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15、第十五章：怪事

　　我被他看得烦了，一手推开他，“你犯什么病？有屁快放！”
　　“徐海！”
　　小庄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小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你要听哪一件？”
　　“全部！”
　　小庄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只能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
　　“确定！”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只好让他坐下来，一件件地开始跟他讲述起我的童年。
　　记忆中，有一年老头子出海的时候，船只遇上了风暴。整个船队的人都没有回来，我原本以为母亲会很伤心，但是没有，她还是一如往常地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反倒是一年之后，有一天晚上，我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老头子突然地就回来了。那一次遇事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老头子回来不久，就有一个姓陈的人来找过他，我竟然还记得那个人穿着一件汗衫，是个光头，眼睛炯炯有神。我之所以还记得他，是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先是盯了我很久，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很恶心，就像是一只粘着你不放的苍蝇，虽然一直跟着你，却又不能用手去直接拍它，因为这样会先脏了你自己的手，那样的话，就更恶心了。
　　陈光头盯了我很久之后，才和老头子一起出去，他走之前，还特意地回头忘了我一眼，然后，我看到了他的笑容，那是一种诡异的笑，歪斜着嘴角，很像是那种坏人在计谋着什么时，露出的笑容。
　　我被他这表情给吓了一跳，直接放声大哭了一场。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那一次，我第一次听到了母亲和老头子的争吵。
　　这是第一件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和任何人都无关。前面我说过，因为自己生过一次大病，有一段时间，我是被当做女孩子来养的。
　　记忆里，我已经忘了为什么自己要一个人跑出来。
　　我只记得，自己闯到了马路的中央，有一辆卡车直接冲了过来。（具体是不是卡车我也记不清）在被撞飞的那一刻，我被一双手给截住了，整个人一下被扔了出去，摔在了马路边上。当时的我，惊魂未定，等到回过神来去看那个救我的人时。我一下就吐了出来，那个人横躺在地上，血浆留了满地，整个人被卡车撞得已经飞出去好远。或许是真的撞得太厉害，我看到车上的挡风玻璃上全是猩红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一下就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即便是隔了一定的距离，我还是觉得那味道实在是令人发晕，然后，我就真的晕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事情的怪异点了，这个人在医院的太平间呆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来认领，警察也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母亲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后，我在家里被足足关了一年，而她想要感谢这个人的家人，却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最诡异的事情是在后面，当这尸体没有法子，送到火葬场的时候，葬工在打开运输来的尸袋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只是一具人体模型！尸体不翼而飞了！
　　小庄听我这样说，很快就笑了，“你是不是在说自己的噩梦呢？，况且，这世道上，哪还有这样的傻子？”
　　我不管他，继续往下说。
　　这件事发生在我十一岁的时候，相比前面的两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奇怪。
　　那时候，母亲已经和老头子离婚，带着我回了成都。刚回去的时候，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姥爷就把我们接到了他家。一开始，我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太过辛辣，并且，气候也太过湿热。一到夏季，雨似乎就没有停过的样子，夸张地说就是这里一年只下一场雨，一场雨就要下个半年。
　　我身上很快就起了疹子，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药草，凿碎了一点点地抹在我的身上，皮肤瞬间就感到凉凉的，很是舒服。夜里，姥爷守在我身边，用蒲扇帮我驱赶蚊子，山里的蚊子个头都比较大，夜一黑，全都张牙舞爪地全部冲了出来。
　　我的身上很快就被咬出了几个包，一痒起来，浑身的疹子也开始跟着活跃起来，一时间，我就抓破了身上的好几处皮。姥爷见我被咬得可怜，从屋里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不知道是什么草药，带着淡淡的暗红色，姥爷用手一搓，那味道就浓烈地在空气中散开，格外地刺鼻。
　　“姥爷！姥爷！这东西怎么这么臭，快拿开！快拿开！”
　　“混小子，你不知道，这是好东西，亏我还想喂给你。”
　　我一听是要吃的，瞬间就吓到了。姥爷也不废话，捏住我的鼻子，就叫我忍一忍，几滴苦涩腥臭的气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然后是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到鼻腔内，我一挣开，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味道实在是终身难忘，我也因此记下了这件事情。从那之后，蚊子似乎再没有来骚扰过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我才联想到了这件事情，心里就在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问姥爷，他喂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徐海，你你他娘的也够精细的啊！连小的时候吃了什么，也要说出来。只是，你确定这些事情，真真切切地都在你的生活中发生过？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或者说，你身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都不是小庄想要的，但却是是没有了，我一个也想不起来了，我摇摇头：“您老想听什么，要不然我编一个给你听。”
　　“不要废话，这很重要。”
　　我见他神情凝重，也有些不好再贫下去，想了想，又跟他说了一下老张头的事情。
　　不过这也是听老头子之前说过的，那几乎是一段玩笑话，但我却记下来了。因为听上去实在是诡异得很。
　　老张头，（喔不！这里应该称为小张头）小张头的母亲怀了他一年多，我记不清后面的零头到底是几个月，但这已经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小张头出生的时候，怎么也不出声，他的母亲吓坏了，但很快，她就看到似乎有些不对，那孩子在对着她笑！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首先不是哭，而是笑，这可把这个可怜的女人给吓坏了。还是医院的护士反应快，直接在小张头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产房内这才想起一阵哇啦啦的哭声。
　　我以为小庄会说，靠！你张叔果然有问题，感情是哪吒转世啊！但是，没有！小庄只是怔怔地发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我等着他开口，告诉我什么东西，但他只是按了按额头，说道：“算了！”
　　我见他又去整理了一下东西，起身似是要去查看地形，忙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崖底的雾气却是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我们就像是被浸泡在牛奶中一样，毫无方向感地胡乱行走。走了一圈之后，我发现这下面的开阔程度远远地超乎了我的预料，甚至，可以说，这下面的地势有点像是一个巨大的峡谷。除了这些，我们还见到了一种长方形的石头，这些石头明显地有切割的痕迹，这个发现让我们都很振奋。这很有可能是岛上的居民用来建筑的材料，只是，这些石板虽然被切割得很好，每一块都很均匀，大概一块就有90多斤重的样子。却散乱地摆放在乱石中，似乎是被人给遗弃了一般。
　　我们对这些石头的兴趣很快就被一种类似于文字的记符号所吸引了，这些符号雕刻在这些石块上，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差点以为那是小篆，再一看，发现那并不是。小篆体的字，我大概认识些，这些字虽然成形结构和小篆差不多，却并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并且，在这些石头上，还有一种类似于圆圈的记号，只是这圆一点也不圆，刻得极其地粗糙，我认为它是个圆，也是自己胡乱地猜想的。
　　“小庄，怎么办？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找到什么失落的古海文明了。幸好发现这些的是我们，你说，要是被什么科考队的发现，估计这里的沙砾都会给搬空了。”
　　“去，不懂别乱放屁。古海文明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我来发现。发现这个，还不如找到几只野鸡呢，我包里的食物都快要空了。”
　　我一听，也跟着愁了起来。小庄拿出军刀在石块上刻上记号，我知道这地下的地势我们还没有摸清，怕又给绕回来。刻好了之后，我们继续前行，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一株植物，这里又不是沙漠，也不是戈壁，怎么会一株植物也不见生长。我猜不出原因，直到走了很久之后，我知道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