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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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晓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脑袋，从之前那声痛呼之后就安静得出奇，身边滚了一地的苹果。
陆岩看人一动不动，心又沉了沉，连忙走到柴晓身边。结果一直没动静的柴晓睁开眼睛看了陆岩两眼，接着“哎呦呦哎呦呦”地叫了起来。
见到他叫陆岩反而不急了，叹了口气在柴晓身边蹲了下来，顺手把就近的几个苹果捡起来放在茶几上，接着转过身盯着柴晓。
柴晓一个人干巴巴地叫了一会儿，看陆岩还是像跟木头一样蹲着，心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委屈，气急败坏地说：“你也不管我！”
陆岩看了看他的脸，没什么语气地问：“能动么？”
“……”
“你试试看能不能自己动，我不好乱动你，要是严重了咱们要叫医生。”
柴晓想他说的有道理，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还能正常运作，老老实实回答：“能动，好像没事儿。”
“捂着额头做什么？磕到头了？”
“啊，我好像要毁容了。”
“什么？”
“我刚刚摔倒的时候文件夹砸脑门儿了，砸得不轻。”
陆岩看了往旁边看了看，见到一个硬塑料的文件夹，放了不少资料，皱了眉头跟柴晓说：“手拿开我看一下。”
柴晓犹豫了一下，又重复：“我可能真要毁容了。”
陆岩无奈：“不疼么？”
“疼。”
“手拿开我先看看。”说着把手搭在了柴晓手上，稍稍用力把柴晓捂在额头上的手抬了起来。
接着陆岩愣了愣，那是一道差不多两厘米的伤口，不算长，但伤得有些深，柴晓之前按得用力，手松开后血一阵一阵往外冒。
柴晓眯着眼问：“严重么，挺疼的。”
陆岩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同时说：“你先起来到沙发上去，地上太凉，我得给你简单包扎一下，然后咱们去医院。”
柴晓一边小声嘀咕“哪有这么麻烦啊”一边起身，要站起来的时候又哎呦一声倒了下去，陆岩刚走出半步又一伸手把他接住，看到他表情十分痛苦，沉声问：“怎么了，还伤到哪儿了？”
“脚、脚、脚……真得去医院了，我把脚扭了。”
陆岩看他难受得厉害，也没敢再让他自己动，顺着刚刚接住他的姿势，一弯腰把他抱到了身后的沙发上，又转身去拿了药箱迅速地帮柴晓处理额头的伤口，过程中柴晓一直看着手上的血发呆，那只手刚刚按在额头上，现在不用陆岩说，他也知道大概伤得不算轻。
“真疼。”他说。
“哪里疼，头还是脚？”
“都疼。”
陆岩没再说话，加快了完成了手里的动作，弯下身扶助柴晓的腰，然后开口：“另外一只脚能不能动，来，手搭我肩膀上，我扶你下去。”
陆岩比柴晓高一些，搭肩膀不是太容易，所以身子弯得厉害，柴晓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没搭他的肩，而是抓住了手臂，用没受伤的一只脚站了起来，说：“要不我跳吧。”
事实证明这实在是一个再失败不过得决定，他还没跳出一步，就险些跌倒在地上，陆岩这天第二次险险接住了他，没再由着他去，不由分说蹲下把柴晓背了起来。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其间陆岩帮柴晓打了电话回公司请假，又跑前跑后处理了各种事宜，柴晓扭到了脚腕，但没有想象中严重，不到一个月差不多能好，比较麻烦的是额头上的伤，口子太深，怕是真要留疤。
回家的时候遇到下班高峰期，车子塞了一路，柴晓早已经折腾得没了精神，蔫蔫地打瞌睡，陆岩也没什么话，安静地看着前面拥挤的车流，伸出手轻轻放在陆岩头顶上，按着他的卷发，没舍得用劲。
等到了家，柴晓已经睡着了，陆岩把人背到楼上，放到卧室里，盖好被子，又去洗手间拿了热毛巾给柴晓擦脸。
回来看到柴晓醒了，对着天花板眨眼睛。
“还疼么？”
“疼，不过不是特厉害。”
陆岩觉得柴晓没说实话，他嘴唇都有点发白，一定是不好受。陆岩也不好受，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柴晓难受，竟然感觉到有些无措，他又给柴晓掖了掖被子，问：“困么，要不要再睡会儿。”
柴晓没什么精神，但也睡不着，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陆岩又说：“那我去弄点吃的，你等一会儿，难受了叫我。”
家里没什么东西，柴晓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怎么开伙，偶尔煮一下粥，白水煮个鸡蛋，大多数时候在公司解决三餐。陆岩就着有限的材料做了水蒸蛋，出锅的时候撒了葱花，滴了酱油和香油。
柴晓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对鸡蛋类的食物一项有偏爱，吃了一半突然抬起头对陆岩说：“怎么办，我好想哭。”
陆岩笑了，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还有心情开玩笑，是没摔很。”
柴晓抱着碗看他：“你知道么，以前我跟我外婆住，生病的时候她都给我做水蒸蛋，她管这个叫鸡蛋糕，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商店卖的蛋糕是假的，因为跟她做的不一样。我小时候不太生病的，但每次一生病就要惊天动地在床上躺几天，我生病的时候吃老没胃口，她就给我做两样东西，大米粥加白糖，还有就是水蒸蛋，别人要是说她一个人带我多不容易之类的话，她就反驳说我们家晓晓一点不难带，大米粥和鸡蛋糕就养大了，好养。”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陆岩，像是真的要哭出来，反而是陆岩先忍不住别过头去，他从林秋实那里听过柴晓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在外人看惨淡了一些，但对当事人来说如人饮水，心境或许又不一样。
陆岩也无非就是外人，但他又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想，至少在这一刻能多少给柴晓一点安慰，但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摸了摸他的眼角，柴晓愣了一下没躲开，表情有点尴尬：“没事啊，我就是有点想外婆了。”
陆岩说：“我知道。”他看柴晓说了一会儿话也什么在吃下去的意图，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碗：“凉了，不吃就算了。”
柴晓又拿回来，两口吃掉了。
陆岩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躺着吧。”
“不是，我是问你生病的时候，吃完蒸水蛋会干什么？”
柴晓歪着脖子想了想，额头上的伤又痛了，伸手要去抓，被陆岩挡了下来：“别抓，要留疤的。”
“八成要留疤了吧，你说像不像包公。”
“怎么像包公，你又没伤在正中间。”
“那有点像港产片里混□□的吧。”
“没有那个混□□的能撞到茶几又踩到苹果把脚扭了的。”
“你好没意思啊。”
柴晓开始打瞌睡了，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陆岩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他起身给柴晓掖了被子，凑近了说：“嗯，困了睡吧，明天早上喝白粥好不好。”
“好啊，嗯，我想起来了。”
“嗯？”
“以前生病的时候，吃完水蒸蛋和粥就睡了。”
陆岩轻笑：“猪。”
柴晓应该已经听不出陆岩在说什么了，因为他没有反驳，自顾自说下去：“她给我讲故事吧，嗯……每次没说晚安我就睡着了，嘿嘿。”
陆岩稍微抬起身子看他，确认他基本要睡着了，抬手拨了拨他额头前的头发，露出包扎伤口的纱布，又靠到耳边轻轻说：“别再伤到自己了。”
然后在纱布上印了一个吻，默默道了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