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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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窗户没关，到清晨起了风，陆岩睁开眼睛感觉到头痛得厉害，眉毛皱得很深，看到睡在旁边的人却笑了。
柴晓应该也觉得冷，手脚都缩在一起，脑袋被枕头卡住，斜斜地歪着，看起来很不舒服，像一只扭到脖子的乌龟。被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孤零零地就快要掉下床去，陆岩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越过柴晓去捞被子。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等陆岩反应过来，他的脸离柴晓只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了，窗外的阳光也出来捣鬼，不偏不离打在柴晓毫无防备的脸上，陆岩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他的耳朵上留下一小块阴影，即使如此，还是能想象得到那一小块皮肤上温暖的触感，前一夜某些消散的感觉又莫名地聚拢回来，陆岩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放任自己慢慢凑近。
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几乎就要碰到对方，但在那一刹那陆岩猛得直起身，心跳快得厉害，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让人感到莫名的烦躁，他下意识抗拒思考那感觉是什么，扯过被子把柴晓包好，接着翻身下了床。
最先发现陆岩变化的是他的学生。
艺术系的老师里面，出名难见到的就是陆岩。除了上课时间和系里面必要的活动，陆老师很少留在学校，曾经有新生因为不了解情况，连续办个月到办公室找陆岩都扑了空。但现在下了课的陆老师正在办公室聊天聊得开心。
正巧陆岩班里一个很调皮的学生来办公室，艺术系的学生都有点人来疯，跟老师说话也不怎么顾忌，见到陆岩语气里满是吃惊：“陆老师！你在这里！我还以为走错办公室了。”
“怎么说话，你也知道要叫老师，不在办公室又在哪里。”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一点都不严厉，连在一旁的其他老师也笑了，这才都想起来陆岩真是有好一段时间都在办公室打发时间，系主任在旁边打趣：“陆老师，你看看真是要多多联系师生感情了。不过大忙人最近怎么有空在办公室待着。”
“主任我这不是跟同事们联系感情呢么。”
主任是个挺和蔼的中年男人，听他这么说挺着啤酒肚笑起来：“你呀你呀，别总贫嘴，没事干多在办公室待待，这不挺好的么。”说着又一板脸：“不过有什么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也跟大家说，整天在这里魂不守舍有什么用。”
陆岩被说得有点尴尬，连声说：“是是。”
见他实在不说什么，主任也随他去了，话锋一转又提起另外一件事：“你要真没什么事就想想之前跟你说的画展……”
陆岩听主任话开了个头就连忙转身拿了东西，“主任我回去还不行么，您别总拿画展吓我。”说着退出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把一屋子笑声和主任没说完的话关在了里面。
主任说的画展其实是系里年底的常规活动，历来由老师们负责，每人办一年，活动具体也没什么要求，主任的原话是你自己看着办，随意发挥就行，但年终活动的重要性大家还是知道的，这种活动越是没有要求越难做，真正办下来也要掉一层皮。陆岩做老师也不是本职，在系里的课很少，本身为了找份闲职打发时间，接下这么个活动就有违初衷了，所以系主任的要求他能躲就躲。
从学校出来陆岩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像开始一样一下班就往柴晓哪里跑了。他心里有些理不清的思绪，在确认之前觉得还是应离让他困扰的源头远一些。可惜粗神经源头并没有意识到他变化，直到早饭时才恍然大悟一样问：“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我总是睡到一半听见你回来。”当时柴晓嘴里咬着一大口鸡蛋，半醒不醒睡眼朦胧，头发乱得不像样子，陆岩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一面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的品味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另一面却又下定决心即使这样也认栽吧。
想到早上的事陆岩又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打了方向盘。
车子在一间酒吧门口停下，陆岩推开门轻车熟路往里面走。酒吧很大但不算吵闹，最里面靠近墙壁的桌子旁坐着一个打扮很风骚的男人，见到陆岩过来远远打了招呼，直到陆岩走进了又上来亲切地给了陆岩一个拥抱，松手时侧过头想吻陆岩的脸颊，被陆岩推开脸躲掉了。
男人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真是越来越没劲了。”
陆岩看了他一眼，到桌子对面坐下，问：“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陆岩的表情里已经有隐隐的不快，男人拿起酒喝了一口：“没有其他人，就我跟你，约你总不出来，只好找个借口骗你喽。”
他说得这么直接，陆岩倒不好发脾气了，只说：“黄易楠，你要约我总是可以出来的，费这么大劲做什么。”
对面低低“切”了一声：“躲着我的人是你，现在理直气壮的也是你，陆岩，你是不是老师当多了以为谁都是你的学生这么好骗呢。”
话一出口场面有些尴尬，黄易楠似乎是习惯了，看似不经意地换了个话题：“听说你最近找了个小孩儿？圈子里的？这次要多久？”
“圈外的。”
陆岩避开其他，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黄易楠脸色变了变，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来，但再开口语气还是有了变化：“回答得这么认真，要不是就坐在我面前，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陆岩，你还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抬眼看了看陆岩又说：“早要玩真的还不如我呢，可别说你是不吃窝边草的人。听说那个孩子呆头呆脑的，你的品味都被狗吃了么。”说到最后简直要笑出来。
“你别这样。”
黄易楠这回是真的笑了，笑着笑着有些停不下来，到最后喝完了杯里最后一点酒，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拉过陆岩的脖子，陆岩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一时竟没有挣脱开。
黄易楠的声音很近，带着点酒后的无畏和惯有的赖皮：“呵，我比不上他么，你还没有认真对不对，还来得及，试试看，换我吧。”
柴晓下班后心情很好，因为早餐时陆岩承诺晚上会早一点回来，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摆脱无聊的快餐了。
打家开门却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来过的样子。柴晓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不安，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他安慰自己陆岩一定是临时有事，即使忙也会打电话回来说一声的。但一直到很晚，他终于什么都没有等到，既没有人，也没有电话。
直到第二天早上陆岩仍旧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