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难为》孟江南

2、第一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俗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作为全国人口最为集中的京都八卦更是少不了的，而纨绔界则是京都除皇宫外八卦最多的地方，做为全京都最尊贵的纨绔子弟没有八卦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所以最近京都最热门的八卦，就是景王靳儒士与少将军夏无忧前日在欢场“冲冠一怒为蓝颜”。

　　这两位二世祖的来头可都不小，靳儒士自不必说，当今圣上的胞弟天资聪颖却不愿用在朝堂上，靳儒士自己都说反正他亲哥都当上皇帝了，他这辈子已经富贵不愁又不是当贤王的料，倒不若及时行乐来的痛快！

　　夏无忧有个当大将军的大哥，他哥还是皇帝的心腹大臣，而皇帝对大将军的宠信满朝文武有目共睹，已经到了他亲弟弟都忍不住吃味儿的地步。连带着夏无忧都升了天，皇帝对他心腹大臣这个喜欢惹祸的弟弟也十分宽容。

　　靳儒士与夏无忧大约天生八字不合，两人几乎一见面就掐，不见面还掐，非要争出个胜负长短不可。小时候比谁尿尿尿的远，谁爬树爬的高，长大了比谁的桃花多，谁更受花魁的亲睐。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只得由旁人收拾烂摊子。

　　这旁人不是别人正是文王靳儒墨。

　　“二殿下！今晚酉时太湖楼有要事相商。”

　　下朝之际北定侯司徒迁一脸肃然道，还不待靳儒墨回过神来司徒迁就已经翩然离去。望着司徒迁的背影靳儒墨直犯嘀咕，有要事相商？他司徒迁能有什么要事与我相商？

　　京都代有纨绔出，各领fa.lang十几年。如今司徒迁是消停了，往前数十年司徒迁在京城那也是数得上号的纨绔子弟，北定侯祖上乃大靳朝的开国功臣，世袭爵位。老北定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盼到了司徒迁这么一个儿子，早早的便让他继承了爵位，自己闲在家里养养花、弄弄草颐养天年。司徒迁本人长得面白如玉、英俊潇洒，虽非六艺皆通却也风趣幽默，容貌、身份、爵位、家世，无一不缺当真有纨绔子弟的资本。也确确实实年少轻狂过，不说劣迹斑斑，荒唐事也真没少干过。

　　吃喝玩乐，养戏子包相公，风月场上一掷千金也不是没有过，可有一回拿祖传的宝鼎热锅子（即火锅）被老侯爷追着打了三条街，躲在慕容太傅府上两天没敢出门儿。十三岁那年男扮女装进将军府做丫鬟，还扬言非少将军夏无且不嫁，吓得夏将军忙把大儿子叫军营里一呆就是两年。当然其下场是差点被老侯爷打断腿，外加禁足一年。十六岁是还在京都第一名妓——杜月娘肚兜上提过诗，至今都为欢场中人津津乐道。

　　那时候京都的世族大家长训子时都爱说：“混账东西！你想做第二个司徒长安不成？！”名声之臭较之靳儒士和夏无忧（夏将军么子）这两位后起之秀，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来大靳朝的权贵不算多，除去皇族靳氏，再有就是将军夏氏、太傅慕容氏、北定侯司徒氏，前两者与皇室是姻亲，北定侯祖上战功赫赫历代也出过不少能臣干吏，无奈这一辈儿出了司徒迁这个奇葩真真叫老侯爷脸上无光。好在自从袭成爵位以后司徒迁收敛了很多，行事日渐稳重，在朝堂上颇得皇帝青眼。

　　先皇子嗣微薄，共育有三子1.女。一是太子当今圣上靳儒孟，二皇子文王靳儒墨，三皇子景王靳儒士，养女宁国公主靳濡月。那时三皇子与公主年幼，故早年先皇也曾宣司徒迁入宫读书由慕容太傅一同教导，与诸皇子颇有些交情。而今皇上与文王都已大婚，宁国公主许配的是太后的侄儿慕容端时任大理寺卿，少时曾是文王伴读是京都有名的青年俊才。

　　故而，纵然心底有些疑惑靳儒墨却也如约而至。

　　酉时太湖楼——

　　登高楼，倚栏杆，青檀的衣袖迎风带着微微的寒意。望眼处，暮云缭绕，灯火晃晃，其间香车宝马、姹紫嫣红，当真好不热闹！他凭栏而立背景是那不夜的京都城，笙歌四起、丝竹漫漫，偏他一袭青衫不染一丝风尘，遗世独立生生隔开了这滚滚尘嚣。

　　连司徒迁见了也禁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不知偷去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只可惜……司徒迁以扇掩面只余一双狡黠的桃花眼，笑得意味不明。

　　要说文王，婚前那也是京都的风流人物，与少将军夏无且一文一武合成京都双壁，赞曰“文起腾蛟，武战凤鸣”。最得姑娘们爱慕，可以说是全京城待字闺中少女的偶像，大靳朝未婚妇女的奋斗目标。风月场上也不少踏足，不过多半是和美人喝喝茶、聊聊天，从诗词歌赋探讨到人生哲学，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虽然美人们不介意和文王殿下来一段水路姻缘，可靳儒墨却从未在花街柳巷留宿，也没听说有哪位美人在文王府上过夜。

　　大婚后便再不踏足风月，司徒迁曾几次相邀都被靳儒墨婉言谢绝，每每司徒迁想起他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了。”那种温柔的几乎溺出水来表情，都觉得自己被刺激到了。难道这是上真有不的猫儿？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他司徒迁是不信。不近……那么男色呢？大靳朝民风开放，世家子弟多以眷养美貌少年为好，就是平民百姓也有不少以俊美男子交好为豪者。

　　他从前只道靳儒墨不近是不开窍，却不想他竟然是喜欢男人……不但喜欢男人还和一个男人成亲了，撇开身份不谈，单靳儒墨这个人也是天底下拔尖儿的人物。他与靳儒墨都是在这三千红尘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虽不说阅美无数，但所见之美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所以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又怎样的风骨，才能使靳儒墨“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恋身边人”的痴情汉？文王妃凉霜白他没见过，靳儒墨捂得太严实，美人关的花魁殷芜雪公子他却是见过的。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妙人儿，连他这个不好男色的男人都忍不住心动了，靳儒墨呢？

　　于是乎司徒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相信！他才不是羡慕嫉妒恨那些在他还独自一人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已经一个个都有美在怀了呢！

　　“二殿下！”花哨的锦衣，金边折扇，轻佻的口吻，惑人的桃花眼。不是司徒迁是谁？

　　靳儒墨的视线从屋檐上尚未来得及融化的积雪上，移到司徒迁手中轻摇的折扇，又从敞开的领口瞅见依稀可见锁骨，以及——上头暧昧的红痕，默默无语。貌似这才刚入夜吧？您这一副明显出自某些场所的模样是要闹哪样？你这时候约我来究竟是要商议哪门子的“要事”啊？

　　却听司徒迁突然一本正经道：“传太后懿旨，草民殷芜雪言行无状引少将军与三王爷冲突，特令北定侯司徒迁、文王靳儒墨训诫一二。”

　　靳儒墨心思一动，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是呐！这回丢了这么大的丑，闹事的两个纨绔（靳儒士和夏无忧）都被关了禁闭，连远在边关的夏无且都被惊动了急召回京，作为导致这场闹剧的“蓝颜祸水”，殷芜雪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话说——”司徒迁笑嘻嘻地凑到靳儒墨身边，以扇相掩暧昧地眨眨眼：“二殿下还没见过殷芜雪吧？”这下靳儒墨总算明白了司徒迁的用意，靳儒墨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司徒迁，你丫吃多了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