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蜜瓜

5、5

　　辩论赛之前，圆圆再也没见到过沈恒，即使是周末。张鸽说：“英文辩论赛咱们是没法参加，过段时间的中文辩论赛你报名不？胜出的要跟复旦去辩。”

　　圆圆答道：“哪里就轮到咱们一年级新生了？还是省省力气吧。”

　　转眼间辩论赛就到了。圆圆和张鸽老早就赶到大礼堂去占前排座位。辩论的都是热门话题，比如禁止香烟进口的利与弊，校园恋情的利与弊，参加社团活动的利与弊等等。刚好沈恒他们组抽到的是校园恋情的利与弊。听到题目，下面就是哄堂大笑。

　　张鸽说：“要死！出题的人有神经病！”

　　圆圆说：“才糟，沈恒他们要说利。”

　　就见台上众人，除了主持人是粉色连衣裙外，其他的人都是一色的黑色西装。用张鸽的话说起来就是8只乌鸦。圆圆看见沈恒的拿着卡片的手在抖。张鸽说不可能，这么远你怎么知道他在抖。后面一个同学嘘了一声，两个人一齐闭嘴听台上说话。

　　沈恒他们是正方，显然处于不利地位。他们找到的理由和论据都有些奇奇怪怪，自然生理的必然性涉及的多些。圆圆本来觉得表哥样样出色，可是这次辩论，夏小荷的风采显然盖过了表哥。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再画上淡妆，一身合体的套装群愈发衬得身材亭亭玉立。并且她的声音圆润悦耳，英语也流利，抑扬顿挫，赢得了阵阵掌声。尤其她别出心裁地说，恋爱中的男生女生，都希望给对方留下好印象，都会注意自己的举止和打扮，这样，无形中起到了美化校园的作用，比上美育课都管用。听众爆发出一阵笑声，掌声亦如潮水般地涌来。

　　张鸽说：“这个女的真是伶牙俐齿。我敢保证，你表哥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圆圆绝大多数时候跟张鸽意见一致，这次也不例外。

　　结果，沈恒和夏小荷的一组，以十分不利的地位居然胜出，进入了下一轮的决赛。

　　圆圆跑到后面找沈恒说话，却看见沈恒和他们小组里的人一起出去吃庆功宴去了。夏小荷在一大群人中神采飞扬，是大家瞩目的焦点。

　　圆圆气得跺脚。

　　夏小荷被选到校辩论队去参加市里的比赛，而沈恒没有。圆圆既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表哥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机会，高兴的是从此可以不必再看夏小荷那张狐媚的脸。

　　沈恒说：“我本来就口才不好，这次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圆圆问道：“夏小荷口才好么？”

　　沈恒说：“我们班第一嘴，你说好不好？”

　　圆圆撇嘴说：“那她为什么喜欢你？”

　　沈恒正在喝汤，忽然被呛了一口，说：“别瞎说！”

　　他们坐的桌子边人来人往。圆圆拿着叉子狠命地切着碗里的大排，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全校人民都知道。”

　　沈恒忽然笑笑，说：“你口才也不错，明年可以考虑参加辩论赛。”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很多女同学买来绒线开始织围巾，使女生宿舍的气氛更加具有闺阁气息。小女生们下了课，嘻嘻哈哈闲聊的同时，就一寸光阴一寸金地抓紧编制。织进岁月，织进光阴，织进小女子款款柔情。看得圆圆也心痒起来，买来针线，央及张鸽教她。

　　张鸽说：“让我看看你的线。”看了以后又说：“啊哈，是深色的。说吧，织给谁？”

　　陈馨在结婚前就给圆圆织了一条大红色的。

　　圆圆道：“扯淡！难道我就不能用深色的？”

　　张鸽冷笑道：“你看吧，现在每个宿舍，没有人不织毛线的。凡是颜色鲜艳的，都是给自己。凡是颜色深的，都是给男朋友的。你要想知道谁跟谁谈恋爱了，就留心看几天后，这个女孩子的毛线活到了谁的身上。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几个人的男朋友大家都知道。还有些人暗恋谁谁的话，也会借这个好机会，织条围巾表表衷情。”

　　张鸽织的是粉红色，当然不是用来表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