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驰骋》朝明海霄

6、第6章

　　怎么可以改姓朝呢？”

　　“听起来你好像很向着我父亲啊... ...”韩睿用保守的态度说道。他对徐然有些欣赏，但他没有随便对外人说自己私事的习惯。

　　“‘向着’这个词不是很十分准确，应该说是佩服吧。开始是知遇之恩的感激，尔后是对他能力的疯狂崇拜，知道他潇洒地离开之后，便热血沸腾地想要超过他，呃... ...”徐然看着那极像韩远的相貌之后，又自嘲似的解释，“你知道，年轻人都会做梦，有了崇拜的人的时候，我想很多人都会有那种想要赶上或者超过同时又怕对方被自己超过的感觉，也许只是白日梦，可仍然忍不住去想。这看到你，也许又一个新的韩远要诞生了，我就想起了那种感觉。”

　　“可是... ...”韩睿有些为难地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既没有他那样对事业的热情和执着，也没有从他那里学习到什么... ...也许本来可以学习如何做饭的，可是偏偏又有点钱作为偷懒的借口。总之... ...我除了网络游戏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精通的。这样我和韩远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等下，你的意思我没明白。”徐然疑惑地看着韩睿，“这和你姓朝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我只是想说，我没有你想的那般成功，我就是因为这个姓才来到这里，姓什么对我父亲他来说大概不那么重要，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这事情现在说起来有点复杂，不过在一个恰当的时刻，你肯定会知道的。”

　　徐然见韩睿实在面露难色，便不再刨根问底使他为难。“好吧，我就等待那个恰当的时刻好了。不过，我要是称呼你韩睿，这样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本来韩睿也习惯了这个名字。

　　“那么韩睿，我总得知道你学过些什么吧？董事长并没有交代你具体的工作... ...你念的是管理还是投资什么的？总不会碰巧是贸易吧？”

　　“当然没那么巧，事实上... ...我没有上大学，20岁，看起来韩家或者朝家都没有会产生个20岁就大学毕业的人才的样子吧？”

　　“现在的小年轻似乎都很喜欢说冷笑话，但是韩少爷，请注意我们年龄上的差距... ...”徐然皱着眉头说道，“你认真地说着这样轻浮的话，在我看来毫无幽默之处。”

　　韩睿能够理解徐然不相信的态度，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会相信两个开公司的人家里竟然产生了一个没上大学的孩子这种荒唐事吧，毕竟，很多大学基本上就是有钱就可以入驻的地方。

　　“当然不是笑话了，虽然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啊，你不相信它也是客观存在的。”

　　“那么... ...如果顺着你的意思理解，那... ...你知道什么是CAB(经常项目)，什么是同业拆放利率吗？... ...不，你知道融资、股份制之类的吗？”

　　看到徐然认真严肃的表情，韩睿也认真地摇了摇头，：“除了一次意外知道GDP是国内生产总值的缩写之外，我连股票和基金是什么都没有深究过。”因为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吧。

　　徐然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然后闭上眼睛沉默着，他的表情仿佛杯子里的茶真的很苦。

　　过了一会，徐然睁开眼睛，领着韩睿把整栋楼仔仔细细地参观了一遍。

　　“你看到的每一个身影，都是为了生活忙碌着，他们之中也许绝大多数人都不想记住那些枯燥的术语，或者是与那些乡下小厂长像对付菜贩子那样一边讨价还价一边渴求菜的质量，又或者是放下自尊和高傲抠门的外国佬争取卖价还要对付他们对质量的渴求，这些不是他们会发自内心想要做的事情，却又是他们不得不做的。这种社会压力你能理解吗？不需要知道什么是股票和基金的你可以体会到这种因为生活压力而必须努力的感觉吗？所以... ...”

　　“所以？”

　　“这里不是游戏，不是学校，不是体验生活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公司的运作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即便是这样，如果不是朝阳在背后撑着，恐怕星辰早就消失在C市了。所以希望你能够明白，这里可以学到的东西很片面，而且也不是个积累经验的好地方。对于一个对贸易一知半解的人来说，这里是艰涩难懂而且无聊至极的。你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你韩睿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比如说明曦那样的大公司... ...”

　　韩睿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坐车到飞机场，乘飞机到C市，然后放下行李去买了几套西装，之前我还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回到酒店开始试着了解C市和星辰公司的一些情况。今天早上起的比较早，就想了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或者见到谁应该怎么说话之类的... ...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打算退缩。我从来没想过要把现实生活当作游戏，”韩睿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大家都不容易啊，还是互相迁就一下吧。”

　　互相迁就一下... ...徐然没想到韩睿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看来韩睿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而且若真如他说的，自由到连大学都可以放弃的话，那他一定是像少爷般在溺爱下长大的。刚才他这些行为无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心想这少爷大概要发脾气了吧，都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激烈场面。徐然之所以敢这么说这么做是因为他以前也在总公司呆过，因此他知道朝阳是一个多么看重能力的地方，即便朝震东再怎么溺爱外孙也不可能因为私欲就随便地解雇自己，除非他放弃星辰了... ...没想到的是韩睿居然只是平静地表示大家都不容易，应该... ...相互迁就... ...那种无奈的语气让人相信他真的会开始在这里好好学习... ...

　　韩睿见徐然没有说话，于是又补充道：“你不用发给我工资的，我暂时还不会有生活上的困难。”

　　看到韩睿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任何波动，且还误以为是因为要多分出工资让他为难，这显然是个比较外行的笑话，却使得徐然之前那些为了让韩睿知难而退才故意说的话都直接作了废。徐然也不再解释，有些话显然不适合面前这位客观上绝不能称为星辰外人的小少爷，奇怪的小子。

　　“既然你这么坚持要在这里的话，我只好希望你已经准备好遵守这里的规则了。”徐然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任何阻止的话来。尽管他不喜欢公司里有外行人的感觉，但他又忍不住好奇，韩远的儿子的秘密不就相当于韩远的秘密嘛，譬如他为什么会姓朝... ...而且朝董把这个“不成器”的精贵
　　孙子派来这朴素之地却又不给明确的指示，这使的又是哪一招呢？常年呆在这个温吞的容易被遗忘的城市，徐然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从朝阳调过来的，也许，现在也许是个好时候，偶尔让静水上也泛起一些波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