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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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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小七坐下,点了一碗葱花蛋面。刚没吃上几口,面馆外的嘈杂、喧闹引来众多吃客的关注,有好事的食客早已经端着碗筷,蹭到了前头,观望。透过人群的缝隙,李瑶隐约看到几名身穿官差正粗野朝客栈那头拽出了好几个人,高声吆喝着“别动。”
“官爷,我们没有犯法,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是班主的声音凤玉锦立马站起,想去看个究竟却惊动了原本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七,小手立刻抓住凤玉锦,大大眼睛写满惶意,以为他又要抛下。
“哥哥,就去前面看看。”安抚着小七,可他还是摇晃着小脑袋,放下筷子,小七挽着凤玉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她又不见了。
“小七跟哥哥一起。” 坚决的态度,小小的他眼神异常坚定。
“小七。。。。”心疼的望着小七,凤玉锦求救般眼神的望向裴钰寒,希望他能去了解情况
“我去看看。”会意点头,起身朝前走去,凤玉锦适时拉住了裴钰寒的衣袖,掠过外头的嘈杂,眼神中一片担忧。
“啊寒。。。小心点。”
“嗯。。。放心。”凤玉锦关心让裴钰寒高兴,他笑着点了点头,走向面馆门口。这时候,外面的天气已黑下,来势汹汹的官差们各个举着火把,把“德芳社”的成员围在圈里,一名带头官差正凶神恶煞的问着话。
“官爷,我们真不知道呀。”回答的是被指名到,颤颤惊惊的胡一华。他刚准备休憩一小会就被闯进厢房的官差拉了出来,如今在深秋的夜里,只穿一袭单薄中衣的他又怕又冷躲在见惯了市面的班主身后。
官差自然对一问三不知的戏班成员恼火,有一名脾气并不好的官差一脚踹在胡一华的身上,引来他痛苦的倒地哀嚎。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畏惧的站在一起。
“官爷,我们只是到处巡游的戏班,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坏人呀。还有。。。这是康城知州给小人的通帖让我们这个戏班唱戏给城主贺寿。”老班主从怀里巍巍颤颤掏出了帖子,带头官差只瞄了一眼,就把帖子扔在了地上。斜睨一眼身旁的同伴
“就这么多人了”
“看了他们的花名册,还少两个人,其他都在这里了。”
“嗯,那。。。这些全部带走。”
声音高亢洪亮,带头官差扬了扬手臂,几十名的官差一拥而上,押着不明缘由的戏班成员,朝官府走去。
事件告了一段落,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听的一字半解的食客回来,有的人添油加醋,有人添枝加叶,他们绘声绘色仿若自己亲眼所见讲述着同一件事情“戏班有人杀人了。”
一等裴钰寒回来,凤玉锦就迫不及待从座位上站起,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她多少了解他们各个的特性,他们真不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戏班那些人,不会杀人的。”。
“啊瑶,莫紧张。。。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安抚拍拍焦虑中的凤玉锦,裴钰寒目光划过那一群无中生有的食客,流露厌色。
“可是。。。。他们。。。”指了指身后讨论激烈的食客,凤玉锦担心明显写在脸上。
“啊瑶,很关心他们。”意有所指,裴钰寒给凤玉锦倒了杯温茶,温温的目光巡视在她脸上。
裴钰寒一问,凤玉锦怔一下,随后严肃的点了点头,笃定的语气
“他们不会杀人的。”
“康城的城主有百姓送给他“叶青天”的美名,自然不会误判的。啊瑶。。。放心。”话从自己嘴里说出,裴钰寒甚觉讽刺好笑,见凤玉锦还是顾虑重重、心不在焉的模样,瞳眸一转,忽然手成空拳,侧过身子,重重咳着,一副极其难受的样子。
“啊寒。。。没事吧?”轻易就转移了凤玉锦的注意力,裴钰寒表现更加逼真。
越问裴钰寒似乎咳的越厉害,心疼他咳的面红耳赤,凤玉锦一遍又一遍的抚平他因为咳嗽而痛苦弯曲的背脊。
咳嗽声渐缓,凤玉锦赶忙把跟前的茶水递到了裴钰寒手里,示意他喝下,一双水漾的杏眼全是关怀之色锁在他的脸上,频频询问“没事吧”。
“嗯。。。。好点了。。。啊瑶对啊寒。。。真好。”黑曜石般的黑眸荡着柔情回视着凤玉锦,见她羞怯的闪躲,裴钰寒握住凤玉锦想要躲藏的小手,牢牢固定在自己手心,小小软软的让自己异常满足暖心。
倾城一笑魅惑人心。
等凤玉锦再一次想起,焦急询问时,裴钰寒浅笑起
“啊瑶,只要真不是戏班干的,啊寒定会倾出所有,救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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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明日就摆寿宴的康城叶府,一片死寂。朱红色的大门前悬挂的大红灯笼被几名披麻戴孝的家仆换上了贴有“奠”字的白灯笼,白挽联取代了红丝绸,本热闹,处处本透着喜庆的叶家沉浸在了一片悲恸中。
一直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康城城主—叶中天似乎在顷刻间老了很多,萎靡且颓丧的坐在书房里,曾炯炯目光如今只剩了哀绝一片,他至今都无法相信自家的儿子以这么不堪的死法出现在叶府大宅中,光溜溜和那同样赤身的男子,互相极其缠绵搂抱,即便用力都无法让他们分离的状态让叶家老祖宗当然昏厥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而自己却强忍亲朋好友的异样目光,在大家窃窃私语和鄙夷下,强装镇定的让家仆抬走了放在大厅上的两具至今散着Y===腥味的尸体,安在一间早废弃如今当杂物的偏房。
“姑父,有衣遥在,一定会帮到你的。”书房内,一袭嫩绿色官家打扮的俏丽女子一直守在身旁,安慰着神情萎靡哀伤的叶中天。替他沏好一杯茶,殷勤的送到他的面前。
“晴儿,衣遥真能帮我?”似乎半信半疑,叶中天抖着双手,喝上稍微能让他静下心神的茶水。
“姑父,衣遥自然能帮你了。”说起心上人,被叶中天称为“晴儿”的方佳晴连眼角都含着笑意,余光瞄到门外一抹白衣,晶亮了秋水般妩媚眼瞳。
“姑父,衣遥来了。。。”方佳晴轻柔的提醒让神情恍惚的叶中天抬起了头,见到来者,眼中浮现了一抹光亮,急急忙忙上前,拉住白袍男子,焦虑询问
“衣遥,查到什么吗?”
“从刚断气的家仆口中得知,事情的起因是房兄他当时抢了一名女子。”良衣遥垂下的眼目悄然划过紧抓自己手臂不放的双手,眸色有暗芒划过。
“房儿怎么可以抢了女子,他可知。。。可知。。。”恐惧到了极点整个人瞬间僵住,随之又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要不是良衣遥眼尖搀扶一把,只怕叶中天早已经失去以往的威严瘫坐在地上。
“我早就告诫过他。。。为什么就是不听,现在居然大胆到强抢女子,最后落到那么。。。的下场。。”叶中天痛彻心扉摇着头,回想自己儿子难看死法,痛苦的闭上眼睛,老泪纵横,悔不当初自己一味纵容溺爱独子。
“老师,你别伤心,房兄这件事情透着太多的古怪。。。您不能倒下。”面对恩师的痛楚悲伤,良衣遥的表情不似以前亲近,他反而出乎意料的平淡,隐约还透着淡淡的疏离让女子疑惑不解连瞅了好几眼。
“我。。。知道”强忍着悲伤,叶中天点了点头,强作镇定后的他晦涩的看一眼良衣遥后,艰难的开口
“那。。。那个男人是。。。。”
“老师,那人是五年前消失的三大恶人—牛头三。”平静说着,良衣遥平和的目光下先是划过猛然抬头朝自己往来的方佳晴后落在了叶中天的身上,看着他震惊的表现,转瞬即逝了嘴角一丝弧度。
“牛头三”这个名字在凉国上至垂暮老者下至三岁稚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贯满盈的打恶人,如今以这样的独特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让平日沉着冷静的叶中天失去了以往淡定,他焦虑在房里来回走动,填满惧意的目光闪烁着,这次他是真的害怕。
心里发怵,传言神出鬼没的牛头三当年因邪恶的心思动到了天下第一楼的锁魂楼楼主身上后被收服又诚服归顺的事可是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那是不是代表着。。。。代表着,惊魂未定的叶中天不敢往下想,他变的极度不安,余光瞄到敛眼深思的良衣遥,神情一顿,一把抓住了他
“衣遥,你一定要把这事查的水落石出。”
叶中天的话让站在良衣遥身旁的方佳晴立马变了脸色,担忧投在他的脸上,只见他抿紧了嘴唇,锋芒的目光掠过自己,方佳晴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双手慌乱无意识的扯着腰间坠子,后悔当时在众多贺寿学生中自作主张的推荐刚上任为刑部侍郎的良衣遥让他调查这起棘手的命案,如今得知男人的身份,她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锁魂楼,他们得罪不起。
“衣遥,答应为师可好?”眼中的哀求却让良衣遥看到了熟悉的算计。
“好。。。” 温和的语气,温淡着面庞,只是透露些许情绪的凉意被睫羽遮掩,心里嘲讽眼前这位道貌岸然、即便在这种痛失爱子情况下也不忘卑劣拉别人下水,真是个表里不一伪君子。
“谢谢,谢谢。。。那。。。为师先去看一下,你的师母。”
“学生恭送老师。”退一步,良衣遥尊敬的作揖
欣慰着表情,叶中天虚晃着身体踉踉跄跄的上前,在他转身之际却流露几丝锐利不忘瞅一眼神情写满忧色的方佳晴,不悦的蹙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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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寂静的书房,唯有蜡烛的火苗在“吱吱”作响着。窒息的压抑氛围让一袭嫩绿色宫装打扮的方佳晴怯怯上前,偷望一眼神色冷峻、全身散发生人勿进冷漠气息的良衣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衣遥”
“衣遥,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样棘手,我本想帮你的。”良衣遥的不理会让方佳晴焦急的解释,她最害怕他对自己的冷淡疏离。
“帮我,我良衣遥何须你帮”嗤笑一声,良衣遥白皙俊秀的面上布满了讽刺意味,侧目间冷着一双毫无温度可言的眼睛射向方佳晴,见得她和那人今日如此相似的打扮,神情顿了顿,压下俊眉,粗声道
“谁让你这么穿了。”
“我。。。。。”
方佳晴害怕良衣遥冰冷目光,她怯怯的后退直到身子碰到了一边的书柜才停了下来,惶惶不安的样子,那委屈求饶的表情,一双含了泪的美目,轻咬嘴唇的可怜模样让良衣遥一瞬的恍然,仿若见到了凤玉锦,缓缓的舒展了眉心,眸中流露复杂,在恍惚接近对方那一刻时方佳晴身上的花香让他瞬间清醒,几种不同复杂神情轮流出现在面上,猛然深了口气,转身最后拂袖而去。
“衣遥,你去哪儿。”在身后急急呼喊几声,不搭理,方佳晴恨恨的在原地跺脚,心有不甘,还是追上那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