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扬州慢》蓝坝娘

2、第一个故事

　　桃子背着包裹在洛阳城内走。虽然走出去秀坊让自己有些许兴奋，但是洛阳城本身自己还是很熟悉的。毕竟自己的记忆中，七秀坊就已经不在扬州，而是在洛阳已落户数年。
　　神都洛阳依洛水而建。洛阳城的西北角是宫城，不过现在的皇帝在长安的大明宫里面住着并不在宫城内。哎，这种空置房的现象还真是浪费，要是天下是叶老大掌控着，那就绝不会是这一番光景。洛阳城虽然遭到了战火的洗劫，但是还好底子较雄厚，恢复的相对快。数十个坊在繁华的时候仍能依稀看出当年开元的影子。
　　桃子走走停停。没有了急火火赶去一个地方的目标的催促，桃子终于可以边走边玩了。就在街上磨磨蹭蹭到了中午，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叫，于是桃子看了看，自己已经身处南市。南市有一家天福楼，据说水煮鱼很不错。
　　哎呀好久没吃水煮鱼了呢~
　　然后桃子的脚步就很欢快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了。
　　一跨进天福楼的门，小儿便很殷勤地迎上来：“这位姑娘，您几位呢？”
　　“就我一个！来一份水煮鱼，辣子多放些；一份清炒小菜再外加一碗饭，嗯就这些！”
　　“好嘞~！您稍等则个！这是茶水，请您慢慢喝！”
　　桃子一个人悠闲的靠着椅背喝茶，心中暗自盘算着此番出门的盘缠。自己平日倒是也省心一些钱，约莫有几两银子。叶老大还给了五十两。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自己一人应该能用来过挺长时间。不过凡事皆有个万一。万一身边没有钱庄或者提出钱后遭人盗窃啊，丢了，那该怎么办呢？
　　哎，要是原来修习透云裳心经就好了……好歹也能像万花谷弟子一样悬壶济世。虽然不能气死人肉白骨，但是云裳心经的优点就是能疏通经脉让别人通体流畅，可以辅佐大多数医术进行。亏自己单休冰心诀，师父讲习云裳心经的时候自己总认为是要仗剑走天涯的就开始开小差……哎呀呀这下完蛋了。
　　桃子正心中暗暗发着愁，只见门口一阵喧闹：“这位师父，天福楼不施舍斋饭。若要化斋请往他处去罢。”
　　“这里是饭店吗？”
　　“是啊是啊，这位爷你就行行好吧，别挡着我家饭馆啦，别人进不来就没生意啦。”
　　“为何不让我进？”
　　“这位和尚爷，我们不施斋饭……”
　　“施主善哉，你也太瞧不起我们少林寺的和尚了。谁说我们只会要求你们施斋的呢？我可是要进去付钱吃饭的，你让开便好。”
　　“啊……看来是我们错怪您了，这位客官里面请！敢问几位？”
　　“一位。”
　　“一位……哎呀今天单独吃饭的客人略多。怕是没有桌子了呢，客官能否接受和其他客人一张桌子吃饭？如果可以，小的给您安排一下。”
　　“善哉善哉，既然如此……那也可以。我是不在乎，可是其他客人会同意么？”
　　店小二环顾四周，觉得四周的客官似乎也就桃子看上去比较好说话了。于是就凑上前去讨好道：“这位姑娘，介意跟一位客官一桌吃饭吗？毕竟今儿生意好，满座啦。”
　　桃子还在考虑着赚钱的方子，小二这一句话让她一个寒噤回过神来：“啊？什么……？凑座吗？我……我不是很在意啦，请便吧。”
　　“阿弥陀佛，谢谢这位女施主。”
　　桃子微微汗了一阵，原本以为是个普通人，结果是个和尚。不过和尚就和尚吧，会反光的发型什么的也挺萌的不是……
　　桃子微微抿了抿嘴，没想到对面的大和尚打量了她几眼，低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姑娘想必是武林中人？”
　　“咦，这么好看出来吗？”
　　“……因为你是用双剑的，看出来你是秀坊的了……”
　　桃子腹诽了无数遍“我真是个傻瓜”，然后幡然悔悟：“大师既然对我的底细这么清楚这么说大师也是咯？”
　　没想到大和尚对自己微微一笑：“阿弥陀佛，这位秀姑娘有些小迷糊啊。”
　　桃子这才想起来大和尚在进店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是少林寺的。桃子继续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透。这么迷糊在外面闯荡迟早会被别人拐走的吧喂！再一打量大和尚……哎呀这个大和尚居然是个棱角分明的美男子……剑眉星目的那种。这时候大和尚侧过头对店小二说：“小二，我想点菜。”
　　桃子看清楚了大和尚高耸的鼻梁……呜……好帅……为何不是纯阳宫的……
　　这年头的帅哥都去当和尚了么这是什么见鬼的风气？！

　　“要一碗红烧肉，一碗饭，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店小二看着眼前的大和尚点的菜一愣一愣的……又喝酒又吃肉……这家伙真的是和尚吗……不过做生意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店小二偏了偏头：“好嘞！客官稍等！”
　　这时候桃子的菜已经上来了，桃子正在细嚼慢咽呢，听到“红烧肉，女儿红”的时候抬头很诧异地看着大和尚。
　　“……善哉善哉，秀姑娘你的菜够吃吧？”
　　“啊拉？”
　　“我还以为你打算连着我这一份也吃了。嗯。”
　　“喂喂……！不过话说诶！你真的是和尚吗？还自称是少林的？！”
　　“怎么？秀姑娘不信？小僧还能给你出示度牒呢。”
　　“切，伪造一本谁不会啊。洛阳找一家书画店都能给你画的比官府发放的还好。”
　　“咦，那你觉得我不是和尚那是什么呢？”
　　“不守清规戒律，行为粗鲁豪放，不是和尚，是个神棍吧？”
　　“呵……”没想到对面大和尚居然轻笑出声了。桃子顿时脸烧红了：“你笑什么哼……”
　　“要我觉得，你还不像个姑娘家呢。”
　　“诶诶！我可是正宗的七秀坊弟子呢！怎么就不是个大姑娘家呢？”
　　“言语毫不矜持，出来到处乱闯。不是姑娘，是个流氓罢？”
　　“你……！你……才是流氓！哼！神棍！”
　　对面的大和尚看着辩急涨红脸的桃子，“噗嗤”笑了出来。
　　“哇呜！臭和尚……回头要告诉你们方丈居然少林寺有你这样的坏蛋！”
　　“贫僧法号道空，不叫臭和尚。敢问姑娘芳名？”
　　“哼，还敢问我名字？刚才不是叫我流氓么！”
　　“小僧只是开个玩笑，若是姑娘不高兴了，小僧给你赔不是。”
　　“哼，这还差不多。小女名桃夭夭，七秀中楚秀弟子。不过话说你一个和尚，吃肉喝酒也不怕破了清规戒律？”
　　“心中有佛，何处不是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无我有我仅我心知晓。无愧罢了。”
　　“嗯……这话说出来才有几分出家人的味道嘛。刚才就是个神棍！”桃子冲着道空吐了吐舌头，道空顿时眉眼弯了弯。
　　“咳咳，我吃完了！大师我先走啦~”桃子挥挥手中的空饭碗，然后往桌上拍了几两碎银子：“小二！这是饭钱！”
　　“好嘞，姑娘您慢走！”

　　桃子出了饭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路线。最后决定还是南下看看。曾经在叶芷青还没烧掉七秀坊的时候在扬州呆过一段时间，随后就跟随着北上了。印象里的扬州怎么都有一种玲珑的味道，空气中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温润的水汽。雨后清清凉凉的风是溶在骨子里的，怎么都忘不掉。北方就不同了，总是干燥的。固然春天的时候不会有那种总是自己要发霉变蘑菇的感觉，但是和接下来的夏天秋天一比仿佛也没什么变化，总归是有些失落感。
　　桃子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不过既然要去南方，那么一般是由南门长夏门出。长夏门……桃子思考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太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南门一般是用于三教九流以及殡葬之类的出入。桃子转念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墓地又怎样呢——不管怎么说走南门距离南下的官道都是近。
　　怕什么，走就走。
　　刚出了南门刚开始倒也不算荒凉。和其他门走出去的景色并无一二，甚至刚出门的拐角处也有一个馆驿。可是沿路约莫走了五六里地以后就开始不对劲了。一个一个的坟包渐渐高了起来。墓碑一律死气沉沉地朝着南面，风时不时卷着纸钱在空中打着转转，还有惨白惨白的招魂幡在凄凉的飘着。偶尔远远传来几声狼的惨叫。桃子仿佛都看到了墓碑中间有青绿色的光在闪动。
　　“呜呜真是不该走南门……如果从上东门走固然是绕远路了但是车水马龙的热闹啊呜呜呜……”桃子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战战兢兢地往前挪，“可是在日落前不走出这片地的话晚上就要睡在这里啦……”
　　然后这时候桃子听到身后响起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天哪不是吧……刚想会不会有阿飘的这就来了吗！”桃子双手抱着头准备用轻功逃跑，可是就是迈不动步子。所以当一只手拍上桃子的头的时候，桃子直接抱头蹲下“哇”地就哭了。

　　“真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桃子跟定格了一般一下一下地转过头去，然后杀人的心都有了：“呜哇！！！！！！！臭和尚居然是你啊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阿弥陀佛……看不出来流氓居然怕鬼……”身后的大和尚笑眯眯地对自己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我当然怕鬼……呜呜……等等谁是流氓啊喂！你还说我是流氓！！！！呜呜呜我都被吓到了你还欺负我！！！”桃子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对着大和尚就是一顿拳头。“秀姑娘！停手停手！固然我有铁头功但是你也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啊这么打很疼的！”
　　桃子想想也对，于是放下了拳头，但是还是气鼓鼓的：“哼臭和尚你从后面追上来倒是吱一声啊！一声不吭的我真以为是阿飘呢！我很——”
　　——“阿弥陀佛，吱！贫僧给姑娘赔罪了。”
　　“噗……”桃子本来还想继续发作的，但是大和尚的一声吱让自己顿时乐不可支，害怕也一下子消失了。
　　“秀姑娘还害怕吗？”大和尚冲着桃子调皮地眨眨眼睛。
　　“嘿！看不出来你这个大和尚并没有那么死板耶！哈哈哈好吧我原谅你啦！”
　　“死板？”
　　“哎呀就是一些和尚张口阿弥陀佛，闭口善哉善哉，喊别人不是施主就是菩萨，简直太无趣了。倒是你这个少林寺的和尚还算有趣！”
　　这下轮到大和尚——哦道空和尚——忍俊不禁了。“倒是你一个姑娘家为何在日薄西山之际行走在这等荒凉的地方？”
　　“坊主让我出来游历一番呢。所以我打算南下，去看看原来的秀坊，顺便沿途逛逛看看。对啦~大和尚你怎么也走这条路呢？”
　　“我回少林寺啊。”
　　“少林寺怎么……哦对哦！”桃子恍然大悟，少林寺在洛阳的南边，走百二十里便是。“不过……大和尚……你不怕鬼魂吗？”桃子怯生生的问道。
　　“佛法无边，步步生莲。莲心深种，自在我心。魑魅魍魉，何惧之有？”
　　“啊哈！那你陪我走好了！”
　　“啊……也罢也罢，既然你这么惧怕那就送你一路也好。”

　　桃子在饭庄吃的是午饭，行走了半日自是日头西沉，眼看着就要黑下去了。道空开口：“嗯该吃晚饭了。”
　　“对哦！”于是二人都掏出包裹中所备干粮吃掉了。
　　“秀姑娘是打算夜行呢还是就地休息呢？”
　　桃子环顾了周围的坟包，头皮还是不由得一麻：“还是……还是继续走吧。”
　　“有火折吗？”
　　“没……没有……”
　　“那你就打算黑漆漆走夜路？”
　　“呜呜……没带。”
　　道空轻笑一声：“傻姑娘。”然后在自己的褡裢摸索一阵，掏出一根短棍状物，急速吹了一口，跳出了火花。桃子知道那是火折。“傻姑娘，以后记得包里要常备这些东西。火折啊牛皮水袋啊之类，救急必须的。”
　　“嗯，嗯。之前出远门都是和大师父坐马车的，没什么经验……下次到一个大的镇甸还是找找买一匹马吧。”
　　“嗯，骑马代步是个好主意。毕竟走路太慢，一直使用轻功还是略耗体力。”
　　入夜后，野地就越发显得瘆人。远处总觉得有狼群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你，还有苍白的火焰时不时在跳动着。道空走在前头，桃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低着头不敢环绕四周。偶尔抬头向四周扫一眼时——
　　“哇啊！有鬼火！呜呜呜！”
　　“若是怕了就抓着我的褡裢也行，就不怕跟丢了。”头上响起一个坚定而温柔的声音。
　　“啊……嗯……好……”

　　“……不是吧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居然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道空突然很疑惑地说。
　　“呜哇！是鬼！！！！！！啊啊！！！！”桃子又是老样子，抱头蹲下埋脸。
　　“喂……桃夭夭……别这么紧张……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鬼。”
　　“咦？”桃子怯生生地抬起头，“不是鬼？”
　　“看起来不是，貌似也是和我们一样不得已走野地的。”道空举高火折。过了一阵，道空熄灭火折，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阿弥陀佛，老者一人走此等不毛之地不曾惧怕？”
　　“嗬嗬嗬何曾会！老夫访友已习惯矣。”桃子一看，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素布长衫，双目略微下垂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十分慈祥。但是桃子看着这个老人家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访友……？”桃子很疑惑，“老人家，你的朋友住的如此之远吗……？”
　　“非也非也，我的老友已仙逝多年。我只是还会想起当年煮茶论道意气风发，故想故友之际偶尔会来他如今的安息之地来坐坐。”
　　“原来是这样。桃夭夭看吧，何曾有鬼？”道空把桃子拉起来，“险些误会这位老人家。”
　　“啊拉……我……我不也是……怕……嘛。”
　　“哦？鬼？哈哈哈。小姑娘这么怕幽冥之物？你真的见过鬼吗？”老者问桃子。
　　“貌似也没真正地撞个照面过……”
　　“哈哈哈那便是了。你不曾听说过阮瞻的故事么？心中不信哪怕真正遇到鬼也可以将鬼气走。原本最讲究鬼神存在的便是释，道两家，但是小姑娘，你身边的这位佛门弟子尚且坦荡荡而无畏，你居然惧怕了真是略有可笑啊。”
　　桃子听了，看看道空，道空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桃子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人家见解甚是脱俗。人人都认为世间有鬼而你不认为吗？其实道空虽然自信世间无鬼魅，但是身为佛家弟子，自然是相信有因果报应，恶鬼作祟，阿鼻地狱之类，亦不能免俗。”
　　“岂不闻《周易系辞传》言？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论屈伸之道，屈乃坤德，伸乃乾德。一屈一伸，阴阳相辅，刚柔并济，相辅而相成。人气亦为乾德，而神鬼之事则乃坤德之物。人既至阳何惧至阴？若真遇之，相辅相成之类，不需叨扰，一笑而过便好。”
　　桃子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再悄悄扫了道空一眼，道空的眼睛都亮了。想必是恰好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了吧？
　　“阿弥陀佛，老人家所言甚是。甚至可以说是解释了道空心中的一些疑惑。”
　　“嗬嗬嗬哪里哪里。老夫一介穷酸儒生，蹉跎了一辈子不曾有何功名，唯喜好为人师。今日一言很畅快啊，好久没有这么好好谈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道空亦是受益匪浅。不知老人家是要在此过一夜否？”
　　“嗬嗬，没有没有，家仆应当过一会儿会驾车来接。”
　　正说着，便听到一辆大车的车轱辘的吱呀声还有牛铃铛铮然之声。
　　道空依旧是双手合十：“老人家，是你的车吗？”
　　老者捋了捋胡子，点头笑道：“正是老朽的车，很感谢你们能陪我一个泉下之人聊这么久。有点可惜鬼使来得有点早不能秉烛夜谈。莫怪我没告诉你们我是鬼……若是我说我是鬼你们肯定就吓跑了。只好用无鬼神之论来谈话。绝对没有欺侮之意望不要见怪。但是多数鬼魂确实无伤人之意，大可放心。”然后人和车就消失了。
　　桃子脸都吓白了……再看道空，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能更复杂。
　　“这个老头子是鬼？”
　　“……看起来是的。”
　　“然后一个鬼跟我们说天地之大是没有鬼的……？”
　　“……看起来是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不对！鬼心不古……太可怕了……”
　　“这个老人……也是好心。他没有任何害我们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聊天，而且他的关于阴阳之说我觉得很对。”道空愣愣地看着老者和鬼车消失的方向。
　　“大和尚！大和尚！你没事吧？没被魇着了吧？”桃子看道空一副失神的样子，突然有点当心。
　　“哦放心，我没事。佛门弟子自有金刚护法，且我们修习的易筋经为至阳内功。阳气护体鬼使并不敢靠近的。”
　　“至阳内功……冰心诀我记得是至阴……呜哇！”桃子想起来自己修习的是阴性内功又愁了，“是不是很容易招鬼啊？”
　　“七秀坊全是女子，唯一的阳气来源便是一些未过舞勺之年的少年。更兼你们修习的是阴性内功武艺。……确实阴气有点重。看来穿过这等野地还是有个人护着好。”
　　桃子顿时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道空。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道空脸红了一下，“我是要回少林寺向方丈交差的……”
　　“呜……好吧，那我还是一个人在野地里孤苦伶仃地走吧然后就被鬼差带走了呜呜呜呜呜呜。”桃子低下头用手捂住眼睛开始呜呜咽咽的抽泣。
　　“诶！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好吧我最见不得人求我了。好啦好啦我同意。待我回去交差……咦？这是什么？”道空弯腰捡起一张纸，“是那个老者留下来的么。”
　　桃子也好奇地凑上去看，只见上面写着“尔持无柄匕，山离岳崩析。”“这是什么东西呀写的这么奇怪的说……”桃子很疑惑，隐隐约约总觉得这两句诗在暗示着什么。
　　“不知道，老者留下的什么暗示么？”道空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桃子之前心中就略存疑惑，现在这一句诗出现以后桃子和心中的疑惑一对——可以对的上了！“我明白了！这是一个谜语！”
　　“谜语？”
　　“这是刚才那个老者留下的暗示。我刚才就在想为何那个老者看上去总有点眼熟我总算想起来在哪里了！”
　　“哦？你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不止我呢！你肯定也不是第一次！”
　　“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下道空觉得越发奇怪了，“难道你和这个老者已有一面之缘？”
　　“不是不是啦！这个老人其实经常被我们看到的！”
　　“善哉！我们还经常看到这么个鬼？满嘴胡言乱语……好啦桃夭夭你倒是说吧！”
　　“嘿嘿嘿嘿嘿让我桃夭夭先生来告诉你！”桃子现在可得意了。“尔持无柄匕，尔是人称，我们经常也用‘子’来代替。没有柄的匕首，那就是‘乚’。子和乚就是孔。山离岳便是丘。——这个老者是孔丘圣人！”
　　“什么？是圣人孔子？”
　　“是啊，我刚看到他就觉得他无比眼熟，现在想想，不是经常在学堂的墙壁上挂着他的画像么！无怪乎如此精通周易之数……对啦大和尚！刚才你说好的陪我一起游历的？”
　　道空本来几乎都快忘了这码事了，经桃子这么一提，出家人不打诳语，便只好点点头：“嗯是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啦~不孤独咯~！”
　　“你这个姑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那是本姑娘演技好哦！骗你的啦~我哪有那么容易哭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