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婴息爵》零犀

3、第 3 章

　　（七）
　　山上，释婴的二师弟瞥见释婴逃跑，正想去追，那天上的怪鸟却如闪电般俯冲下来——直接啄出了他的肠子。这像是一个信号，其他的怪鸟闻见了血腥气也疯了一样俯冲下来攻击地上所有的人。很快，山门外便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
　　怪鸟们似乎觉得没杀过瘾，开始向山门内飞去，岂止竟被无形的屏障给撞了回来。怪鸟们杀红了眼睛，这时怎会罢休！它们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不要命得往上撞。站在山门内台阶上的不鸣山弟子全都看呆了，明明没有东西这些怪鸟怎么被撞得头破血流？
　　终于，有一个弟子清醒过来，“快去禀报师父！”。
　　释婴的师父听到禀报急忙出来，只见天空浓云一片，不时有闪电将天地照的雪亮。而那些屏障外的怪鸟数量丝毫不见减少，原来从北方正源源不断飞来更多的怪鸟，更兼有一些人身蝙蝠翼的怪物。
　　有个跟在师父身后的小弟子见此情景吓得脸色惨白，腿不住得打战。“师父，那……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师父面色凝重，沉声道：“那是千年前的百翼妖族！”
　　“妖族！天呐，难道那传说是真的？”
　　师父点点头，继而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大堂内挂的至上宝剑。这把宝剑传说能斩妖降魔、改天换地，释婴13岁时就曾趁人不备取下来把玩过，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让她费了好些力气才拔开。
　　“静安，赶快去找你大师姐。让她回来……拯救不鸣山！”
　　这个叫静安的小弟子惊讶道：“拯……救？”
　　师父为他披上一件十分普通的蓑衣，按着他的双肩郑重道：“对，拯救！快去，你师姐应该就在山下，我能感应到！从暗道走！”
　　静安不再多问，他知道时间紧迫，他有些不敢相信不鸣山的生死居然一下压在他的身上，哦不，是平时完全不着调的大师姐身上！也许这个任务太沉重了，让他来不及反应，他有些恍惚的向山下跑去。他并不知道出了暗门之后该如何穿过成群的妖怪找到大师姐，他只想着一句话：“快点，快点找到大师姐！”
　　他提起自己的剑快速飞奔，路过不鸣山弟子一张张受到惊吓惨白的脸，他没空告诉他们：“那些都是妖怪！妖怪要像传说中一样攻打我们不鸣山了！”
　　他跑过曲折的暗道，在黑暗里听着自己咚咚直跳的心跳声，然后吞了一口口水，打开了暗道通外山下的大门，拔出剑大叫着冲了出去！
　　“啊……”静安闭着眼睛拿着剑乱砍，但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睁开眼，只见成群的怪鸟正从不远处飞来，他本以为它们就要俯冲下来凶狠地撕咬他的身体，但那些怪鸟却像根本看不到他似的——直接飞走了。他忽的想到：“难道是因为师父给我的这个蓑衣？”

　　（八）
　　山下贾僧将四五只山鸡从树洞里拿出来，有些炫耀地看着释婴。释婴却一脸愁容，半天都没说话。
　　“释婴，你怎么了？”
　　“我想回去看看师父。这些怪鸟全都聚集在山顶，恐怕会对我们不鸣山不利。”
　　“你不是都被赶出来了吗？怎么还自称不鸣山弟子？”贾僧脸上似有愤愤之色，他生气地将山鸡扔在地上。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不是被赶出来的！我要去找我师父了，不跟你玩了，哼！”
　　贾僧一下拉住释婴，大声道：“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
　　贾僧道：“山上那些怪鸟那么可怕，你打得过那么多吗？它们还有一对大翅膀打不过就飞，你呢？你用你这两条小短腿跑吗？”
　　释婴想起刚刚在山上的那一幕忽的害怕了，要是人还好，不管多壮的猛汉她敢挑战，可是这丑陋邪恶的怪鸟看着就让她腿软。
　　贾僧在旁边一直劝她，她一下没了主意。正当她踟蹰不前的时候，忽见师父跟前的静安一脸惊喜地向她跑来。
　　“大师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刚说一句话，静安就喘的不行，中间还咳嗽了半天。
　　“静安，师父出了什么事吗？”
　　静安听释婴这么问，带着哭腔抓住释婴的双手：“大师姐，你快回去救救师父，救救不鸣山吧！师父说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这些怪鸟是传说中的百翼妖族啊！”
　　“百翼妖族！它们竟……真的是妖怪！”释婴有些呆滞地看向贾僧，贾僧同样面色凝重。
　　山上，释婴的师父手持宝剑引来雷电将屏障外的怪鸟打得粉碎，可是他再怎么厉害终究只有一个人，而怪鸟的数量正不断地增加。
　　“不鸣山弟子，听我命令！摆天地阵！”释婴的师父大喊道。
　　不鸣山的弟子连忙收起害怕的神色开始摆阵。待摆好，师父又大喊：“所有弟子跟我念：‘夫桑子之利刃，剿无根之恶源，斩之以闪电，斥之以雷鸣......’”。随着一句句咒语下来，弟子们惊喜地发现，平日里毫无作用的阵法此时竟真的引来无数条闪电附着于他们每个人的剑上。上千人的大阵霎时闪着无数的火花，在一声震耳的雷鸣声中将聚集在他们正前方的怪鸟尽数毁灭！
　　而此时释婴、贾僧和静安三人才刚刚赶到山门口，一开始这些怪鸟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谁知，释婴却因为走得急滑了一跤，膝盖上破了个口子流了血，很快就肿了。怪鸟闻到这血腥气立马发现了他们三人。成千上百的怪鸟转着圈儿地围着他们咬。释婴一边斩杀怪鸟一边骂道：“真是霉到家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突然摔倒了呢？”
　　“师父，您看，这些怪鸟怎么不撞了？”一个弟子奇道。
　　释婴的师父定睛一看，发现南面天空上的怪鸟少了不少，怪鸟们正急速地低空盘旋，间或有几十上百只怪鸟像利剑一样俯冲下去，像是在攻击什么。
　　“莫不是静安和释婴？走，我们去看看！”师父带着一小波弟子往释婴他们的方向赶去。
　　这边释婴正骂着，突然听到贾僧一声哀嚎，原来是一只怪鸟锋利的爪子钩破了他的肩膀，掉了层皮。释婴想着贾僧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连忙绕到他身边。而静安因为穿着师父给他的蓑衣，怪鸟们完全看不见他，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杀得不亦乐乎。释婴在来的路上听静安提起过这件蓑衣，此时羡慕得有些恨了，什么时候师父竟开始偏心别人不偏心自己呢？居然把这样的好东西给他不给我！
　　生命危急的关头，静安发现大师姐居然瞪着自己发愣，他急忙跳过来帮贾僧挡了所有的攻击。可怜的贾僧衣服全被抓破了不说，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我的大师姐哎，这种时候你发什么愣啊！”静安快被释婴气死了，没指望啊没指望，我们不鸣山要是真得倚靠大师姐拯救，还不如趁早死了这份儿心。
　　“啊——，妈的，释婴你这个王八蛋，你快救我啊！”
　　释婴抬头，只见一只怪鸟将贾僧放进嘴里正拼命想要吞下去，贾僧手举过头费力地抵抗着怪鸟的嘴。释婴立马提起剑赶去救贾僧。
　　还不等她挥剑，她的师父和师弟们已经赶来，只见师父竟腾空飞起来。他手持宝剑，一剑挥来，光华闪过，怪鸟的头已经掉了下来。贾僧连滚带爬从怪鸟的嘴里跑出来，指着释婴大骂道：“你发什么愣啊！老子刚才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远处，那只最开始跟随少主站在山顶的怪鸟不再指挥它的手下们攻击不鸣山的透明屏障，他静静地看着释婴他们所在的方向。然后成千上百个鸟头都跟着它们首领转向南面释婴所在的方向。
　　“不好，其他的妖怪都涌到这边来了！”静安大喊道。

　　（九）
　　释婴的师父落下地，看着渐渐逼来的怪鸟大军，对释婴说：“释婴，还记得小时候为师跟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记得。”
　　“那好，现在我告诉你，这些百翼妖族的妖后其实并没有死，她就被镇压在我们不鸣山，这些妖怪今日一定是为了他们的妖后而来。而为师就是当年的那个被祖师救下的小徒弟，那时我被那妖后打了一掌，至今无法痊愈，我虽然已经活了一千多岁，但一直不知道杀死这妖后的办法……”师父的语速很快，他说下的每一句话都让释婴的小心灵颤了两颤，特别是那句“我虽然已经活了一千多岁”让释婴瞬间睁大了眼睛。
　　然而时间短暂，不等师父说完，怪鸟们就已经飞到他们面前。奇怪的是。这些怪鸟并不攻击，他们停止了鸣叫，冷冷的盯着释婴他们。天地间除了风声和雷声，就只剩下这些怪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些傻鸟愣着干嘛呢？”贾僧小声说。
　　释婴立马打了他一拳，“你还嫌死的不够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