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净•石》墨鱼.鹦鹉

1、第一章 白晶•记忆

　　迷途的孩子，迷失彷徨的孩子。如同迷宫一般的，无论怎样展翅飞翔，都寻找不到出口。
　　碎裂溃散的现实，定会改变的所谓的现实。不停寻找着，不停奔跑着。
　　直到那一切，令人焦急地缠绕在那名为“记忆”的蛛丝上。
　　——题记

　　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的？

　　十二岁的女孩赤脚走着，有些宽大的白色衣裙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
　　她的眼睛很奇特——其中一只是极其普通的黑褐色，另一只却是诡异的祖母绿色。但此时这双颜色奇异的双眼却显地有些涣散。

　　妲。
　　这个字一直盘旋在脑海里。好奇怪，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吧…
　　妲，这是唯一的记忆。

　　走在暗黑色的走廊里，这里是座学校，自己的学校吗？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没有人理睬自己，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就在这里啊，他们难道看不到吗？妲用手抱着头，失去记忆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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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停地走着，等妲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学校。喧闹的街头，人群擦肩而过急急忙忙地赶回家，那么自己的家在哪里？妲歪了下脑袋，褐色的发扫落下来，感觉痒痒的。

　　无意间，看见前方有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面，在日本现代化的街头显得有些刺眼。走近点，妲看见扇红木式的门，门框上有一匾额，“染•净•石”反复地读着这个奇怪的店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好奇吧，
　　妲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很亮，但是不刺眼。

　　环顾四周圆形的玻璃柜内，陈列着各种颜色的宝石。柔和的光让他们看上去异常通透，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折射出绚丽的光泽。伸手，想触摸下那种美丽，背后传来的声音却阻止了她。

　　“咦？”耳边传来带有疑惑的声音。
　　妲回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暗红色和服的年轻女子。黑色的长发高高地挽起，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好美，但是女子的眉目间却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 你好，这里是宝石店吗？我能随便看看吗？”妲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这样看着人家，好象太不礼貌了。

　　“我不认为这里有适合你的东西。”女子笑着说道，上翘的唇充满了诱惑。

　　“……”有点尴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她也不欢迎自己吗？妲正踌躇着要不要离开，女子又开口了。

　　“呵呵，”悦耳的笑声传来，穿着和服的女子轻轻拉起了妲，“不要误会，来，我们的店主已经在等你了！”

　　在妲还没从她的转变中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店堂后。又是一扇门，有一个奇怪的镂空图案，但是里面好像很暗，因为没有光从镂空的图案中照射出来。

　　‘嘎吱’一声，门开了。露出一个头，把妲吓了一跳，是一个15、6岁的少年。他瞪着眼睛看着妲，“来了！”冷冷的话语透过他的唇回荡在空气中，像是有回音一般。

　　门开得并不大，只足够一个人进入，妲回头看了看暗红色和服的女子，她正笑着向自己告别。
　　妲的脚有点不听使唤的跟着前面那个少年，一直向前走。不知道会去那里，更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但是却不能停止，好象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吸引着她继续向前。
　　好害怕……突然恐惧感涌了上来。很快妲便看见有光透了过来，有点不适应地用手挡住。等她再睁开眼，不由地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

　　这里真的是店里面吗？在妲看来这里更像是日式的庭院。一边种植着夹竹桃，一边却是一棵诡异的红樱。阳光笼罩着整个庭院，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就像是步入了不同的空间一样。不对称的庭院透出一种特有的美感，却让妲感到一种压迫感。
　　神秘的庭院中是一座日式古屋，古屋周围一带寸草不生。而古屋后的景物隐藏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

　　古屋的纸门半开着，少年离开一段距离，示意妲继续向前走，而他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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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木质的回廊，纸门后的世界好象充满诱惑，妲急切地向里走。忘记了害怕，一间暖色调的房间里，一对少年少女围坐在一张圆桌边品着茶。

　　“来了。”
　　“嗯。”

　　两个人像是在和对方说话，难道他们就是店主？等自己的人？妲瞪大了眼睛。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还以为住在这种古屋里的会是上了年纪、穿着黑色老式和服的老人，却没想到是两个年轻人。黑发黑瞳，雪白的皮肤，两人长相相似，穿着奇怪而又古老的洋装，与其说是店主更不如说像是18世纪的吸血鬼。

　　“吸血鬼？”黑色长发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转过头。黑色的眸子写着‘可笑’两个字，“真是太无理了，是不是，哥哥。”
　　“没错，我们可是比吸血鬼那种见不得阳光的东西高明得多呢。”黑发的少年也放下了茶杯，舔了舔嘴唇，“坐吧。”视线看向一边的木椅。

　　“你想要什么？”少女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子，看着妲“你来到这里，就说明自己有愿望要完成。说吧，我们可以帮你实现。”
　　“记忆！”妲脱口而出，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来你有着很强的欲望。”少年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好吧，我们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少年把桌子上的一个红木盒子慢慢推到了妲的面前。

　　没有过多的修饰，盒子显得朴实无华。虽然感觉上有些粗糙，但手指触摸盒子时，去发现异常得光滑。
　　妲小心地打开它，盒子里有一颗没有做任何修饰的白水晶，完美的切割让它看上去流光四溢。

　　“但是，一旦你决定了要找回自己的记忆，那就需要同等的代价。”当妲拿起那颗水晶的同时，右手边的少女适时地说道。

　　“不过我们没有义务告诉你所谓的代价是什么。”左手边的少年接着说道，脸上的笑渐渐扩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没有记忆地活下去。”

　　妲看上去有一丝犹豫，但是也只是一瞬间，没有记忆的她，空虚得不知道为什么而存在，那样的日子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好！只要能找回记忆，我什么都愿意！”妲把白水晶牢牢地抓在手心。

　　疼…水晶像是感知到她的内心。消失在掌心的刹那，变成一条手链，系在了妲的右手腕上。
　　“契约已经缔结，你的心愿已经传达给我们，一切从现在开始。”妲听见那对男女笑着说道。
　　契约？妲呆呆地看着手链，白色的水晶折射着光，在手腕处映出淡淡的白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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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离开座位走到妲面前，用扇子抵着她的头，双眼直视妲那一黑一绿的双眸，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少女，妲下意识地想回避她的视线，却发现这是徒劳——少女的眼睛仿佛具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妲。”妲开口，她觉得自己的背好象已经被汗浸湿了。
　　“是吗。妲，好奇怪的名字。”少女笑着放下手，“我叫百鬼洚渱，他是我的哥哥百鬼湛澜。”她指了指另一边的少年。
　　“那请多关照了！”妲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叫做湛澜的少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不用这么拘谨。既然定了契约你就是我们的客人了。”说话间看了眼妲赤着的双足，笑意变地更浓了。

　　看见湛澜露出奇怪的笑，妲的心莫名其妙地紧了下。抬起头，妲不明所以地看着湛澜，“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些有趣的事。”收起笑容，湛澜来到妲的面前，“那么，具体说说吧。现在还仅存在你记忆里的除了名字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妲集中精神，刚才听到这句话时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比如图案、物品之类的。”重新坐回桌旁的洚渱用手缠绕着一丝头发，眼里闪过异彩。

　　图案…红色的，是什么？脑中映现出的是一片红色……那是？！
　　手扶住额头，妲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湛澜浅笑着拍了拍妲的肩膀。
　　“恩。”妲轻轻点了下头，喃喃地开口“红色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