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同人]花言巧语》risa

5、第5章

　　（五）

　　自从正牌女主角进入剧组，我的拍戏行程就缓了许多，开始有更多时间坐在摄影棚一角，有意无意的四处张望。

　　温宁珊有些让我出乎意料，她或许也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表演天才，至少在人们期望她表达出的演技上，她绝对完成百分之百。角色们总要求她清纯，她真的一在镜头前就青涩稚嫩，望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惶恐懵懂，充满初生之犊的胆怯。仿佛已经设置精确的程序，一按开关就准点运转，从不出错。

　　下了戏的她和黎华非常要好，两人总是扎在一起聊天，打发着工作间隙的细微时间。温宁珊常常顽皮的冲他做鬼脸，或者握起拳头嗔怒着碰他的手臂，她格格笑起来的声调有点高，和黎华明润的男中音非常搭配——他总是背对着我，看不到任何表情。

　　不论谈话对象是谁，温宁珊语气里总带有轻微的撒娇意味，但她很少和我说话，眼光也极少投向这边——两天半前的一场天台对手戏后她就开始这样。

　　我想我知道原因。

　　那场戏要拍一个梦，女主角许许多多梦里的一个，梦里有我冷冷站在灰暗的天台边缘，伸手把她推下去。

　　午后的风很大，几十层大厦的天台上更是如此。我和温宁珊分别裹着毛毯，一边说笑一边打喷嚏，等待工作人员往我们腿上绑好安全用细钢索。她的经纪人和王瑞恩一起反复查看墙外她即将跌在上面的大垫子，还重重的在上面跳了几下。

　　温宁珊侧身看了看我手上拿的剧本，眼光似乎有些羡慕：“你的角色很有意思。”

　　“嘿，”我把剧本卷起来，敲了敲墙边：“下次你也让经纪人接个反派人物演演。”

　　她抬起手，抓了抓被风吹到额前的乱发：“没办法啊，我只会演现在这样的角色。”

　　温宁珊语气很平常，没有抱怨也没有沮丧，只是诚实的阐述着一件事实。她本人好象也安于这种状况，不想改变。

　　正式开拍的时候气候更恶劣了，在导演一声“action”后，我几乎只能听到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如果不是腿上固定好钢索，大概我会比温宁珊更早摔下去。

　　温宁珊已完全进入戏中状态，正抖索着满是犹疑的靠近我，眼神中带着头脑简单的天真。

　　“你是谁？”我看见她的口型好像是这么说。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藐视的盯着她，“反正，我知道你是谁，你是……”

　　你是温宁珊。

　　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跳出来，异常清晰。

　　我随后伸出手，轻易抓住了眼前人的衣领。

　　推下去，我要把你推下去……

　　那个声音盘旋着，越来越大，如同轰鸣。

　　我觉得自己开始恍惚，又仿佛神志仍然清醒，时间好象静止了，又好象加快了流失的速度。我依稀觉察到那个女孩的表情从不解变得惊骇，对啊，我应该把她推下去，这场戏就结束了。

　　我为什么正在在高楼顶上心不在焉的浪费时间呢。

　　我松开手，她立刻顺势往后倒了下去，消失在视野中。

　　这段场景我后来看到王瑞恩剪接出来的片段，只有我的侧面，头发散乱着挡住了脸部轮廓，什么也看不清楚。然后镜头转给了温宁珊，她迷茫的看着我，然后是讶异，接着是惊惶，最后被推下去之前，我发现她是真的在恐惧。

　　不知道那会儿我是如何充斥着敌意让她害怕——我找不回自己的思维，如同灵魂出窍过一般。

　　她由此对我敬而远之，大概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我想也许是自己最近睡眠太少，导致神经衰弱。

　　“你在发什么呆呢？”眼前赫然出现高大身影，严实遮住了片场前方射来的灯光。

　　我立刻矢口否认：“没有。”

　　他好笑的蹲下来，和我保持高度一致：“那怎么收工半小时了，你还坐在这里？”

　　我震惊的四处张望，摄影棚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空空荡荡了？刚刚不是还有人在拍群戏吗？他和温宁珊不是还在打情骂俏吗？

　　“别看了，”他拍拍手唤回我的注意力：“导演都回去了。”

　　那你怎么不回去？

　　“我在背剧本呢，”勉强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明天有场戏。”

　　“哦，说到这个，”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本熟悉的白色封面的小书：“琳姐有事先走了，所以我帮她把你忘在化妆室的剧本拿过来。”

　　琳姐，连你也要在这时候捅我一刀。

　　我脸孔发烧，低头抢过他递来的剧本，把它胡乱往已经鼓鼓囊囊的行李包里塞。

　　地上的黑影没有移动的迹象：“你不表示感谢吗？”

　　“谢谢你，黎天王。”我面孔僵硬的说，顺手拉好包上的拉链。

　　他站起来，夸张的弯了弯腰：“我今晚还没吃饭，你请我。”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我请你。”他自做主张的从我手上提过黑色大包，很轻松的掂了掂。

　　早听说黎华有请同剧女演员吃饭的习惯，只是，这么快就轮到我？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