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遥望星汉

4、第一天的助理生活

　　第二天早上，苏台自觉地七点起床，七点半上车，但是车有点堵，到破晓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十分了。
　　飞一样冲进林鸿毅的办公室，却发现……没人！
　　就是没人，退出来的时候，却发现CAMI已经在门口了。
　　“他没和你说……平时他都在自己家？”
　　“我……能去林总的家？！”苏台受宠若惊。
　　CAMI哼哼了一声“鸿毅自己有房子，平时没事你就去他家里候着吧。我给你地址，记得，昨晚传给你的东西不能给别人。说白了，私人助理就是清洁工，厨子，佣人外加司机的集合体，哦，可能还要搭上嘘寒问暖的老妈身份，这份工作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好好干吧。”
　　苏台应了一声，拿过地址打车就冲了过去。
　　没人开门，他足足坐到了十点，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你来干嘛？”
　　迎接他的，不是略有愧疚的“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而是冷冰冰的你来干嘛！
　　苏台一颗少女心被劈成两半，挂在路边任由冷风吹。
　　“噢，你是我的助理。”林鸿毅赤裸着上半身，腱子肉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打着哈欠招了招手“进来吧。”
　　秀你妹的肌肉！
　　愤愤不平地进了房间，苏台差点没晕过去。
　　衣服丢得到处都是，仔细一看，没有一件是他能买得起的牌子，外卖盒子一堆一堆，还有酒，烟，明明闻到死小孩身上一点烟味没有，已经有好几条空的中华烟盒。
　　“开动吧。”
　　看着苏台怒火难平的眼光，林鸿毅非常自觉地指了指房间解释“收拾一下，我去回个美容觉。”
　　“我觉得你已经够帅了……不用美了……”苏台长嘘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既然要从朋友做起，尝试一下从朋友开始交往如何？
　　林鸿毅挑了挑眉毛“但是这不成为你偷懒的理由。”
　　尝试失败。
　　“收拾好了十二点以前做饭，中午有点想吃咖喱了，要胡萝卜不要辣椒，最少要甜椒，切碎不要大块的，牛肉不要猪肉。”
　　丢下这句话，林鸿毅高大的身体已经消失在了二楼拐角。
　　你妹个X！
　　苏台算明白了，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随身长工，没事一个通灵术就可以召唤出来那种，还不用结印的。
　　但是，他却非常卑躬屈膝地打扫了个干干净净，并且把咖喱块都买了回来。
　　随即，他才明悟了一个问题。
　　他怎么知道我会做饭的？！他怎么知道我会做饭的？他怎么知道我会做饭的！
　　这个小小的纠结，随着咖喱的香气升腾而消失无踪。
　　十二点，他捶着腰熬着咖喱的时候，身后一头成年公象的黑影出现。
　　“闻着不错。”林鸿毅穿了件背心，仍然在秀肌肉的途中，使劲抽了抽鼻子“下午跟我一起走，去见新剧组的编剧。”
　　有正事了！苏台猛然眼睛发亮，妈蛋自己终于可以不要做钟点工了！
　　看着林鸿毅，头发有点乱，但是这样反而出现一种真正十九岁少年的晨起慵懒……虽然已经十二点了。
　　不得不承认，林鸿毅完全继承了父母两方的优良基因，五官立体深邃，就算不拍电影，拍广告做模特也能拿到不低的薪酬。
　　高挑的个子，完美的体格，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让他摸不清的个性，看起来没太出格，除了嘴巴有点毒之外。
　　不知道说童言无忌林鸿毅会不会跳脚？苏台恶趣味地想到。
　　给林鸿毅盛上咖喱，对方扫视了一遍屋子“不错，比我做的要干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决定了要尝试从朋友做起，那么苏台同学绝不会吝啬只尝试一次。
　　“林总没给你安排保姆？”
　　也许是这句话拉近的幅度太大，和昨天有点太不一样，林鸿毅漆黑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有安排，我没要。”
　　“为啥？”苏台也饿了，没想什么就去盛饭。
　　他坐的有点远，林鸿毅却离电饭锅很近，还不等他反应，自觉地拿过来帮他添了一碗“我想自己独立，老让老爸帮我安排完算什么。”
　　你自己独立的结果就是差点被懒死。
　　苏台确定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他正想盛咖喱，却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看着碗愣愣地不说话了。
　　这是林鸿毅给我盛的！这是林啸的儿子帮我盛的！这是破晓未来的接班人帮我盛的！
　　热泪盈眶有没有！
　　“吃啊？怎么不吃？”林鸿毅纠结起浓密的眉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做的并没有什么出格。
　　好像……这死小孩也不那么讨厌……
　　一顿饭吃得很快，林鸿毅自然而然地把碗一放，自己跑阳台嗮太阳去了，苏台长叹一声，瞬间从“地主给了长工一块肉”转变为“吃了这块肉就得卖命”的心态。
　　“对了，洗衣房的衣服给洗了。”
　　林鸿毅催命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尼玛还有洗衣房！
　　苏台愤愤不平，这是一栋小型别墅，幸好林鸿毅的破坏能力不算太强，起码只有他经常去的客厅和厨房比较糟糕，至于林鸿毅的卧室……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踏进去。
　　连客厅都可以糟蹋成这样，卧室如果不是人间地狱他都不信。
　　不过，不到十分钟，苏台就真的爆发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随着林鸿毅电脑一声响亮的“ACE”传出，出现林鸿毅那张满是不满的脸。
　　再帅的脸黑起来都绝不会好看。
　　“请问。”苏台不想看他的脸色，压抑着心中就要蹦跳出来的小魔鬼，翘起兰花指极为嫌弃地捏着一条平角裤问“这是什么？！”
　　“内裤。”林鸿毅回答地毫无愧疚。
　　“我是问这上面这些不明白色斑痕是什么？”
　　林鸿毅的脸终于忍不住红了红，随即提高了声音说“你没有啊！你不产奶啊？妈的这破事也问！真不知道要你干嘛！”
　　内裤被一下子抢过来，门“碰”一声关上，差点砸了苏台的鼻子。
　　恼羞成怒，他只想用一个词语形容眼前的情况。
　　这么大一块，你真是奶牛啊！功能好不需要这样体现，我谢谢你全家了。苏台心中默念了好几次，忽然心情愉悦了起来。
　　还以为这死小孩就那些破事，没想到还是有脸皮厚不住的时候。
　　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他继续拐回洗衣房做他的衣奴。
　　“范思哲……BOSS……我搅死你们！穿这么好！”
　　不等他闲下来十分钟，林鸿毅的催命魔音再次灌耳。
　　“过来下。”
　　“去哪？”苏台拿着正在看的“如何杀人百解”问。
　　他觉得这是一种暗示，但是事主毫不介意。
　　“更衣室。”
　　还有更衣室！苏台忽然想起了小时代，顾婷好像就是有这么一个东西。
　　确切地说，林鸿毅的更衣室比他想得更豪华。
　　人靠衣装，艺人大部分精力都会花在更衣上，虽然林鸿毅还不算是个艺人，但是这个更衣室，国内的艺人绝对80%赶不上。
　　头顶是一片晃眼的大玻璃，里面几乎全都是玻璃制成，走在那都能看到自己的全貌，足足五六十坪的更衣室，房顶上的灯随着林鸿毅走的位置亮起，就仿佛迎宾的小天使。
　　林鸿毅打开一扇玻璃，里面赫然是一长排的衣服。
　　苏台喉咙都有点发干。
　　LV，古奇，范思哲，普拉达……应有尽有。
　　“怎么样？”
　　“很豪华。”苏台显然有些羡慕，从未见过的奢华让他心情有一点小激动。
　　“我是问你这边的款式怎么样？”林鸿毅看在眼中，只是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每个，就算是曾经想当明星的人，都希望有这样一间更衣室，只不过他也不是孩子，自然不会太过恶毒让苏台下不来台。对于娱乐圈的事，他了解得比同龄人清楚十几倍。
　　苏台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比林鸿毅大四岁，四年的时光，积累的不仅仅是米饭，还有菜……不对，还有经验。
　　“你今天下午和谁见面？”他问道。
　　“编剧。”
　　“我知道是编剧，哪个编剧？”苏台皱眉说“我不信签你林大少的编剧会是默默无闻的人。”
　　“许昌和。”苏台呲着牙，手麻利地比划了一下“就是那个四方脸，像个大猩猩的那个。”
　　苏台差不多都快哭了出来。
　　许昌和什么人？别人电视剧本写一部红一部，部部可以当电视台的顶梁柱，您老一脸便秘的模样为哪般？四方脸大猩猩，全国影视圈恐怕也就您独一味敢这么说他了。
　　“我看着这边挺正式的。”林鸿毅的目光有些游弋“不过……我没什么机会穿……”
　　他的声音有点低，却忽然让苏台醒悟了过来。是啊，自己才是林帅的助理，许昌和那只大猩猩谁去管他？
　　难道是想向世界宣告自己的独立？苏台心中暗想，嘴上说“这边……是挺正式的，不过你不太合适……”
　　林鸿毅一对虎目顿时竖了起来。
　　“第三，绝不能把我当少年看……啧，你看，我记得，我记得呢……哎，林老板你能不能别那么瞪我……”苏台心中乱跳，不敢去看林鸿毅的眼睛，接着说“我猜啊，你们签约都签过了，今天见面又不是走正式场合，你穿太正规，让别人觉得你就是和他谈生意的。会产生隔阂，而且你毕竟也比他小那么多，就算林总看到他都要喊一声前辈，你还不如给他一个末学后进的模样，让他好好和你说戏。”
　　这番话，可谓挖心掏肝，集苏台全身智慧之精华。不过，迎接来的却是闷闷的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