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纪》季锐凡

3、三、猜我会不会误你亡国

　　三、猜我会不会误你亡国
　　我想他了。
　　那个我都不知道名字的捉妖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有意，觉得玄凌很像他，甚至笑起来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眼神，玄凌待别人眼神中的凌厉到我这里总会全部化为柔情；而捉妖人，无论他做什么、看谁，眼神中都有让人读不透的东西。
　　在某个瞬间，心底总会泛起难过，我就会开始想他。
　　我会狐媚术，与生俱来的会，但只在前贵妃身上用过一次。今天，怕是要用第二次了。
　　陛下，玉儿为您舞上一曲如何？
　　足尖点地，姿态轻盈，臂间挽着的绸缎凌空飞出，旋转，眼角的妩媚让人怦然心动。
　　殿外传进箫声，悠长好听，足以让我再无法施法。
　　看着殿内刚刚也差点被我迷住的国师陆离，我心中诧异：是谁，法力竟还可以比国师要高？
　　萧声停止，他走了进来。
　　捉妖人。我心中念着这三个字。
　　真想不到，会再见他，在此时，在此处。
　　玄凌神色不悦，皇兄，你不是答应过朕，再不回来么？
　　我是来取回你欠我的承诺的。捉妖人说，可还记得你曾说过什么？
　　玄凌脸色难堪的苦笑道，朕说过，除了皇位，朕什么都可以让你。
　　很好。捉妖人诡异的笑了，开始奏萧。
　　我的行为不听使唤，向他走去。
　　玉儿……玄凌惊讶的表情没有持续很久，突然爆出一阵大笑，皇兄，老国师没有看错你。
　　捉妖人嘲讽笑道，凌，你是皇帝，九五至尊，一言九鼎。
　　玄凌从位子下来，站到我们面前，朕是皇帝，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不得。
　　捉妖人盯着他的眼睛，你明知她是妖。
　　玄凌与他对视，目无畏惧，你也是。

　　最后玄凌还是放了我。
　　捉妖人带我到了一处山中，我们住在树下的茅草屋内，屋内陈设简单，但不简陋。
　　贵妃娘娘？他用极刻薄的语气对我说话，这里太寒酸了，真怕委屈了您。
　　我的心中有一股失望一直挥之不去。玄凌是爱我的，可他还是让捉妖人带走了我。若我当初开始便对他施展狐媚术，那么……
　　捉妖人扯下我身上的薄纱扔到一旁，把我扔到床上压在身下：看着我！
　　我平静与他对视。看到他理应欣喜，可是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失望玄凌任我离去，失望自己计划未成。他凭什么，坏了我的好事？
　　你坏了我的计划。这是我再见后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不能死。捉妖人对我说。
　　我不会让他死的。我有些心虚的把眼神从他眼中移开。
　　你要他亡国，不如让他去死！捉妖人身体压下来，他待你这么好，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好。
　　你是他皇兄，他抢了原本应该属于你的皇位，更想让他亡国的人应该是你吧！通过他们在皇宫的对话，我想我能够猜出一点故事。
　　他的眼中升起一股冰凉的恨意，却道：你可知我们各自发过毒誓，我永不可夺他皇位，我在一日，便要护他一日！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冷冷道。
　　现在，却与你有关。他用手梳理着我的头发，他回来接你的，你不用失望，也不用担心。
　　你肯放我？
　　他没有回答，身体压了下来：但在他找到这里带走你之前，你是我的。

　　九尾，你是妖，你不可以动人的感情。
　　我站在茅草屋外，桃花被风吹的满天飞舞。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和他在一起，在这茅草屋，该是多么快乐。
　　可惜……
　　狐，天生是用来迷人心智的。
　　妖，天生是用来祸乱朝纲的。
　　所以狐妖，天生是用来亡国的。
　　九尾，小玉，只是一个人类给你取的名字。你是妖，你注定生来是妖。
　　我是狐妖，用来亡国的狐妖。
　　一旦使出狐媚术，要么国亡，要么妖亡。
　　身上被人披上一件外衣，扭头，看到捉妖人。他在晨光朦胧中立在我身后，勉强可以看到他穿一件蓝色布袍。
　　他抱着我，不说话，陪我看桃花飞舞。
　　不久，四周突然亮起火把，照亮了微暗的晨色。我看到身穿明黄华服的玄凌，他冲我微笑，玉儿，我来了。
　　我回头去，看到正在慢慢倒下的捉妖人。
　　一个转身，身上茜红色的纱衣盖到他的身上。
　　桃花一片一片的落下，被他的鲜血染红，陪着它们一起伴着风落下的，还有我的泪水。
　　我叫玄冲。捉妖人说，玉儿，我最遗憾的事，便是你的第一个名字，不是我所取。
　　玄冲，我原以为，于我而言，爱很容易，不爱更容易。
　　可是玉儿这个名字，你叫出来，最好听。
　　桃花树下，他是足以倾倒众生的男子。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笑得似乎与世无争，玉儿，收手吧。
　　我跪坐在他身旁，身体前倾，吻上他的眼睛。
　　他永远的死掉了。
　　而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