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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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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节大宋和辽国的关系也似如今这般打打和和,新皇登基之时,辽国派使者道贺,内中有一人就是南院大王之子,小王爷萧檀冰。当日的萧檀冰,与赵祯同年,是个人才风流的翩翩美少年,赵祯心中欢喜,有结纳之心,便留他在京中住一段时日。
一日,赵祯偶尔得知萧檀冰会武,命皇宫侍卫陪着练练,不料竟连遭败迹。赵祯好胜之心顿起,令大内高手与他比之,最终竟被这小王爷力挫六大高手,全胜而退。白玉堂如此一说,展昭顿时想起,问道:“可是辽国的小王爷萧檀冰。”
白玉堂道:“必定是他,猫儿,若当日你在皇宫,此人未必如此张狂。本来我也不会拿这几封书信,但看来萧檀冰与赵靖交往甚密,虽然信中并未言及重要之事,也难保赵靖是清白的,何况他们见面后谈些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
展昭拿着那几封信,踌躇良久才道:“我看那靖王爷行事作风也算光明磊落,此事,只怕另有隐情,单从这信上所言,不能断定他有通敌之嫌。”
白玉堂对赵靖却无一分好感,若不是他师傅,展昭岂会受伤,若不是他点了穴,猫儿又怎么会差点受辱。“猫儿,你也管得太宽了,这本就是他皇家的事,与你我何干,至于是否谋反,自有皇上定夺,用不着我们来操心。何况这位靖王与辽国小王爷交往总是事实,难不成我们要替他瞒下?”
“玉堂,你知我并无此意,只想再求证一下。”
白玉堂笑笑道:“如何求证,拿着这些信去见靖王,问他和辽国小王爷是什么关系?猫儿,张副将的案子已经完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有这几封信,皇上那里也可有个交待,其余的事只需照实禀报,至于皇上要怎么对付靖王,与我们无涉。”
展昭知白玉堂说得极是,但心里总觉尚有诸多疑问没有解决,虽有心再查,赵靖已不容他们在檀州逗留,当下只得轻叹一声道:“那就先回开封府,听听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意见,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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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待李思成退出,看时光虽已过了四更,离天亮尚早。掌上只是点皮外伤,还不要紧,挨白玉堂的那一掌,却着实令他受了些内伤,想好也只怕要等些时日。
刚和衣躺下,忽然间帐内烛光俱灭,有个人影潜近,带来一阵熟悉而若有若无清香扑向自已。赵靖自床上一跃而起,双手一揽,便将来人抱入怀中,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来人反手抱住了赵靖,软语轻声道:“靖哥哥,想我啦?小羽不是回来了吗。”不想这一抱,正好碰着赵靖胸口的伤处,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来人一惊,璇即放开了手,衣袖轻扬,已点燃帐内烛火,烛光中那张灿若春花清如芙蓉般的脸,带着些许惊慌:“你受伤了。”
赵靖爱怜地抚着女孩的面颊,微笑着说道:“这点伤,小意思,不算什么,不用如此担心。”
女孩又瞥见已被包扎好的左手,心痛地拿起来在嘴边吹了吹道:“疼吗?是谁干的?”
正问着,帐内又进来两人,却是男妆打扮的女孩,跪倒在地给赵靖行礼:“书奴、小雪见过王爷。”
赵靖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两人站到了女孩身边,见女孩面带不悦,书奴小声地问道:“公主,怎么刚回来就不高兴?”
赵羽厥着嘴道:“靖哥哥受伤了。”
正说着,帐帘一起,李思成闯了进来,原来他见靖王寝帐内烛光忽明忽暗,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谁知进帐便一眼瞧见了赵羽,只好上来见礼。
赵羽问道:“李将军,是谁伤了王爷?”
李思成刚要开口,见赵靖轻轻摇了摇头,只好道:“回公主,末将不知,王爷受伤了吗?”
赵羽怒道:“李将军难道没长眼睛。”
赵靖一皱眉,低声喝止道:“小羽,怎么说话的,太没规矩了。思成,你先下去吧。”
李思成连忙告退,心中自叹自怨,没事跑寝帐来看什么,撞上这小魔女一准没什么好事。
赵羽冷冷地看李思成退出帐外,偷偷给一旁的两个侍女打了个手式,那两女早知其意,上前禀道:“王爷,公主,奴婢们要为公主准备寝帐,先行告退。”
赵靖挥手让两女退下,这才和赵羽坐在一起问道:“你究竟去了哪里?连娘亲的祭日也不回来。”
赵羽轻叹口气道:“这话说来就长了,可记得你曾写过封信约见冰哥哥?是要他劝说自己的爹爹在辽帝跟前进言,两国罢兵议和吗?”
“确有此事。”两国议和,不再有战争,对双方百姓都有好处,也是师伯最大愿望。
“冰哥哥做到了,辽帝也同意议和,并派人来我大宋求亲。”
“这事我知道啊,但师弟最近没有来过,我不知详情。”自已的师弟,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总要变着法地找自己麻烦,可一有正事,却总不见他人影。
赵羽轻笑道:“他找了一堆麻烦在身,当然没时间来寻你。”
赵靖却是一惊,他对这位师弟,也是爱护之极。“师弟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倒没有,辽帝说,南院大王既然一力主和,便让他儿子前来求亲。”
“这不是好事吗?师弟无论娶了哪位皇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赵靖觉得自己的师弟人品才貌,都是高人一筹,相信无论哪个皇妹嫁他,都不会辱没了她。
赵羽道:“哪里有什么好事,你可知道冰哥哥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就算是天仙,他也不想再娶,但是他答应过你和薛师伯,要一力促成两国和好,何况辽帝已下了旨,他不来也不成。所以他便来找我。”
“他找你作什么?”赵靖知自己的师弟眼界甚高,普通女子根本不入他的眼中,难道他喜欢的是小羽?若是这样,那小羽也是公主,又有什么可为难的。
赵羽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便知他是误会了自己和冰哥哥有什么私情,不由得脸一红,嗔道:“靖哥哥你想什么呢,冰哥哥喜欢的是中原武林世家水月庄的大小姐水柔波,他来找我,只是要我陪他一起去水月庄,好向那姑娘说清楚。”
赵靖十分惊奇,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师弟如此潇洒不羁的人,居然也会有心仪的女孩。但不知师弟要如何向那位姑娘交待。
“那日他来王府找我,我便留书给你,说要外出一次,我们在一个叫东台镇的地方,遇到水姑娘,冰哥哥说虽然爱她,但却不能娶她,因此要和她说清楚。水柔波说是冰哥哥负了她,便打了起来,他也不还手,小羽实在看不过去,才帮他出手教训那个水柔波。”
赵靖暗道,小羽也是多事,人家两口子打架,要你参和什么。又听小羽说了下去:“水柔波跑了后,冰哥哥说无论如何也要说清楚,也追了下去。小羽想让他们两人谈谈也好。后来等到天黑,也不见他回来,我怕那水柔波一怒之下伤了冰哥哥,就去找他们,可是,后来我找到的竟是他的剑,还看到五名杀手的尸体。”
赵靖脸色一寒,森森地道:“那女子好大的胆子,娶亲不成,居然找杀手杀我师弟?”
赵羽道:“原本我也以为如此,后来再追下去,正好又遇到一群杀手围攻冰哥哥,小羽就出手打发了他们。只可怜他是突然遇袭的,因此受了伤,可他还是要我带他去水月庄。后来一路有好几批杀手追着我们,小羽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但冰哥哥说,绝对不会是水月庄的人,在林县那里我们遇上了展昭。”
赵靖奇道:“你和展昭也交过手了?”
“只不过一招而已,我以前在大内见过他,不过他不认得我,当时冰哥哥伤得很重,小羽要找个安静之所帮他疗伤,因此我抢了展昭的马。后来好不容易到了水月庄,不想整个庄子竟被焚毁,最惨的是庄内所有的人都被杀了,那时的情景真是悲惨。我和冰哥哥正不知要如何是好,水柔波也回来了,一见到我们便上来拼命,说是我们杀了她的全家。冰哥哥和她解释,但她象疯了一样的只是要杀我们。后来我和冰哥哥躲开了她,他说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好洗刷自己,小羽想到这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娘亲的祭日将近,就和冰哥哥先分了手,赶回来,不想还是误了时间。”
赵靖柔声说道:“小羽,回来就好,我很担心你们,师弟的事,我自会派人去查,看来他这次和亲也不会顺利,辽国方面传来的消息,北院大王也派了人来到中原,只怕要不利于师弟。”
“他们敢!”赵羽冷笑道:“有小羽在,谁敢动冰哥哥。”
赵靖忽然问道:“小羽,你的武功又有大进,是谁教的。”
“是薛师伯啊。”
赵靖直视着赵羽,见她将头一偏,躲开了自己的眼光,赵靖有些担心道:“小羽,师伯不会教你这身武功的,学武固然可以,但你要循序渐进,千万不可贪一时之利。何况,你贵为公主,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靖哥哥,小羽已经长大了,终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的,我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啊。”
赵靖看她神情凄凉,知她定是想起了儿时那一幕幕惨痛的经历,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关心,爱护甚至是宠溺,都不能抹平她心底的创伤,想到自己对母亲的承诺,至今无法全部做到,令妹妹真正地快乐起来,心下也觉黯然。
赵羽却已换回了笑脸道:“靖哥哥,小羽以后不会让你担心的。现在天色尚早,小羽想去休息一会。”
“去吧,等天明了,我们再回王府。”赵靖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惊觉她确已长大,不再是自己眼中那娇弱柔媚的小妹,也许,该是时候,为她找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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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回到自己的帐中,书奴和小雪两人已迎候多时,赵羽迫不及待地问道:“打听得如何了?到底是哪个伤了靖哥哥?”
“公主,奴婢和小雪两个打听清楚了,王爷是刚受的伤,听李将军说,今晚王爷救回来一个人,后来又来了一人,和王爷起了点误会,动了手,这才受了伤。”
“靖哥哥的武功,这里哪里有人伤得了他。救回来的是什么人,后来的又是谁。”
“李将军本来不愿说,奴婢后来言道公主要亲自问他,他才一五一十地道出来,王爷救的人就是展昭。”
“那后来的一定是白玉堂了,在京里就听说这两人形影不离,相交至深。只是展昭又为何而来,白玉堂又怎么会和靖哥哥有误会?”
书奴笑着道:“公主先请喝口茶,待奴婢细细道来。”
赵羽接过茶品了一口,书奴这才将展昭来檀州来查唐朝山陷害张副将一案的事说了一遍。赵羽奇道:“靖哥哥已处罚了那人,案子既已了,为何展昭还在此地?”
书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今夜展昭受了伤,是王爷带他回的营,本来将他安置在后营,后来唐朝山也去了那里,王爷得知后就匆匆赶了过去。李将军随后去时,就听到帐内有打斗之声,但王爷说在审人犯,不许任何人入内,这之后王爷吩咐他取了两套衣衫送进去,最后还命他将展昭和白玉堂送出营去。”
赵羽低着头想了半天,却不怎么清楚,小雪接着道:“奴婢问过守营的士兵,他们说先看到唐朝山说要审展昭,打发走了守卫,去了那营帐内。后来王爷也去了,就看到唐朝山衣冠不整地从那里跑了出来,再后来就有打斗之声传出。”
赵羽忽而一笑道:“我明白了,唐朝山是全军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必是他不忿展昭破了案,让靖哥哥处罚了他,想乘展昭受伤占人便宜,被靖哥哥发现,那白玉堂却误会了,才和他打了起来,害他受伤。”
小雪道:“奴婢也是如此猜测的。”
赵羽脸上一寒道:“都是唐朝山惹的事,还有那个白玉堂,伤害靖哥哥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书奴、小雪,你们两人去找两套军服来,我们先收拾了唐朝山,再找白玉堂。”
两人答应着离去,不久便弄回两套军服,赵羽让她们换上,从怀里取了一块令牌道:“这是我方才在靖哥哥那里拿的,你们两个带了去找唐朝山,就说靖王爷有密令,让他到后营外一叙。”
“是,公主放心,那唐朝山若是不来,绑也绑了他去。”
赵羽冷冷地道:“有令牌在,他不敢不去。”
果然,唐朝山接令后,虽心有疑虑,却丝毫不敢违令,跟着书奴、小雪来到后营外,赵羽早就在那里等候,不等唐朝山反映过来,就先点了他的昏睡穴。
“公主,如何处置这人?”两侍女问道。
赵羽一笑道:“他不是好色吗,让他做了太监,看他还如何好色。”其实,赵羽长这么大,却无父母教诲,赵靖也不会教她这些东西,她只知只要是做了太监都不会再好色,至于到底如何让人做太监,却不甚明了。
两女一吐舌头道:“公主啊,不是奴婢推辞,听说要让人做太监,是要割除男人身上一些东西,是什么奴婢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啊?再说弄得不巧,会死人的,那王爷岂不是要怪罪公主,不如另想个法吧。”
赵羽琢磨了半天,才道:“这样吧,去了他的衣服,吊到树上,明早让全营士兵都来瞧瞧,看他还敢不敢有下次了。”
两女一想,剥人衣物倒是可行,于是道:“公主请回吧,这人由奴婢们来打发,免得污了公主的眼。”
“好,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好好服侍唐将军。”赵羽笑着突然手中剑光一闪,竟将唐朝山的一个小手指削了下来,扔给了书奴,幸而唐朝山已被点了昏睡穴,不然只这一下,十指连心,定会痛得狂喊出声。
小雪不解地问道:“要这脏东西做甚?”
赵羽在她们耳边低语了几句,书奴笑道:“这一来,这位唐将军可永远都会记住了。”小雪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暗道:“得罪谁都行,只千万别招惹小公主。”
赵羽将令牌偷偷送回,这才回了寝帐,不一会书奴和小雪也回到帐中,离天明尚有一会,赵羽便打发两女先歇着,自己也躺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帐门猛然被打开,带进一阵刺骨的寒风,赵靖冲入帐中,见赵羽和衣躺在床上,伸手便将她拽了起来。“你。。。。。。你。。。。。。”赵靖看着她简直是哭笑不得,一大早就有人来报,说后营外,唐将军被人剥光了倒吊在树上,身上写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字竟是用血写的,腥味直冲。
待把人放下来,才发现小指已被斩断,还点了穴,冻了个半死,赵靖忙替他解穴,命人送回营帐,派军医悉心照料。赵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只有他的宝贝妹妹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这回做得实在有些过份,若让营中众将知道,小公主如此这般胡作非为,侮辱大将,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