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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生一世 ...

  •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地过着,人不知不觉就变老了,恍惚之间到了濒危之际。
      如月垂下眼皮看着呼吸机上的雾气凝成水,又抬头看了眼那条表示自己生命的波浪线,一下一下平缓下来。
      噗通、噗通、噗通……自己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渐渐放缓,变轻,还真是有种事不关己的错觉。仿佛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真正的自我慢慢漂浮于空,向下看着自己的躯壳,那个容纳了自己几十年的物质。
      现在的它,了无生机,也许最后的运转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停止,但是我们都知道它必然会停止。就如同那条“哔”一声之后不再有起伏的横线一样。

      一位医生进来查看了会儿,记录下了死亡时间。
      紧接着,进来三位从来没见过的医生和一群护士,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解剖。如月一开始还以为是要鉴定死因,看了会儿才知道那是要把自己身上的器官摘下来移植。
      时间的流动仿佛出现了扭曲,只这么安静地看会儿,那些医生护士们仿佛快进般迅速处理好了一切,接着缝好尸体塞入了停尸间。
      如月就算飘到停尸间,也被里面的氛围冻了出来,这个灵魂不怕寒冷的空气,却害怕死寂。不想在外漫无目的地来来去去,也不想迅速前去投胎——虽然怎么投胎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这么守着,直到尸体被推出,送去火化,骨灰也被当成垃圾倒掉。
      这世界,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心中放下一切,越发觉得灵魂的轻灵,向上浮空远离地面,看到自己越来越透明,仿佛融入这蓝天白云。既然自己的躯体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那么这灵魂也归了三千世界。
      讲自己融入这片虚空,往下是万丈高楼亿万苍生,往上是九重之天无尽宇宙。
      “我属于这个世界……”
      感受着这世界对自己的包容,而灵魂在肉|体消散之后也把这片天地当做了自己的肉|体,这一草一木都能感受,一个我就是一个世界。
      “这世界也属于我!”

      如月睁开眼睛:“我回来了。”那声音仿佛很久没有听过了,陌生而令人激动。
      前面那个侧分头的眼镜主考官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后面有两位不约而同地低头看了看表,最边上的老者摸摸胡子笑呵呵地不言语,而那位非常具有古典美的女人则是将手放到了下巴上不知在想什么,还有几位考官是微笑着的,不知算不算是高兴。
      “七十七号,通过。”那主考官温和的声音恍惚间让如月想起了师父,这梦太长太久,久到她忘记了师父的声音,长到她忘记了经历了多少时间。
      接过代表通过的防伪标识卡,出了考室第一个反应是看看时间:12点正。可是,她忘记进去的时候是几点了……甚至不太确定进去前到底有没有看过时间。
      如月“啧”了一声,便要离开庄家。
      斜对面的试室正好出来一位少年,听到她的声音,向这边看了一眼,她也看了回去。
      火焰般的发色,仿佛在哪儿看过。
      印象中周家那次考试,有一位考官也是这种少见的发色,还是位大美女。至于这位和如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五官也是依稀有点那人的影子……难道是她家亲人?
      那少年察觉了如月充满探究的目光,回了个不知道应当归入礼貌还是归入嘲讽的笑容,错身而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人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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