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龙少阎

24、疑心四起

　　“玄铁箭的事我自会查清，让他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肖石麟低着头，肩膀微微抖着，猛地抬头看向皇甫越，“东海时，与东海王针锋相对，那是多年夙愿，三公子仅显张扬。御花园中，吹箫饮酒，才情洋溢。对子麒，片片信笺，字字温柔。我看到的三公子永远都是这么好。”

　　让他几次都有种错觉，他的乐哥回来了。那个总是摸着他的头喊着，“我的小麒麟。”

　　皇甫越垂着眼与肖石麟对视，这眼中倒影的是谁？而自己眼中看到又是谁？大郯的皇后？还是肖家的长子？亦或者是他心口那根刺的男妻？与他有千丝万缕关系，却有没有半点儿关系。

　　“听说三公子活活烧死齐王，从未想过你还有这一面。”后退了一步，拉开与皇甫越之间距离。

　　一阵风吹起，红幔在两人之间舞动，舞断了两人相交的视线。

　　皇甫越想要伸手拨开，却只是握紧拳头。

　　“若是你找出当年害皇甫乐的人，你的手段也不会比我轻。”

　　“一箭了解就好了。”

　　“一剑？”目光落到凤榻上那把麒麟剑，恐怕就是用这把剑。“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到的不过是我对你的一面。我许你一世温柔。”

　　若是从小到大都要和皇甫乐比较，无论何事都要去争，皇甫越觉得那肖石麟他也要去争，去夺。皇甫乐能拥有的东西，他也一样可以拥有。

　　皇甫越抓住肖石麟的手，隔着红幔吻在肖石麟的唇边。

　　肖石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一挣扎，那红幔便从天而降落在了两人的脚边。皇甫越侧头又是一吻，仍旧落在了唇边。

　　“清河王，谁准你如此放肆。”猛地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肖石麟抬头一掌扇在皇甫越的脸上，“我是当今皇后，你怎敢如此。”

　　皇甫越偏着头，抓肖石麟的手收得更紧，另一只手捏着肖石麟的后颈，将人固定在怀中。这一吻终究落在了唇上，攻城略地，肆虐而行。

　　“唔。”口中传来一阵撕痛，皇甫越感到舌头被咬破，可却丝毫没有打算停止这个吻。看着肖石麟眼中的愤恨和不甘，他异常的满足。

　　肖石麟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这个吻持续多久了，他不知道。满口都是血的味道，是他的还是皇甫越的，已经分不清了。血水从唇角缓缓流下，皇甫越抓着他的手，在虎口上施力的痛，时刻提醒着他，反抗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瞪着皇甫越的眼慢慢没了力气，最后混沌不清。就在肖石麟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皇甫越终于离开了他的嘴。冰冷的空气瞬间侵占了他的口鼻，进入体内。他微微张嘴喘着气，脸却被皇甫曜轻轻的捧着。有什么在唇边划过，湿漉漉，带着血腥的味道。

　　舔去肖石麟嘴边的血渍，皇甫越伸舌舔着自己的嘴角。舌尖上的疼痛，传到心头，真是一只凶悍的猫儿。

　　“皇后？”捧着肖石麟的脸，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皇甫越的鼻尖在肖石麟的脸上蹭着，最后移到耳边，轻声说道：“你若是喜欢……”

　　“放开我！”肖石麟推着皇甫越的胸膛，想从这个人的怀中挣脱，可又怕动作太大反而激起皇甫越其他的想法，“叔越。”

　　“嗯？”皇甫越用唇蹭着肖石麟的耳朵，冰冷的耳朵亲吻的格外舒服。而肖石麟那声叔越听得他格外的舒坦，话语声也不由得上调了几分。

　　“你来未央宫是为何？为了轻薄我吗？”

　　皇甫越松开肖石麟的身子，这个人的情绪总是这样，一瞬的愤怒，一瞬的恐惧，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变得波澜不惊。这也是他看不清肖石麟的原因，这个人太会隐藏了。

　　“竟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皇甫越向前一步，就见肖石麟连忙后退三步，心里一喜，这个人还是会怕，只不过强装镇静，“我回去了，子麒若是不想今日之事再发生的话，还是让未央宫有些人气好点。回去后，我让人给你挑些聪慧的侍从来。”

　　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肖石麟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竟然皇甫越已经决定了，那自然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看着皇甫曜离开的背影，肖石麟抬手擦拭着嘴角，舌头划过的感觉怎么擦也擦不掉。

　　“看够了就出来。”

　　卓清雅从内室中缓缓走出，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刚刚真是一片好风光。

　　“三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啊！”卓清雅用手中的扇子托起肖石麟的下巴，“我们的皇后娘娘真是风姿万种，迷倒众生。”

　　肖石麟拍开卓清雅的扇子，“少说风凉话。你这样血洗朝堂，就不怕落人话柄？”

　　“话柄？”卓清雅轻笑了一声，倒在凤榻上，“成都王和越王巴不得如此，这样他们可以安插自己党羽在朝中。只是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

　　没有接卓清雅的话，肖石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知是红幔的缘由，还是未央宫中还未点灯，他只觉得满眼通红，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

　　“成都王又让越王去修黄河了。”

　　“还去？”

　　第一次修，赵王造反。第二次修，齐王夺政。越王这次恐怕打死也不会再去了。再去的话，他在朝中还有何权利。

　　正如肖石麟想着那样，越王这次不再去黄河，把这个事交给了其他人去做。与成都王一同留在京中，时时刻刻不盯着成都王的一举一动。

　　未央宫中多了许多清河王送来的侍从，肖石麟一律不过问，整日躲在未央宫中，不踏出半步。也不见天子进去，仿佛那日御花园中皇后真的惹怒天子，从此软禁一般。

　　清河王将手中的纸条揉了又捏，捏了又揉，眼角撇向一旁来回踱步的越王。

　　“越皇叔，这又是为何事烦恼？”

　　“清河王你就这样甘心？”越王冲着皇甫越吼着，同样是平定齐王，凭什么就成都王一人被封为摄政王，协天子处理政务，而他只是封了个亲王，还总是被呼来唤去。

　　“不甘心又怎样？摄政王就一个，论资历辈分也是越皇叔和成都王可担当，叔越只想为大哥和表妹报仇，其他从未想过。只是有些为越皇叔感到不值。”

　　得到皇甫越的认同，越王更是找到一个吐苦水的地方，就差痛哭流泪。

　　“只是，叔越觉得这事定不是皇上一人能想出的。”皇甫越勾起唇角，想起手中纸条说的事。“当年前太子暴毙，先帝驾崩，赵王真的诛杀太子妃三族？那可有活口，亦或者前太子有何门下？”

　　“这倒是不知道，我与太子一向不来往。”越王摇了摇头，对于前太子的事他是真的很少搭理，虽说他也参与前太子之死这件事，可是不过是跑腿的人，真正的谋划都是赵王在做，包括之后逼死太子妃。突然想起一人，越王拍腿叫道：“太子门下极少，但是有一个人，名字有些奇怪，但是太子死后，他就一把火把东宫烧了，自己也被活活烧死。传闻他是在殉情……”

　　“是谁？”

　　“睚眦。一次约太子游玩，路上耽搁了。太子说若是回去迟了，家里那只小睚眦又要怨上了。”越王说到这事，脸上露出了鄙夷，哼笑道：“听说是太子养的小情人。”

　　皇甫越的眉头皱了起来，竟然肖石麟都在未央宫不出来。那么又是谁在皇上身边出谋划策？他开始觉得是肖石麟事先定下的计划让皇上去做，可是朝中风云变化，有些突发的事情，皇上也是应付自如。这绝对不是肖石麟一人可以做到了。

　　还有谁？必须找出来，趁着羽翼还未丰满前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