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秘史》鑫易水

3、荼女（二）

　　仓库内堆满了杂物，破旧的纺纱机散发着陈旧的腐烂味道，过时的布匹成堆的垛在阴暗脏乱的房间内，阳光从外面一点一点的透进来，像是一个喘不过来气的老人，让人感觉很压抑沉闷。
　　“实话跟你讲吧，秦尚宫娘娘就是怕你讲出那天晚上的事情！”程司衣一把把荼女推到屋子里边。
　　荼女刚好开口讲话，被程司衣打断。
　　“对，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不会讲出去的，要是我，我也会这么讲，但是，我也相信，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但是就怕万一。就像我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不是还被你给破坏了。”说着程司衣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
　　“我告诉你，现在这件事情搀和到昭仪娘娘，昭仪娘娘受陛下宠爱多年，艳绝后宫，气势直压皇后娘娘，现又生下二皇子，看眼下这形势，不日就要被册封为皇太子，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昭仪娘娘可以答应保你一条命，如果你还是这么不开窍的话，我听说你还有一位年过六旬的母亲，还有一位哥哥，嫂子是个贤惠的女人，抚育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听到母亲还有家里的情况，荼女心里越发难受，心肝放佛被掏空了一样。
　　“我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你执意不肯招认的话，那就到地狱和你的亲人会面吧！”
　　程司衣甩门走了，留荼女一个人在黑洞洞的仓库。

　　成衣殿内忙的乱成一团糟，因为马上就是二皇子百日庆典了，为了庆祝这个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为自己生下的皇子，皇上决定今年在典礼上的朝服，不再沿用往年的旧服制，要重新定做，还要制作一个长三丈的祥云丝绸用来祭天，偏偏在这个时候，两位管事的宫人又经常不在，几个年轻的执事宫女，在殿内大声吆喝，小宫女们都乱做一团，这一堆那一堆的凑在一起，懒洋洋的做事，都在议论纷纷，议论着荼女偷情变卖宫内名贵颜料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没？荼女因为和守卫王生有私情所以被秦尚宫娘娘关起来了，听说要送进永巷里酷刑招供呢！”
　　“是哦，最近秦尚宫娘娘脸色都不好，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司衣和袁司衣也经常不在。”
　　“不会吧，我看荼女不是那种人，再说，王生人那么木讷，荼女怎么看的上，嘿嘿”
　　“人不可貌相，往往平常最温顺的人，背地里比阎王还要可怕。”
　　咚咚咚，咚咚咚，执事宫女生气的拿棒槌敲打着桌案，说道：“你们一群躲在这里不做事，吵什么吵，线理完了吗？你看你这些线，红色的和橙色的都搅在一起了!”
　　执事宫女用棒槌挑起一团乱糟糟的丝线，嘲讽道。
　　“才那么一点点，我本来就知道的，本来一会就要拿掉的，结果你来了”
　　“不就是理个丝线吗？我在这已经理了四五年了，怎么理都是那样了，坐的端正就理得快吗？”
　　“就是就是”
　　咚咚咚，咚咚咚，宫女们七嘴八舌，虽然嘴上不情愿，但还是不情愿的乖乖做事。

　　昭阳殿里也到处插上了松枝和红绸布，院子里粗大的梧桐木也缠满了红色的丝线，上面挂满了写有吉祥语言的各色小木板还有道士观里请来的符咒，还有各种各样的吉祥的小玩意。
　　秦尚宫从那边过来，神色匆匆，昭阳殿的外面一个年龄比秦尚宫要年轻十来岁的妇人，看到秦尚宫会意就赶忙赶过来，这个妇人是林尚宫，是早年跟着傅昭仪娘娘进宫伺候傅昭仪的贴身侍女，如今宫龄已满，升格为尚宫，负责昭阳殿各样的大小事务。
　　“娘娘在里面吗？”
　　“娘娘很生气，不过娘娘日理万机，每天梳理的事情多如牛毛，你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恰好娘娘最近好事不断，心情大好，正好是个机会，我给你通报。”
　　正说着，就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笑声，林尚宫和秦尚宫会意一笑，就带着秦尚宫进入昭阳殿内。
　　秦尚宫小心翼翼的进入昭阳殿，行了礼。
　　里面正襟危坐着一位容颜华美气质高贵的女人，看样子大概三十类岁，穿着一身白底蓝色团凤袍子，狸毛披肩上坠着绿色的玉石，垂着柔软干净的流苏，怀里抱着一位熟睡的婴儿，也不正眼看人，只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襁褓，头发简单的在披在肩上，只有一支简单的蓝色宝石步摇，淡雅之中掩饰不住高贵华美的气质。
　　秦尚宫不敢抬头看。
　　“昭仪殿下长乐无极！”
　　“秦尚宫，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奴婢已经将她关进仓库，并跟她讲了如果招供的话，不但可以保命还可以保住她一家人的性命。”
　　“秦尚宫，一定问出她究竟为了什么原因跟踪到成衣殿，我觉得事情很蹊跷，她一定知道什么东西，说不定她是受人指使的也不一定，一定要找出幕后的主使才是最关键。”、
　　“奴婢知道了，会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安排。”
　　“还有，你不要胁迫她，她肯为人办事也不排除是受了钱财的诱惑，像这样寒门小户的小丫头片子我见多了，你就跟她讲，如果招认了，不但可以保命，还可以保证她哥哥一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奴婢遵命。”
　　秦尚宫答道就行礼退了出去。
　　傅昭仪感觉有点困了，就叫林尚宫叫奶妈把孩子抱走。
　　“娘娘，这次成衣殿内包含丝绸，棉花，染料，金线银线，还有各地的刺绣花样，还有宫女们的月例等一共是赚出来三万两银子，御膳房那边一共是十一万两银子。”林尚宫在一边汇报。
　　“成衣殿真是个清水衙门，不但不出货还不断惹麻烦。”
　　“本来这些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为了皇子的将来打点，就是一文钱也要从粪堆里抠出来用，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上到王公大臣小到太监宫女，都是用银子堆起来的。”
　　“这次成衣殿的小宫女，娘娘要怎么处决。”
　　“这个小宫女不会无缘无故的跟踪守卫进入成衣殿，背后肯定有人支撑才对，我猜的没错的话，一定是皇后和她的兄长王凤做的，我倒要看看这一杖谁能打赢，这个老货，向来不是我的对手，真是自不量力！”
　　林尚宫听了之后觉得很在理，也暗暗得意。