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手记》三千风荷

13、第 十三章：断崖

　　我就像是接到了一个命令一般地向上攀去，小庄的语气里满是惊恐，他们一定是在下边看到了什么，这东西绝对极其地危险，迫使他们不得不重新退回来。我开始庆幸自己最后往下爬，所以我的位置也是最接近崖顶的。
　　但攀爬之余，我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小庄他们的方向，这一看，我就发现不对了。怎么只有一束光在移动，那木头呢？难道他掉下去了！还是，被缠上了，上不来。我想了想后面的一种可能性比较大，木头的身手可以说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好的，估计以后也是。刚何况，他的位置是最往下的，受到的攻击绝对是最大的。
　　那我到底该不该救他！可我又能够做些什么，这种不能上不能下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一方面，我不愿意随便地放弃一个人，另一方面，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去帮他。小庄已经离我有些近了，见我悬在那里不动，立刻就对着我吼道，“奶奶的，你脑子秀逗了，还不快跑！”
　　“木头呢？”
　　我问。
　　“不知道！”小庄的回答让我一阵温怒，我立刻质问他，“你跟他在一起，你会不知道！”
　　“哎呀！我的祖宗，那哥们那么厉害，速度有那么快，我根本就没有跟上，他人就不见了。我懒得跟你说，上去再说！”
　　算了，紧要关头，各自保命吧！我和小庄拼命地向上爬，连头也来不及回一下。很快，我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背后追着他，那东西一缠在我的脚腕处，我便感到一阵湿滑和冰凉，很快，我就猜到了这东西的真面具，那缠在我脚上的东西是蛇！
　　这崖壁下，四处是盘踞的蛇窝。很意外，在这样一个令人紧张万分的时刻，我竟然想到的是木头，既然下面四处都是盘踞的蛇窝，那他还有没有活着的可能。然后，我又想到了张叔，张叔是不是也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情况，那么，张叔有可能逃离吗？我自己都不敢再去想答案，只知道那蛇很快地就攀到了我的小腿上，我被那冰凉的感觉激得一下清醒过来，赶紧伸手一掌将它给拍了下去。拍的时候，我也没有去想，自己万一被咬着了该怎么办，小庄已经攀到了崖顶上，他伸出手，将我一把给拽了上去。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喘着气。那样子，活像是两只不停喘气的哈巴狗，我不是非要将自己说成是狗，因为实在是难以找到更好的比喻来形容。我们一上来，便感受到一阵海风吹来，带着腥咸的味道，这味道实在是不好闻，至少我是不大喜欢的。
　　我一放松，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又是猩红的小盏灯渐渐聚拢了起来。小庄开着手电，也全然没有察觉，不过就算是我们都发现了，现在的我们全身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力气，会采取的方法也只剩下以静制动了。小庄干脆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我知道他比我爬得更远，更多，肯定比我还要累。但我还是要问个清楚。
　　“你们下到了哪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庄简短地说了一下，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还只是下到了一半的位置。这断崖下到一半的位置，便再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地方，但是小庄告诉我，木头竟然已经下去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下去的，但是他听到木头叫他快爬上去。经历了刚刚崖顶上的事情，小庄对木头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他什么也没想，便开始往上爬。之后的事情，就是我都知道的了。
　　难道是我自己多想了！我问，“不是因为下边都是蛇吗？”
　　“什么蛇？”
　　小庄很是不解，我跟他说有条蛇缠住了我的脚腕，他摇了摇头，愣了几秒后，大叫起来，“糟了！我们中计了！”
　　我见他一下从地上翻起来，人也不再像是一滩烂泥了，神经也跟着他紧绷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你也太笨了，我们都被那木头给糊弄了。我说他怎么一直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感情是老早就盘算着怎么来甩开我们。依我看，这哑巴也太能装了。他一定是来过这个地方，我老早就开始注意他了，一路上，看到什么，眼都没有斜一下。他把我们给框上来，说不定是想让我们喂了那些个“大嘴怪”，你也是没看他下去的时候那速度，跟阵风似的，如果不是已经爬过的人，怎么会这么顺当？按我说，那个毒哑巴这样做，就是想甩开我们，他一定是要去做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是我们所不能知道的，或者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立刻摇头，“他甩开我们不用那么费力，还有，他也绝对不会是想让我们上来喂“大嘴怪”，你忘了，木头之前救过你。”
　　小庄沉默了，估计是在想我说的话。我听到一阵类似于野兽的剧烈喘息声，一阵阵地此起彼伏在四周响起，我一下便想到了那些“大嘴怪”，它们定是见我们又上来了，准备对我们发动攻击。小庄也听到了声音，手电一转，就晃到了我的身上，我一下就感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心底也是一沉，就猜想到那怪物可能像刚才那样，无声无息地贴在了我的后背。
　　我一下就屏住了呼吸，整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怪物随时可能对着我的脑袋来上那么一口，我一想到它那满口的尖牙，像钢锯一样随时可以就把我在这里给咔擦了，心都快紧张得麻木，失去知觉了。小庄对着我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我僵直着身子，看着他摸出一把枪来，小庄的枪法还不错，在船上的时候，就经过了很好的检验。
　　可那怪物毕竟隐藏在我的身后，我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小庄给爆头了。手开始发颤，我看到小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份镇定，小庄这样有信心，不管怎样，我现在只能信他。我干脆闭上眼睛，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子弹擦着我的脸过去，我的脸被那弹头给擦破了，血直接就流了下来。但我现在根本就顾不得去擦一下脸，而是转身去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和之前的一样，在这里我不再重复它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我又有了新的发现。这只“大嘴怪”的头已经炸开，里面的浓浆留了一地，空气中满是恶心的味道。我强忍着，上去细细地看了一阵，用手去摸了摸它的身体，这实在是一件恶心的事情,“大嘴怪”的皮肤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坚硬，而是过分地柔软，我摸上去的时候，就像是摸在一层松软的面包上。所以，它们的重量应该是很轻的。
　　地球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生物？我突然就觉得大自然实在是太他娘的神秘了，人类所了解到的东西，少如牛毛，我很难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这种东西。因为，这世上已经存在太多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东西行动起来毫无声息，稍不留神，它就附在了你的身后，随时准备攻击你。
　　小庄见我蹲在地上看那东西，人就有些不高兴了。
　　“我说徐海，您老在那里研究什么呢？这些鬼东西还有这么多，你是打算在这里把自己留给它们投食，是不？我先下去了，你也快跟着来，这下边它们不敢来，我们在崖壁上呆一夜好了。”
　　我一看，这货又开始行动了，攀着崖石就开始往下爬去。我一想也对，干脆还是再下去吧！我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手实在是酸得厉害，但现在还有什么比保命要紧的。我也紧跟着下去，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实在是爬不动了，就像小庄所说的那样，剩下的半段崖根本一点抓的东西都没有。整个崖面就像是中途一下被烧过了一般，寸草不生。我当时就郁闷了，这木头到底是怎么下去的呢？难不成，他是飞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