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难为》孟江南

18、第十七章 出征

　　公主府——

　　慕容端醒来时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在榻上躺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缓缓坐在榻缘慢慢回忆着昨夜发生之事……款待东临摄政王的国宴上，公主喜获麟儿，他喝多了在御花园吐得一塌糊涂，然后有人送他回府……好像、好像是……文王？

　　一些片段在脑中一闪而过……慕容端按了按额角，果真是他喝多了啊！

　　“来人——”

　　唤来侍女洗漱更衣，由于他宿醉未醒，今日早朝公主已派人去宫向皇帝告假。皇帝体恤他初为人父、喜不自胜便免了他早朝，允他在家休息与公主共享天伦之乐。

　　慕容端先向公主告罪，公主产后虚弱和驸马说了几句话便又倦了，慕容端见状吩咐侍女好生伺候，自己则去看望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小婴儿生得白白嫩嫩，吃饱喝足咂咂小嘴，正睡得香甜。慕容端附身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儿，血脉相承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慕容端觉得他可以为这个孩子抛开一切！绵绵不绝的爱意从他眼中流淌出来，倾尽在此刻正在安然酣睡的小小孩童身上。

　　这一刻，慕容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让他的心都变得绵软起来，他由衷地感谢公主，感谢她让自己拥有了这个孩子。他会传承自己的血脉，继承自己的样貌、秉性，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有的自己的印记。与自己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密不可分，填补他多年以来的寂寞，弥补他少时缺失亲情与温暖。

　　光是想一想就令人振奋！

　　“驸马爷，北定候来访。”

　　司徒迁？他来干什么？

　　慕容端有些诧异，他与司徒迁的关系可算不上好！平日里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今日竟然登门拜访……

　　不舍地看了看儿子的小脸，慕容端沉吟片刻道：“花厅候茶，我随后就到。”

　　“诺！”

　　花厅——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司徒迁面容肃穆，身披战甲，腰佩宝刀，朗眉星目、英气逼人。

　　这样的司徒迁与往日所见大相径庭，不由得慕容端刮目相看，是了！北定候若当真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怎会得皇帝另眼相待？又怎么会屡次委以重任？

　　虽说两人不对盘儿，但慕容端向来对事不对人，他确实看不惯司徒迁的生活作风，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司徒迁能力的评估。纵观当今朝廷，武将之中除了夏无且恐无人能与司徒迁一较高下。

　　“不知侯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驸马爷客气了！”

　　司徒迁用余光扫了扫周围慕容端便知他有事要说，于是挥退下人——

　　“尔等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诺！”

　　下人们鱼贯而出室内只剩下司徒迁与慕容端两人，慕容端开门见山道：“侯爷有事不妨直说。”

　　司徒迁也不矫情，他与慕容端也算得上是“多年的冤家熬成愁”，面对这么知根知底儿的人，套话什么的就免了吧！

　　“慕容今日早朝边关急报，西戎骑兵屡次挑衅意在重启战事。夏将军请旨回边备战被陛下驳回了，陛下命我三日后出发前往边关备战。”

　　慕容端不知为何闻言心中一突，陛下好不容易将夏无且召回京中，自然不肯轻易放人。派遣司徒迁前往边关也在情理之中，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别扭！又说不出来……

　　“……”慕容端看向司徒迁不明白他话中的意图。

　　司徒迁笑了笑爽朗硬气、不卑不亢：“此次出征恐非同小可……我知慕容你素来最是端正，日后……京中诸事还望你多多关照。”

　　慕容端拢了拢眉峰，总觉得司徒迁隐瞒了什么，司徒迁亦非头一次带兵打仗，多少qiang林剑雨都闯过来了，何以今日用这种托孤的口吻？好似……好似此行凶多吉少，多半有去无回似的……

　　“司徒你若真有难处也需对我言明始末，我才好帮你不是？”慕容端沉吟片刻道，他相信寻常事司徒迁不会轻易开口，既然能让他找上门来想必此事定然非比寻常！

　　司徒迁却哈哈一笑，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道：“还未恭喜驸马爷喜获麟儿！司徒迁在此以茶代酒敬驸马爷一杯！”

　　慕容端：“……”这是要闹哪样？！

　　司徒迁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司徒迁便不叨扰驸马爷与公主殿下了！改日再会！告辞——”

　　慕容端：“……”你TM倒是把话说完再走呐？！

　　慕容端颇有些郁闷地站起身，他不过是一日没上朝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路过司徒迁所在桌案旁慕容端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这一眼却非同小可！只见茶盏底下压着半个“友”字，挪开茶盏一看上半部分已经随着水分的蒸发消失了，而这个“友”字似乎是某个字的一部分……

　　“友”……“友”？！

　　慕容端目光一沉，难道是……他？！细思来却是极有可能！慕容端将桌上的字迹用手帕抹去，这才吩咐下人备轿出门。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放下轿帘儿轿夫问道：“驸马爷咱们去哪儿？”

　　“文王府。”

　　慕容端与靳儒墨是多年好友、也是常客，所以管家直接将慕容端引进了靳儒墨的书房——

　　“王爷，慕容大人来访！”

　　“……”

　　“王爷？”

　　见里面毫无反应管家提高了嗓音又禀了一遍，里面仍是毫无反应。管家与慕容端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古怪，难道说文王刚刚离开了？

　　“王爷！老奴冒犯了！”停了许久见里面仍是毫无反应，管家便壮着胆子推开了书房的门，只见靳儒墨端坐在桌案前看书，神情悠然他们进来也全无反应。

　　“王爷！慕容大人来访！”

　　管家又大声喊了一遍，靳儒墨这才慢半拍地抬起头，目视前方迟疑地叫道：“…是…阿端…来了么…”

　　一时间慕容端只觉得古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