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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薛无极离开听雨楼,远远的望见赵靖仍站在楼内窗前看着自己,心内感慨良多,当初要不是自己晚回了一天,也不可能让赵靖拜了自己的师弟为师。端木林武功固然很高,但为人却偏激狂放,他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到,从不会在意他人的感受,好胜又心强,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种性格,若是出现在一般人身上,最多损害自身,但如果把赵靖也教成那样,薛无极都不敢想象后果。
      好在自己的这位师弟,除武功外对其他一概不感兴趣,自己就借口留下,教导赵靖其他的本领,总算靖儿聪明,悟性也大,行事作风全然不象端木林,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这令薛无极很有成就感,他觉得,冥冥之中,定是他师妹在保佑着她唯一的儿子,不至于误入歧途。

      薛无极并不知,赵靖此刻也正想着他。他对这位师伯的亲厚,要胜于师傅,除武功之外,薛无极的琴棋书画在江湖堪称一绝,承他倾囊相援,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使自己在幼年丧母后,仍能感受到人生的美好,每次见到薛无极,伴着的总是轻松和由衷的快乐。与师傅在一起,赵靖却时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实在是有点怕了自己的师傅。

      直等到夕阳西下,仍不见妹妹回来,赵靖无奈地下了听雨楼,偌大的王府,显得冷冷清清,赵靖觉得十分无趣,想到今早驿馆发生的事,又有些莫名的烦恼。

      那个年青人,与自己一般的年纪,无论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承受压力的总是另一方。赵靖很清楚展昭来檀州的目的,虽然他极不想成为他的敌人,但有些事没有太多的选择,赵靖已经感到了展昭所给于自己的压力,换而言之,他们已经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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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官的小官曹敬在命人抬出那些尸体,心里不免有些埋怨,那个京城来的展大人,才住一个晚上就死了一大堆人,曹敬在此地五年,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只求老天保佑那个展大人快快离开,不然的话怕自己的脑袋也会迟早不保。

      正想着,听到有人走进来,一个斯文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铁塔一般的巨汉已步到自己面前。曹敬认出巨汉是靖王手下得力猛将唐朝山,忙不迭地施礼,请两人入内。

      “展大人呢?”中年男子问道。

      “展大人一早去了城外大营,说是要去调查什么事,大人留话了,如果唐将军来了,请少待,他黄昏前必回。”曹敬诚惶诚恐地答道。

      唐朝山就是心里一颤,暗道姓展的真是好快的手脚,幸亏我早做了准备,看营中哪个敢胡说八道,不然的话还真是措手不及。唐朝山大声嚷道:“姓展的好大架子,老子来了还要等他,要不是王爷吩咐,才懒得理他。”

      中年男子道:“唐将军稍安勿燥,既来之,则安之,何不等上一会,也好向王爷交待。”

      唐朝山无奈,只得随着那中年男子进了驿馆,由曹敬引着来到展昭的住处等候。

      果然不到黄昏,展昭回到了驿馆,唐朝山一见他脸上那平静却又十分自信的神情,心内便着了慌,不会是真被他查出些什么吧。

      那中年男子行过一礼道:“在下是靖王爷帐下军中参谋将李思成,奉王爷之命带唐朝山将军来回话。”

      展昭回礼,三人坐下,饮过香茗,唐朝山早已不耐烦了,见展昭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安,忍不住叫道:“展大人有话快问,本将军还有军务在身,没空陪你这样耗着。”

      展昭见他这想,心知是个匹夫之辈,这种人,很容易对付。想到今早靖王走后,自己便到军营走了一遭,起先,那些士兵还不肯实说,但展昭问案,自有手段,也还有和那张副将较好的人,一圈下来,也问出了大概。

      原来那张副将名唤张力,生得颇为俊俏,军营中少有女子,偶尔的大家就会拿他来开个玩笑,张力为人随和,也不是很计较。不想被自己的上司唐朝山看上了,威胁利诱下,终于成其好事,这种事,在军营中屡见不鲜,只要当事人不报,他人也不会追究。但张力毕竟是被强逼的,因此对唐朝山能躲则躲,甚至于威胁他再要逼迫自己便告到靖王那里。唐朝山未料张力会反抗,但如真的被靖王知晓,少不得要处罚自己,只好强忍着气,想办法找机会整张力。

      前不久张力收到家中来信,说双亲病重,要他请假回家见上一面。张力便向唐朝山告假,唐朝山一看报复的机会来了,再三为难,百般不准,张力无奈之下留书私离军营。唐朝山将此事告知了靖王,赵靖治军极严,见有人竟然不告而别,自然不悦,当即发下海捕文书,捉拿张力。张力回家后见了父母最后一面,料理完丧事,告别了妻子便又赶回了檀州军营。

      后来有一日清晨,许多士兵见唐朝山押着张力回了大营,在靖王处告了张力私逃被他抓回,又将张力的口供呈上,靖王便按军法处置了他。

      展昭听后确实有些愤怒,军营中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强人所难已经不该,挟私报复更加的可恶,只是现在张力已亡,唐朝山必会死不认帐。展昭又查实了一些细节,心里早有了计较,这才回到驿馆。

      现在见唐朝山急着想走,展昭却慢条斯理地道:“唐将军不必着急,展某不会耽搁将军多久。展某问过营中士兵,张力曾多次向将军告假,将军为何不允?”

      “张力既已从军,当以国事为重,本将军认为,那些时日军务烦忙,不能准假。”唐朝山回答得理直气壮。

      “但据展某所知,那段时间内唐将军却准了其他三员副将的假。”

      “这。。。。。。”唐朝山一时语塞。

      展昭一笑又道:“唐将军将张力押回营中,是否曾说过他是被你在军营附近抓到的?”

      “本将军是奉王爷军令,将这逃犯抓回,有什么不对。”

      展昭转而问李思成道:“唐将军是如何向王爷禀报的?王爷又怎么处置的张力?”

      李思成道:“王爷虽见过张力的留书,但他非自行回营,而是被唐将军押回大营的,当日营中不少士兵都曾看到,王爷只是照章办事,故此斩了张力。”

      “原本就是王爷拿张力正了军法,他家眷还想翻案,污告王爷,可是杀头之罪。”唐朝山得意地说道。

      “说张力是被将军捉拿的,展某倒想请教,那张力既已私逃,又怎么可能在军营附近被你抓到?难道他不知,犯了军法是什么结果,还要自行来送死吗?明明是他自愿回营的,而且也有士兵证实,当日曾看到张力在营中出现。将军又如何能在营外抓到他呢?”

      唐朝山一愣,心想当日张力回营已是傍晚,还未及露面便给自己逮个正着,当时只有两名心腹看到了张力,因此自己才敢大着胆子陷害他,展昭却说有人看到张力回营的,难道真的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唐朝山有些坐不住了,口气仍强硬地道:“谁看到过张力的,让他来和老子对质。”

      展昭冷冷地说道:“展某问过守前营的士兵了,他们异口同声言你抓回张力的前一晚,三更时分带着个大袋子,出了营门,以展某推断,那袋子里装的应该是被你制服的张副将吧,你先绑了他去,天亮后再将他押回,令他百口莫辨。”

      唐朝山跳了起来:“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老子走的是后营,根本没人看见。”却见展昭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唐朝山猛然醒悟道:“你敢诓老子!”震怒之下拔拳向展昭打来。

      展昭挥手一指,唐朝山拳未近,人已被点倒在地。展昭看向李思成道:“李将军,不用再问了吧。”

      李思成点点头道:“在下已经听得很明白了,不过唐朝山是王爷的爱将,立过战功无数,如何处置,还需要王爷发落,还请展大人先解了他的穴,好让在下带他回营。”

      展昭知道不会让他来处置唐朝山,也想看看靖王如何摆平此事,当下点点头,又对不能动坦的唐朝山道:“唐将军,展某可以放开你,不过你若再出手,展某也不会客气,万一不小心自卫过了,害唐将军断了腿或少了胳膊,那展某可就罪过了。”声音之冷,令人不寒而栗。

      李思成道:“展大人,此案既已明了,请明日到大营一趟,看靖王如何发落唐将军,展大人也好回开封府有个交待。”

      展昭顺手解了唐朝山的穴道,对李思成道:“他就交给李将军带回,展某明日必到大营。”

      李思成告辞,带着唐朝山离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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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州大营靖王的寝帐内,赵靖正百无聊赖地拿着本书胡乱翻着,今日本是他娘亲的祭日,原本心中烦闷,加上小公主又未回,更多了份担心。王府内冷冷清清,索性就回了大营,听闻展昭曾来营中查案,此刻天色已晚,应该有个结果了吧。

      正想着,忽听帐外有人求见,传了进来,原来是李思成带着唐朝山回了大营。

      “王爷要给末将作主啊。”唐朝山一见到赵靖,便跪地不起,连连扣头。

      赵靖放下手中的书,看眼前黑塔一般高大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惶恐。“又怎么了?起来说话。”能把唐朝山整成这样,展昭的手段也不简单。

      唐朝山仍是不起,一旁的李思成笑着把方才展昭问案的事说了一遍。

      赵靖也笑了,起身扶起了唐朝山。“朝山啊,你行为不拣已然是错,妄害人命更加不对,居然还与展昭动手?都是本王平日对你管教不严,以至有今日之灾。今后若是再不改正,我也未必保得住你,此事若不加追究,展昭必不肯罢休,也不好向其他人交待。这样吧,明日帐上,你认个错,其他的事,由本王来处理。”

      唐朝山一听此言,便知赵靖有意要保他,心内十分感激赵靖,却把展昭恨之入骨。

      展昭等李、唐两人离去后,正想着如何知会白玉堂一声,忽听耳边一声轻笑:“猫儿,公事已完,陪我喝杯酒吧。”

      展昭道:“玉堂,虽然张副将的事已完结,但靖王的事尚无头绪,昨夜的刺客,也不知是谁指使的。”

      白玉堂将手中酒坛扔了过来道:“猫儿,想那么多做什么,昨日一夜无眠,今日你也累一天了,何不喝点酒,解解乏,早些歇下。其他的事,等来日养足精神再说。”

      展昭一把接住,只略沾了沾道:“好酒,玉堂,你到哪里都能弄来如此美酒。”

      白玉堂笑道:“白五爷的本事远不止这些啊,猫儿要不要试试?”说完拿过展昭手上酒坛放到地上,却将展昭推到了床上。

      展昭并不抗拒,只奇怪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白玉堂让展昭面朝下躺直了才道:“猫儿,五爷我刚学了松筋骨的按摩法,要在你身上试试。”

      展昭一听便要起身,白玉堂早欺身而上,在他耳边道:“别乱动啊,不然点了你的穴道,别忘了上次扔我上屋顶,我还没还你呢。”

      展昭心里直摇头,那年夏天,白玉堂学了拔火罐,说是可以吸热毒、去邪火,拿他来试,结果弄痛了不说,身上还红一块青一块的,痒得难受,最后还是公孙先生给了一服药,才好了。先生说,拔火罐确实可以腰背肌肉劳损、外伤淤血、等酸痛诸症,做好了对身体很有好处,问题是白玉堂没学全,手法不对,差点灼伤的展昭。

      今天又要拿他来试什么按摩法,展昭觉得有些发毛。白玉堂隔着衣衫双手轻按展昭,手掌在背上一连串轻柔滑动,力道时而强劲时而轻柔,从肩膀到颈部,又从背面的腰部内侧开始,重复来回用力。多次后,时间越久,展昭身体越加感到轻松,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白玉堂问道:“怎么样,很舒服吧,五爷刚和摇花学的。”话一出口,怕展昭误会了他,忙又解释道:“是摇花给别人按摩时五爷学的。”

      不见展昭说话,白玉堂还以为他生气了,低头看时,展昭早已睡去。白玉堂抓过一床锦被,覆在他身上,心里却想:“猫儿,能天天如此,便是白玉堂的福份,只盼你能好好保重自己,就算一辈子只能如此,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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